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聲音漸漸熱鬧起來了，汽車駛過的聲音，自行車車鈴的聲音，還有公交車剎車那股排氣聲不斷傳到白羽的耳朵里。
白羽左手拿著懷表，右手又掐了自己一下，真實的疼痛感傳來，這跟在遇見希諾時的疼痛感不太一樣。
在海邊的時候，那種疼痛感很輕微，而現(xiàn)在就是現(xiàn)實世界無疑。
“太扯淡了，這竟然不是夢?！卑子鹦睦锵氲?。
“先去上班，晚上回來再試試這懷表是不是真的能送我去別人的潛意識空間?！卑子鹫f罷把懷表放兜里洗漱一番匆匆上班去了。
G市的早高峰永遠(yuǎn)那么塞，走兩分鐘就得塞三分鐘。反正都失眠，白羽總是提前半小時去上班。
江灣大廈里的公司普遍是九點半上班，而白羽上班的碧藍(lán)傳媒是九點，電梯里的人不多，就他和公司里的另外一個員工唐果。
“今天看起來精神不錯。”唐果迎面走來打了一個招呼。
白羽笑了笑，回了一句“早上好”。
唐果跟他一樣都是新媒體運營的崗位，說得直白點就是網(wǎng)絡(luò)水軍，上班的工作就是在社交媒體上吹捧或者洗地，沒業(yè)務(wù)的時候再來點公平公正的發(fā)言。
不過唐果跟她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唐果長得很甜，人也熱情開朗，是碧藍(lán)傳媒的團(tuán)寵。
而白羽基本上沒啥存在感是個小透明。
今天白羽來得還算早的，還差幾分鐘上班，公司里就幾個人。
公司不是很大，總共就五六十人。
剛打開電腦，工作群就傳來了老大的指令：今天有個小鮮肉在室內(nèi)抽煙被狗仔拍到，每個人都在九點半前出10條洗地微博稀釋一下。
白羽把早餐打開咬了一口，回復(fù)了一個“1”。
這種事件沒有十遍也有八遍，大家都非常熟練了。
白羽憑借著記憶開始在工作文檔上打字。
“少關(guān)注私生活，多關(guān)注哥哥的作品?！睂懲赀€在后面加了一個愛心表情。
“雖然但是，他抽煙的樣子好帥噢”
“最近天天拍戲連軸轉(zhuǎn)，壓力很大吧，哥哥要注意休息”
一條又一條，白羽十幾分鐘就寫完了，發(fā)完還順便看看網(wǎng)上的評論。
“素質(zhì)真差”
“沒想到明星也這么沒公德心”
“戲演得不咋樣，煙抽得挺6的”
這樣的瓜實在是引不起白羽的興趣，趁現(xiàn)在還沒有啥大新聞，白羽掏出了自己的懷表琢磨了起來。
唐果剛?cè)サ顾愤^，看到白羽在低著頭發(fā)呆，“這么快就寫完了？”
“哦，寫完了。”白羽緊張了一下，手忍不住用力捏了一下自己的牛奶盒，牛奶從吸管上灑了一點出去。
等唐果坐過去了，白羽才發(fā)現(xiàn)，這牛奶居然穿過了懷表的鏈子，灑到了桌子上。
白羽有點懵，“這懷表難道也是希諾在我腦海植入的意識電波？只有我能感受到它?！?p> 可是這個表重量和質(zhì)感都跟真的一樣。
白羽把桌子稍微擦了一下，走到唐果的座位后面。假裝過來看她寫了啥。
“唐姐寫了啥？”
“唐姐？你幾幾年的?！碧乒@訝道
“我零零年。”
“我零一年的啊，羽哥。”
白羽尬住了，唐果入職比他早，打扮得也比較成熟，經(jīng)常穿著小吊帶或者襯衫，看著有二十五六，沒想到才二十三。
“那叫唐老師？”白羽尷尬地回復(fù)道。
“害，叫Candy吧?！?p> “Nice to meet you，Candy老師，我來學(xué)習(xí)一下專業(yè)飯圈女孩是怎么洗地的?！?p> “才不是飯圈女孩?！碧乒χ瘩g道。
白羽其實沒有想看唐果寫啥，寫來寫去都是那樣。
他假裝在唐果椅子背后看她打字，然后從褲兜里掏出懷表在唐果面前晃了一下。
果然看不見。
旁邊的同事看到白羽的怪異姿勢，“白羽，你跟個招財貓一樣在干嘛?！?p> “我在思考Candy老師剛剛這句話的話術(shù)。”說完就把表收起來揣兜里了。
白羽算是明白了，這塊表只會按照自己的思維固定在某個物體上面，但是不會跟其它物質(zhì)有碰撞。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塊表應(yīng)該可以像一個召喚物一樣，白羽在心里琢磨著。
說罷，他心里起了個念頭，“收”。
懷表當(dāng)即化作一道流光沖進(jìn)了他的眉心。
白羽摸了摸自己的眉心，沒有任何的異常，但是表確實消失飛進(jìn)去了。
但白羽能夠感覺到自己和這塊表的聯(lián)系，他們存在一種特殊的精神聯(lián)系。
“表來”，白羽在腦海里默念了一下，懷表從眉心化作一道流光飛出，飛到了他手里。
“有意思，有意思，真有意思?！卑子鹦睦锱d奮極了，這簡直就和自己看的修仙小說一模一樣。
白羽又嘗試著把這塊表變化成其它樣子，比如變成魔劍阿波菲斯，變成華為14 ProMax冷峰藍(lán)手機(jī)，變成棒球棒，都不行。
這塊懷表只能實現(xiàn)“收”和“表來”兩個功能。
“行吧?！卑子鹣氲?，雖然差點意思，但是也蠻好玩的。
接下來白羽按照公司既定的排期任務(wù)，在自媒體上寫了幾篇八百字的短文，從某個刁鉆的角度切入，吹捧幾個流量明星那普普通通的演技、流水線一樣的音樂素養(yǎng)和舞蹈功底等等。
不到一個小時就收獲了幾百轉(zhuǎn)發(fā)和上千點贊。
還有諸如“不愧是xxx”、“就知道沒有粉錯人”、“始于顏值陷于才華等評論?！?p> “流量明星的熱度真不是蓋的?！卑子鸶袊@道，要是自己有一天也能萬眾簇?fù)?，有無數(shù)的漂亮妹妹喜歡就好了。
“倒是可以讓希諾幫我編織一個這樣的明星夢?！卑子鹪谛睦锉P算道。
這么一想，白羽突然感覺希諾這許愿好像也不賴，收集的情緒樂章夠多的話，就能在夢里實現(xiàn)大部分的愿望了。
趁著午休時間，白羽偷偷在大家閉眼休息的時候把懷表掏了出來，盡管除了他壓根沒人看得見這個懷表。
他只是怕在陷入意識夢境時有什么怪異的行為被大家看到了。
白羽深呼吸了一下，連續(xù)按了懷表三次。
眼前的畫面開始褪色，越來越亮，白得刺眼。
白羽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jīng)在希諾的海灘上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下午三四點種，陽光猛烈，天空藍(lán)得像是洗過一樣。
希諾還是跟昨晚一樣，躺在遮陽傘的沙灘椅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