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大年三十來惡客
想著明天晚上就是大年夜了，全家得守夜。
蜀地人迷信，老一輩人傳下來的規(guī)矩。
說是邪魔、瘟疫病毒害怕燈光、火光，除夕夜通宵點(diǎn)燃燈光、旺火、放鞭炮，可以把這些對人們不利的邪瘟病疫都嚇跑驅(qū)趕走。
村里的習(xí)慣是，大年三十夜，大人孩子能熬多久夜就熬多久。
翠花明晚，可就沒有時間給黑娃現(xiàn)做年夜飯了。
她決定今晚在空間里，為男人提前做準(zhǔn)備。
站在海岸邊，撒了十幾次漁網(wǎng)，今晚的食材就有了著落。
虎頭蝦、梭子蟹、海鱸魚、魷魚、大元貝、鮑魚、大花螺......
個個肥美，鮮活得不像話。
話說，再不吃一點(diǎn)，海子里的海鮮都快裝不下了。
海水水質(zhì)好，又沒有天敵，這些海鮮們繁衍得相當(dāng)快速。
有了鮮活的，就沒人愛吃干貨了。
兩口子就兩張嘴，根本吃不贏啊，吃不贏！
她的漁網(wǎng)里還撈到了十幾個珍珠蚌。
翠花差點(diǎn)就忘記了，這些被養(yǎng)了好多年的珍珠蚌。
如今，它們的個頭，已經(jīng)長得比人臉還大啦。
一時都顧不上收拾海鮮，翠花沉迷于開珍珠蚌盲盒去了。
連續(xù)開了五個珍珠蚌。
她快被里面的彩珠閃瞎了眼。
黑的、紫的、粉的、金的，顆顆有成年人的拇指大小，個頭渾圓，還有金屬般的色澤。
一個蚌里，最少都能開出五個珠子來。
翠花口里直嚷嚷：太會長了，太會長了！
這些蚌，都成精了吧？
開蚌的樂趣，簡直是停不下來啊！
比那些在線開盲盒的，過癮多了。
清洗出來，看著一盤子二十多顆的珍珠，成就感滿滿。
忙完這一茬，她給黑娃擬定的年夜大餐。
白切雞、烤鴨、清蒸鱸魚、泰式海鮮大拼盤、鹵牛肉、果蔬沙拉、羊肉湯。
各個盤子，份量十足。
邊做，邊光明正大的偷吃。
哎！
再次可惜，不能給兩個崽子和家里人吃這些好東西。
要說，一開始接手倆崽，她主要是不想崩人設(shè)，但多多少少還是缺了一些代入感。
現(xiàn)在養(yǎng)著養(yǎng)著，沒想到這么快就養(yǎng)出感情來了。
雖然小崽子們很淘氣，雖然經(jīng)常罵他們是禍頭子。
但是每晚睡覺的時候，抱著兩個火爐子般暖和的家伙，翠花心中有從未得到過的滿足。
這是上輩子，從未有過的體驗(yàn)啊。
也許，這就是當(dāng)娘的滋味吧！
砸么，砸么。
這滋味，還挺好！
大年三十當(dāng)天，老袁家的大人們從大清早就開始忙碌了起來。
翠花和袁大妹還是負(fù)責(zé)灶房。
老袁頭今天要帶領(lǐng)家里的兒子和孫子們，去給祖墳上供。
馬氏也終于舍得給自己的臥房搞一次大掃除，罕見的勤快了起來。
早飯，還是很簡單的酸菜稀飯配泡菜。
吃過早飯后，翠花就開始?xì)㈦u。
蜀地人對年夜飯里的“雞菜”，很是執(zhí)著。
下了兩年蛋的老母雞，清燉是最好的選擇。
昆布泡發(fā)，等著和雞相會。
臘肉已經(jīng)很美味了，今年的臘肉，翠花還找了松柏枝熏了十幾天。
看著黃燦燦的臘肉還有煙熏的香味，很是誘人。
二頭已經(jīng)饞臘肉很多天了。
之前，他用了無數(shù)個借口。都沒騙到他娘煮塊臘肉吃。
看吧，今晚還是得吃它！
早吃晚吃，不是一回事么？
再鬧騰的孩子，今晚作妖家長們都會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只會暗地里，把這頓打記下來，過完年再算總賬。
忙得跟陀螺一樣的翠花，下午還得磨豆腐。
這也是個必做菜，紅燒豆腐圓子！
在來一個泡菜炒雞雜，涼拌一個蘿卜絲就得。
別看只有四個菜，在下游村已經(jīng)算是相當(dāng)豐盛的了。
黑豹和黑虎，也在廚房纏著翠花的腳后跟。
這兩小家伙，現(xiàn)在對這些吃食都不大看得上。
天天晚上在空間加餐，鮮牛肉都經(jīng)常吃，它們就是想抱金主媽媽大腿。
純粹纏人而已。
兩只狗子除了翠花的投喂，也就大頭和二頭，它們會給點(diǎn)面子，一般人都不帶搭理的。
馬氏經(jīng)常指著狗子們罵：“也不曉得這狗隨了誰？”
雙胞胎嘻嘻笑：“隨我，隨我！”
等老袁頭帶著兒子和孫子們上完墳回家，天已經(jīng)黑了下來。
冬天的西南山區(qū)，天黑得很早。
大年三十夜老天爺給臉，終于沒有下雪。
值得喝半斤！
袁老二把老袁頭的酒抱了出來，全家只等著袁大妹端上最后一道菜就能開飯了。
氣氛熱烈，小崽子們咽著口水，翹首以待。
“咻......咻.......”
