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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見到沃特林家的人叫麥克?弗里曼直呼晦氣。
他實在難以理解瑞德?巴特勒干嘛要收養(yǎng)那個害得他們倆如此凄慘的沃特林家的孩子,即使貝爾?沃特林最后淪為妓女那也只能賴她自己非要跟不知名的野男人私奔吧!
麥克自然不會認(rèn)為這個孤兒院里頭領(lǐng)回來的孩子是瑞德少爺?shù)?,因為這孩子今年剛好四歲,算起來出生的時候,他們主仆倆還在那西部世界的礦山和平原里掙命呢!
就算是說戰(zhàn)爭可能要來了,他們需要更多的情報渠道,但這世界上也并不止貝爾?沃特林這一個妓女吧?隨便找哪個老鴇子不比沃特林家那個滿嘴跑火車的撒謊精強?
但他最后還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怨憤,對主人的決定未置一詞。畢竟他自己能死皮賴臉硬賴上瑞德?巴特勒,靠得也是他倆雖然一起長大但其實從來沒有玩到一起過的那點子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情誼”。
麥克?弗里曼努力壓抑著自己對沃特林家人的仇恨和偏見,盡可能避免同這家人碰面。然而叫他無可奈何的是,盡管他不想搭理這家子禍害,但是架不住人家自己要往他的槍口上撞。
那個撒謊精貝爾在他面前似乎覺得自己變成了個特別重要的人物似的,一口一個“卑賤的黑鬼”。她在特意送來她妓院后門的鑰匙被拒絕之后,就認(rèn)定了是自己在里頭搞鬼,故意不將她來過的事情告知主人。
對于這種迷之自信,麥克簡直快要笑死了!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一個妓女也敢在他面前擺女主人的譜!也就她敢這么想?,F(xiàn)在亞特蘭大城里誰不知道巴特勒船長在瘋狂地追求著那位美得無以復(fù)加的漢密爾頓太太。
麥克冷眼看著那沒有自知之明的貝爾?沃特林找理由借走了瑞德先生的馬車招搖過市,又故意用她從裁縫那里拿到的繡著“R?K?B”字樣的手帕包著一堆金幣去到漢密爾頓家說是要為邦聯(lián)盡一份“心意”。他想,就這樣的工作態(tài)度,等她套到什么有價值的情報,只怕黃花菜都涼了。
然而比他們的情報生意涼得更快的是瑞德先生和那位美麗的漢密爾頓太太剛剛被點燃的曖昧戀情。他那在生意和情報上精明無比的好老板愣是沒有察覺到有兩個看似無害的女人在里頭攪和他的好事。瑞德?巴特勒應(yīng)當(dāng)知道,若是他和漢密爾頓太太自然而然地成了一對,就會有兩方人受傷。
一是那自我認(rèn)知不太清醒的貝爾?沃特林。如果漢密爾頓太太答應(yīng)了瑞德先生的追求,那么她離卷鋪蓋滾蛋大概也不遠(yuǎn)了。二是漢密爾頓家那對靠著出賣家里寡婦的名譽吃白食的姑侄。如果漢密爾頓太太自己接受了瑞德先生,那么她們就再也不能借著邀請瑞德先生上門給他們制造機(jī)會來收取各種本不該屬于她們的戰(zhàn)時物資了。
麥克?弗里曼并不打算摻和老板的戀情。他一邊兢兢業(yè)業(yè)地干好自己的工作,一邊小心地觀察著形勢。
他對那位漢密爾頓太太也始終保持著距離,因為她會叫他想起自己的第二任女主人,那個笑得單純無辜、熱情和善的漢密爾頓夫人。誰也不知道這位著名的慈善家在她的地下室里到底折磨肢解了多少黑人奴隸。
并且他無法預(yù)見這位太太會不會只是一位匆匆過客,畢竟他現(xiàn)在名義上的主人瑞德?巴特勒可是一個不打算結(jié)婚的男人??!若只是一位美麗的情婦,那對他麥克?弗里曼來說,則跟貝爾?沃特林的重要性相差無幾,甚至還要更不如。因為至少那個撒謊精貝爾勉強還能夠算是他的同事。
等到他知道曾經(jīng)堅持不婚主義的瑞德?巴特勒決定要結(jié)婚的時候,那位漢密爾頓太太已經(jīng)是肯尼迪太太了。原因他也一清二楚,總不過就是那位太太非常缺錢而不得不出賣自己的婚姻。
聽說她第一站就來找了瑞德先生,只不過按照他們當(dāng)時的策略——存款都被藏匿在了倫敦由他看管,而冒著被絞死的風(fēng)險回去找她的瑞德先生身上并沒有帶多少現(xiàn)金。他們就這樣錯過了第二次。
而很顯然即使錯過了兩次,他們也還沒有徹底完蛋,因為麥克?弗里曼在倫敦收到了一長串的采購清單。不過不再只是一些女士們會喜歡的小禮物,而是一整套婚禮要用到的禮服、首飾和其他用品。
瑞德?巴特勒像是個嫁女兒的父親一樣給自己未來的太太準(zhǔn)備了全套新嫁娘的行頭。而那個愚蠢的貝爾?沃特林學(xué)著肯尼迪太太曾經(jīng)的穿著把自己打扮得像是個良家婦女一樣,幻想著自己會是那個結(jié)婚對象。
就連她那個雜種兒子也這么認(rèn)為。上一次麥克去到新奧爾良幫他辦理升學(xué)手續(xù)時,這個狗娘養(yǎng)的雜種竟敢威脅要是他再敢怠慢貝爾就要將他賣到路易斯安娜州最像地獄的種植園去做苦力!
“你這走了狗屎運的黑鬼肯定不知道那地方是什么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