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中野區(qū)風俗街
沙沙的腳步聲前進。
雨宮葵緊貼著墻角，盡量將身體重心壓低，好像一只貍貓，行走在大樓側面的陰暗處。一邊仔細著空氣中殘留的陰氣，一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整個人的精神有如一根弓弦慢慢繃緊。
雖然現(xiàn)在這種局面下，應該不會有人在意這邊，但如果被看到了，恐怕也會有一些麻煩。
好在。
雨宮葵沒有花費太多時間，就從周圍的陰氣流向中，看出了端倪。
“是在這個方向嗎……”
雨宮葵微微瞇起眼睛，心里連猜帶蒙，大概知曉了之前發(fā)生的事情。
首先可以肯定，這場火應該就是佐藤美紀放的。
理論上只要它能夠控制渡邊澤的身體，哪怕只是操控一部分，做到這一點都是相當簡單的事情。
而在放完火以后，佐藤美紀顯然并不打算留下來一起陪葬，而是用渡邊澤的身體離開了藤山組的大樓，去往風俗街的方向。空氣中殘留的陰氣由濃到淡，普通人看不到，但是在雨宮葵眼中，卻像是一串閃閃發(fā)光的螢火蟲，指出了那只女鬼的行進軌跡。
這么看來，佐藤美紀的智商確實是比紅眼怨靈高了不少。
后者是純粹的怨靈，根本沒有理智可言，只會無差別攻擊自己看到的活物，也完全不在乎殺了人以后是否會被發(fā)現(xiàn)。但佐藤美紀不僅懂得如何放火，放完了以后還知道跑路，顯然不是那種低級怨靈能夠相比的。只是……
雨宮葵有點想不通，為什么它要往風俗街的方向去。
明明藤山組大樓的另外一個方向，就有一片小樹林，按照常理來說，逃走應該選擇人少的方向才對。
“也許……”
它不是要逃？
雨宮葵想了想，有點琢磨不透。
這也正常，她畢竟還是人類，哪怕有過一次魂穿的經(jīng)歷，但本質上和這些鬼怪還是不同的，無法捕捉到對方的思維邏輯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佐藤美紀的去向，雨宮葵也就不再耽擱，立刻轉了個方向，往一街之隔的風俗街趕了過去。
東京最繁華的夜場，是新宿區(qū)的歌舞伎町。
雖然這里是平行世界的東瀛，但是這一點，卻是兩個世界通用的。
而現(xiàn)在這個時間點，正是風俗街最熱鬧的時候。
入眼處，一片燈紅酒綠的景象，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的社畜、流里流氣的小混混、相對青澀的學生……當然更少不了穿著各色制服的年輕女人，其中大部分的年齡都在二十到四十歲之間，臉上畫著濃烈的妝容，不用問也知道是從事什么職業(yè)的。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雨宮葵還在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到了一些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女，身上穿著JK校服，挽著身邊的中老年人有說有笑。表情和動作中，透出與年齡不相符的老練。
嗯……
這些大概不是cosplay，而是真的JK。
雨宮葵前世也算是接觸過一些東瀛人，知道這個國家存在某種名為“圓角”的現(xiàn)象。很多年紀輕輕的女孩子，甚至是出身優(yōu)渥的富家少女，為了滿足好奇或者得到一點零花錢，不惜出賣自己的身體……類似的傳聞，前身也曾經(jīng)聽說過，只是未曾親眼看到。
當然了，雨宮葵的前世其實也沒有目睹過這些場面，只是在別人口中聽說或者看到過相關的照片錄像而已。
這一次，算是漲了見識。
“這位小姐，你是一個人嗎……”
就在雨宮葵頓住腳步，往四周張望的這一會兒，有幾個人已經(jīng)注意到了她，其中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從旁邊湊了過來，臉上露出惡心的笑容。
“……滾蛋。”
雨宮葵冷冷地吐出一個字，連正眼都沒看那家伙，然后加快速度穿過人群，不斷追蹤著黑灰色氣流的去向。
到了這里，陰氣已經(jīng)很淡了。
雖然佐藤美紀離開的時間應該不長，但是因為風俗街上的行人太多，人氣太盛，已經(jīng)把陰氣沖散的差不多了。
“再往前基本上就沒有陰氣了，如果它的目的不是單純?yōu)榱颂幼?，而是要繼續(xù)做些什么事情的話，那么很可能是進入了周圍的某個場所里面……”
雨宮葵在陰氣最后消失的地方徘徊了一圈，然后又退回了一小段，目光向周圍的幾家娛樂場所投了過去。
形勢有點陷入僵局了。
她畢竟只是個會點兒劍術的高中生，不是那種走到哪里哪里死人的小學生偵探，手上掌握的線索太少，很難做出有效的推斷。這時候只能掏出手機，一邊看著上面搜索出來的有關佐藤美紀的新聞，一邊在心里暗暗思索著。
“佐藤美紀調查藤山組的起因，據(jù)說和一起自殺案有關，案情細節(jié)已經(jīng)不可考證，但是考慮到藤山組從事的產業(yè)，大概率和高利貸催債有關……”
可能還牽扯到了風俗業(yè)。畢竟從渡邊澤、光頭等人的言語中，不難判斷，他們會把一些女性欠債者強行帶回去，逼迫下海，用這筆收入來“償還”欠下的債務。
而佐藤美紀的死因，也基本上可以確定是得到了某些關鍵情報，被藤山組殺人滅口。
“等等……殺人滅口？”
雨宮葵忽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盲點：如果是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黑幫最為盛行的時候，他們會這么做并不奇怪，可是……現(xiàn)在這個年代，為了抹掉證據(jù)而直接殺死一個記者，也未免太囂張了一點。似乎真就一點都不怕可能引發(fā)的后果。
這種行為多少有點不合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佐藤美紀的死前幻象中，她的衣服上面好像是有血跡的？”
“假如在佐藤美紀調查藤山組，和渡邊澤開車滅口之間，再加上一段藤山組將佐藤美紀拘禁起來威脅利誘、又被她找機會逃走的故事，這一切就顯得通順多了。”
“所以……”
“如果佐藤美紀被拘禁的地方不是在藤山組的大樓里，那就只能是他們經(jīng)營下的風俗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