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沒什么?!迸擅哨s緊擺手,要是被越永渡知道他們幾個私下里管他叫“人形天災(zāi)”那還得了,還是趕緊翻過篇吧,“倒是越永渡你怎么來了?。磕悴皇钦f你要休息嗎?”
“是啊,我本來是在休息的。”越永渡又打了一個哈欠,困得上下眼皮都在打架,還好他平衡能力不錯,才沒有從平臺上摔下去,“但是在你們走了之后沒有多久,就有一個男人把我搖醒了……”
“男人?”戴因斯雷布、旅行者和派蒙聽見越永渡的話都有些懵了,戴因斯雷布更是聲音里帶上了一點急切,“你說得這個男人,大概是什么樣子?”
“讓我想想……”越永渡聽見戴因斯雷布的聲音費勁地睜開眼,盯著對方的眼睛努力使自己不要再睡過去,“唔,他穿著盔甲,長得倒是和你有點像,還拿著武器……他和我說你們可能遇到了危險,要我趕緊過來。我說我不想走想睡覺,他就把我拉著走到了這附近,就不見了。”
可能是越永渡太困的緣故,說話顛三倒四斷斷續(xù)續(xù)的,所以旅行者和派蒙都不能從這些支離破碎的發(fā)言里聽出些什么來;而戴因斯雷布,越永渡的話驗證了他的一個猜想,只是他還是不敢去肯定這個猜想。
“所以你現(xiàn)在能清醒一會兒嗎?”戴因斯雷布看著越永渡頭一點一點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摔倒在地呼呼大睡了,不禁有些犯愁,“我們現(xiàn)在可能真的遇到了危險,如果你能清醒過來,或許會對我們更有利?!?p> “有點難,但是我可以試試……”越永渡緩慢地說著,在戴因斯雷布、旅行者和派蒙的注視下,狠狠地給了自己兩巴掌。旅行者敢發(fā)誓,他一定聽到清脆的巴掌聲回蕩在這座幾乎沒什么活人的遺跡里。
“這、這么狠?”派蒙哪里見過對自己下這么狠手的人,目瞪口呆。它也看著越永渡漂亮的臉上很快就腫起一個紅色的巴掌印。
還好戴因斯雷布早就知道越永渡一直都是一個對自己特別狠的人,所以看見越永渡做出這種行為也就見怪不怪了。要是被旅行者他們知道越永渡為了地面上的人類選擇自己死掉,不知道它們會不會驚訝得不敢相信?
“哎喲,好痛……”果然,疼痛很有助于清醒,越永渡在劇痛之下連瞌睡都沒了,咬著牙吸著冷氣,眼神也變得清醒了,“所以是需要我干什么嗎?當(dāng)向?qū)???p> “不,我們需要你跟在我們身邊,你對那些危險來說就是危險本身。”戴因斯雷布看見越永渡清醒了過來,又開始說起了謎語,至少越永渡聽起來是謎語。
“?”越永渡懵了,“什么叫做我是危險本身?這位兄弟你能講得清楚一點嗎?”
“戴因的意思是說,層巖這塊兒你熟,所以遇到危險你可以幫助我們脫身。”旅行者將胳膊搭在越永渡肩膀上,又開始一本正經(jīng)地忽悠了。該說不說,越永渡恢復(fù)之后的這張臉看著還挺賞心悅目的,但是很可惜旅行者早就心有所屬了,“來,越師傅,跟著戴因一起走,他打頭陣?!?p> “……”謝謝你旅行者,但是我并不想走第一個。戴因斯雷布在心里說道,“如果不出我所料,剛才那些黑蛇騎士想保護的東西應(yīng)該就在前面?!?p> “那我們趕緊去看看吧。”派蒙可惜地從越永渡受傷的臉上移開視線。好看的臉固然重要,但是委托完成后賺到的摩拉才能買好吃的。
越永渡不知道在自己來之前旅行者他們遇到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一醒來就在這座詭異的倒立城市中了。他跟著旅行者和戴因斯雷布往前走,看著他們來到前面的一個房間,然后如愿看到了他們口中“黑蛇騎士所守護的東西”……
“??!這、這是……”派蒙看見房間里躺著的已經(jīng)沒什么生機的丘丘人,驚訝地想上去察看,又害怕這些丘丘人還會突然蹦起來攻擊自己。
“果然,這些黑蛇騎士與深淵教團的秘密無關(guān)……”戴因斯雷布自然也是看見了這些躺在地上閉著眼微弱地呼吸著的丘丘人,他放在身側(cè)的手已經(jīng)握成了拳,似乎在忍耐著什么,“哼……我早該猜到的……”要是早就猜出來他們是為了保護這些丘丘人才攻擊自己一行人,那么也就不用下死手了……只是世界上沒有如果。