“咻......咻.......”
“咻......咻.......”
寂靜的夜里，劃破長空的小娃泥叫叫聲響起。
黑豹和黑虎立著雙耳，而后不安的吠著。
老袁頭面色一變，剛打算喊上老二老三一起出門。
就有人來拍他家的院門，“大頭娘，大頭娘，你快出來，有土匪進(jìn)村了！”
“蹭”的一聲，翠花站了起來。
站起來后，走了兩圈。
當(dāng)機(jī)立斷：孩子和老人在家不能出去，她等會兒把廚房的水缸搬去門里面頂著，讓里面的人反鎖在家，她從后窗翻出。
老袁頭和袁老二、袁老三，肯定要出力的。
翠花把自己五十斤重的紅纓槍，拿了出來。
袁老二也分到了村長定制的一柄，老袁頭還是自己的工具斧比較順手。
袁老三急得打轉(zhuǎn)：“那我拿啥子呢？我拿啥子？”
正是打架上頭的年紀(jì)，沒有見過真章的家伙，上來就趕上一把大的。
兩個小崽子激動得嗷嗷叫！
老袁頭踹了小兒子一腳，鋤頭走起吧你！
家里除了菜刀，也沒有其他可以做武器的了。
也就三兩分鐘時間，父子三人都出了家門來。
大力士翠花把廚房的兩口大水缸抱去了堂屋里面，讓袁大妹帶著倆娃，馬氏、兩狗崽在屋里不要出來。
大頭和二頭很激動，一點(diǎn)都不帶害怕的。
齊齊吶喊：“娘，娘，人狠話不多，干他！”
翠花差點(diǎn)一個趔趄，這兩個熊孩子！
四口人沖出家門，腳步不停的往人聲最熱鬧的村口去。
遠(yuǎn)遠(yuǎn)就看見，一群黑影騎著馬和夜巡隊的人在比劃。
慘叫聲，助威聲，一片混雜。
村里的壯勞力們，也都奔來了這片。
已經(jīng)顧不上許多，翠花叮囑后面幾人：“爹，你們不要分開單干，你和老三幫老二打配合！”
話音未落，她自己已經(jīng)沖出了老遠(yuǎn)。
她的紅纓槍，還沒有見過血呢！
黑夜里面也分不清敵我，翠花只能奔著有馬的家伙們?nèi)ァ?p> 早已經(jīng)開刃的槍頭，揮出了一道殘影來。
“噗哧！”抽回。
熱熱的人血噴了翠花一臉，她抹了一把臉，手上的紅纓槍卻是沒有抖一下。
瞄準(zhǔn)一個，繼續(xù)快步前行，避開了馬蹄，又是一槍出去。
“噗哧！”抽回。
“??！”死去的土匪慘叫聲短暫又驚恐。
馬上的土匪們正砍得熱鬧呢，聽到熟悉的叫聲，也反應(yīng)了過來。
一看，不得了！
居然有人在馬下殺自己同伴的。
轉(zhuǎn)身齊齊本來，一時間長刀和利劍朝著翠花砍去。
“鐺......”火花四濺！
一群土匪只一個感覺：手麻！
翠花在閃躲間，與眾土匪交鋒數(shù)次。
長距離武器的優(yōu)勢很明顯，二十幾個來回，彼此都?xì)⒓t了眼。
這群天殺的！
老娘的年夜飯還沒上桌，翠花的火氣不是一般大。
怒火間，竟然使出了十成的力氣。
一力降十會！
下游村的男人們看見村里的殺神，一出手干掉了好幾個土匪。
猶如打了雞血一般，又可以了！
人多勢眾！
土匪里面騎馬的也就二十幾人，后面幾十個拿刀的。
土匪們一時間被殺懵了。
他們也沒料到下游村的人武力值這般彪悍。
然后憤憤然?。?！
他們這幾十人搶整個上游村，根本就沒有費(fèi)多大力氣??！
那些個慫人，只看見他們一群人拿著刀，都很是配合的上供了家里的錢糧。
之所以選在了大年夜上門，土匪們計劃的就是年夜飯能搶到的好東西多些。
哪里知道！
竟然在下游村遇到了硬茬子，踢到了鐵板上。
前后不到兩刻鐘，馬上的家伙們?nèi)急淮浠ù料铝笋R，死得不能再死了。
下游村的村民們一股腦的拿著木槍，沖著腿著的拿刀土匪扎去。
螞蟻都能咬死象，況且有幾百個壯勞力的下游村！
狗日的，大年也來找事！
土匪們邊砍邊撤，想要跑路。
這怎么能行？
袁家三父子已經(jīng)打出了默契來。
力氣最大的袁老二木槍先行，戳倒一個，老袁頭和袁老三一人補(bǔ)斧一人補(bǔ)鋤頭，干翻一個再繼續(xù)往前。
全都已經(jīng)殺紅了眼！
就是知道自己在殺人，手都沒有抖一下。
村民們都很清楚，拿著刀進(jìn)村，這么多人的土匪群，這事不可能善了。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可別說土匪只圖財了！
窮人的錢財，比賤命還重要啊。
等拿刀的最后一個土匪倒下，氣喘聲一片。
翠花甩了甩麻木的右臂，她的臉上和身上全是血（土匪的），冷汗?jié)窳艘槐场?p> 兩輩子，第一次殺人?。?p> 想想就打了一個冷顫，后怕的很。
翠花：說來你們不信，我都被我自己嚇到了，第一次殺人這么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