第三十八章 交易
錢老忽然這一句,讓千春正色。
永寧公主當(dāng)日叫姜一過來傳信的時候,還特意帶了香料過來。
叫他們注意。
安魂香和蘇和香。
千春是習(xí)武之人,不太能辨別。
而錢老時常和藥材打交道,自然是見到天玄的第一面,就知道了。
永寧公主一種沒有提起來過,為何要找香料相似的人。
但是千春當(dāng)日在感業(yè)寺暗中保護公主的時候。
卻知道,今日要來的人,便是當(dāng)日換走了公主救命之物的人。
當(dāng)日他們便動過搶回來的念頭。
但公主自有自己的謀劃。
千春從被老泰安王培養(yǎng),便是一直聽從永寧公主的號令行事。
江南傳信到京中需數(shù)日,千春只能悉數(shù)摸清楚京中局勢。
讓永寧公主在江南也能夠掌握京城。
如今公主回京,行事縝密,謀略算計長遠。
他對這個年幼的主子,心中只有敬畏和嘆服。
“公主?!?p> 墨瑾一到,等候許久的千春便迎了上去。
全然不復(fù)先前對錢老和天玄的漠然模樣。
一上來,便把姜一的位置搶了,姜一被迫退到后面去,眼神很是不善。
錢老在藥堂接診,等聽到永寧公主來的消息的時候。
千春早就將人帶上了天玄在的雅間。
甚至還將安魂香和蘇和香的事情全然告知。
錢老聽藥童說完,心頭一怒。
想一口老血灑在永安堂。
早知道當(dāng)初真的應(yīng)該留下千冬,把千春這個人趕出去!
凈給他添堵。
“公主,當(dāng)心?!庇缹幑骰鼐┲?。
斷斷續(xù)續(xù)的生病體弱,長青加之被泰安王訓(xùn)過,服侍的更加小心。
千春見狀,領(lǐng)路的步伐也慢了,當(dāng)心了一些。
倒是折柳一時間沒什么事情做了,和姜一面面相覷守在樓梯下。
姜一面露怨懟。
折柳有些莫名,并未覺得有什么不對,只是和姜一面對面心里瘆得慌。
有些不自在,“你不要像個怨婦?!?p> 言語冷淡,給姜一心上插了一把刀。
而罪魁禍?zhǔn)讌s絲毫沒有一點點愧疚之心。
千春為墨瑾推開門,恭敬地等著墨瑾進來。
但是原本只有天玄一人的雅間,卻坐著一個氣度華貴,帶著面具的男子。
千春見過他,感業(yè)寺那日,便是這人帶走了公主的救命之物。
眼下見他憑空出現(xiàn)在這里,千春臉色一變。
拔出腰刀,徑直指著淡然飲茶,眉目不動的男子。
“你如何進來的?”
永安堂不是尋常的藥堂,周邊也是有千春自己的人守著的,而千春一直在前面。
實在想不到,眼前的人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進來。
“......”墨瑾站在千春身后,面無表情。
她雖不知道千春拔劍的原委,也能猜出來不少。
卻并不覺得意外,當(dāng)日他能在千春千夏,姜一,甚至還有仁賢王的人馬的眼下對自己的馬動手腳。
今日悄無聲息的混進來并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永寧公主?!迸峋拌て鹕恚笆肿饕?,“某今日是真心來同公主做一個交易的?!?p> 面對千春指著自己的劍,也沒什么反應(yīng)。
墨瑾腰肢纖細,披了厚重的斗篷,看上去也是纖瘦孱弱的。
她不作話,靜靜看著。
今日眼前的神秘人不似那日一身玄衣,而是身著月白色錦緞,綢泛銀光。
他面上覆銀色面具,銀色纏枝花樣,將半張臉遮的嚴(yán)實。
只露出來下巴和薄唇,唇色點紅,看上去干凈出塵。
又十分神秘。
墨瑾不說話,他便拱手不動,兩邊凝滯好一會。
半晌,墨瑾才抬手揮退千春,提步上前。
并沒有回裴景瑜的禮節(jié),踱步上前,坐到扶手立背木椅上,端莊雍容。
并且抬手,作請狀,邀裴景瑜落座。
她一來便受了裴景瑜的禮節(jié),如今這般,更是很自然的主人作態(tài)。
裴景瑜輕聲笑,“多謝公主賞臉。”
“閣下有求,不知是所為何事?”
分明一開始,裴景瑜遞到泰安王府意思是有交易。
到了永寧公主口中,竟成了有求于她。
在旁邊一直不作聲,被主子勒令安靜的天玄心里憋屈氣憤,眼神不善。
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裴景瑜挑眉,面具后,墨瑾看不出他的臉色。
只能約莫感覺到,他并沒有因自己此話覺得惱怒不悅。
“公主何故說某有求?”
裴景瑜斟茶奉上,“某是來同公主做交易的?!?p> “哦?”
墨瑾抬眼。
千春收了刀,立在一邊守著。
早就得了意思的長春上前幾步,站在墨瑾身邊。
眼神落在地上,看似站的端正,兩耳不聞?wù)勗挕?p> 實則有些出神。
墨瑾臉上沒有笑意,聲色平平,平聲反問道:“閣下同孤做交易,便是在孤的計劃中橫插一腳?”
從假扮程頌,到截了她的人手中的望天樹。
“聽聞永寧公主囂張跋扈,病體孱弱?!迸峋拌ゐ堄信d趣。
不辨真假,“某敬嘆公主謀略,好奇求知?!?p> 永寧公主距離他一步之遙,裴景瑜鼻尖充斥著復(fù)雜的味道。
像是久久泡在藥罐子中的藥味,還有熏香。
裴景瑜腦中白光一閃,有什么念頭掠過,卻沒有抓住。
只是藥味濃重,熏香并沒有掩蓋住。
他并不能憑這個藥味便判斷出來,永寧公主是否病重。
笑道:“我欲以盒中之花為誠意,同公主做一個交易?!?p> 盒中之花,便是當(dāng)日墨瑾交換的救命之物。
裴景瑜一開口。
室內(nèi)幾人均是心思一動。
千春和長青更是迫切期待,他們是墨瑾身邊的人,自然知道墨瑾病重不假。
更是希望能夠救公主的命。
而天玄知道主子之前冒著被發(fā)現(xiàn)的危險,也要換回來那盒中之花。
自然是有用處的。
眼下說換就換了?
裴景瑜還未說完,接著道:“若是事成,我將盒中之花藥方贈予公主?!?p> 這般以來,墨瑾便是真的有救了。
墨瑾不說話,攏在斗篷中,置于膝上的指尖一動。
張口卻是高貴疏離,“孤為何信你?”
什么交易,是需要盒中之花換的?
還有那從未有人聽聞過能令人有新生之意的藥方。
“馝齊近生香是某送給東宮的?!迸峋拌ら_口。
長青眼神瞬時間便變了。
京中當(dāng)真是臥虎藏龍,連早已失傳的香料都許多人知曉。
她和錢老不過是承蒙苗疆先師才知道,而東宮卻有馝齊近生香。
眼前的神秘之人,更是張口便說出來了馝齊近生香是他所有。
墨瑾眼神凌冽一瞬。
裴景瑜更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東宮靠山,便是某的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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