而越永渡看見的,卻是一些躺在地上蜷縮著身體表情痛苦的老人。這些老人似乎感受到越永渡的到來,掙扎著張了張嘴,想要對他說些什么……越永渡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走過去,來到這些老人身邊,蹲下去,去仔細聆聽他們想對自己說什么。
“哎!你干什么啊越……”派蒙想要叫住走到那些丘丘人身邊的越永渡,卻被旅行者制止。旅行者指了指越永渡,搖了搖頭;派蒙再看戴因斯雷布,也是沒有制止越永渡,反而看著越永渡的動作。
那些老人實在是太虛弱了,他們看上去就像要死了一樣,越永渡努力去聽,也沒有聽出來什么,只能隱約聽見幾個模糊的字:“……不可逆……混亂……”
“怎么樣?聽出來什么沒有?”戴因斯雷布見越永渡從地上站起身來,上前一步問他。而越永渡看著這個自己莫名覺得熟悉但是就是沒見過的金發(fā)男人,搖了搖頭。
“這些老人,他們說的話我聽不太清,只能聽見什么‘不可逆’和‘混亂’,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p> 聽見越永渡的用詞,旅行者和派蒙一個皺眉,一個驚訝地睜大眼睛。為什么他們看見的是年老的丘丘人,而越永渡說得卻是“老人”?他是能看見別的什么東西嗎?旅行者又想起剛才越永渡向他們說的那個“穿著盔甲的男人”,或許,那也不是個正常人類吧……
“原來如此……”哪怕只是簡單的幾個詞匯,戴因斯雷布也能結(jié)合自己知道的那些隱情,猜出背后的真相,“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它們才這么痛苦嗎?詛咒的緣由,竟是如此……”
“它們……究竟是怎么回事?”派蒙本來想說“這些丘丘人”,但是考慮到越永渡和自己看到的事物不一樣,所以在開口前及時改了口。
“我也想問這個問題,”越永渡不敢再去看這些老人了,他看到他們痛苦的表情,就覺得心臟處被誰刺了一下,很痛,“他們做錯了什么,要這么痛苦地在這里等待死亡?”
“如我先前所說,這就是它們的‘結(jié)局’?!贝饕蛩估撞疾蝗ι显接蓝梢驗閼嵟髁恋碾p眼,他怕自己在越永渡的眼中倒映出來的,也會是地上這些丘丘人的模樣,“它們會逐漸老化,變得畏光,甚至與黑暗逐漸融為一體。詛咒依舊繼續(xù)侵蝕著它們,即便如此,它們還是心存希望……”它們本可以在這里安靜地、悄無聲息地死去,但是越永渡在這里,他即是那個不可被證明的存在本身,他幾乎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對這些丘丘人說:一切無序最終會歸于有序,它是可逆的。
“希望……”旅行者嚼碎了這兩個字,在嘴里細細品嘗,“是嗎?是這樣嗎?如果希望真的存在,為什么它們會變成這樣?”他從來就不相信這個宇宙存在希望這種東西,潘多拉的魔盒放出一切不幸,唯獨在希望飛出來之前關(guān)上了魔盒。
“我想這個問題以后你就……”戴因斯雷布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沒了下句,把毫無防備的越永渡往一旁帶去,擋在他的面前,“往旁邊躲?!?p> “是那個!”派蒙也看見了那個特殊的黑蛇騎士顯出身形,緊張地拉住了旅行者的辮子,疼得對方心里嗷嗷叫疼,“一開始冷不丁出現(xiàn)又消失的家伙!”
“這么大一個人形天災(zāi)在我們身邊居然還敢來,膽子不小啊?!甭眯姓邚呐擅墒种姓然刈约旱念^發(fā),冷笑一聲。
越永渡也跟著看了過去,看到的是之前和自己說旅行者他們有危險的那個男人:“是你?原來你是來這兒了,但是你為什么看上去和旅行者他們關(guān)系并不好?我本來以為你來找我救他們是因為你和他們關(guān)系很好才擔(dān)心他們……”
“誒?誒?!”派蒙聽見越永渡的話,看了看黑蛇騎士,又看了看越永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越永渡,你認識他嗎?……不對,你怎么和他認識的?”
“你們還記得剛才我和你們說有個男人搖醒我說你們有危險嗎?”越永渡朝黑蛇騎士揚了揚下巴,“就是他啊。不過我沒想到他居然也會跟著來這兒了,我還以為他走了呢。”
黑蛇騎士也是知道自己在越永渡眼中和在戴因斯雷布他們眼中的模樣是不一樣的,干脆直接對著越永渡說出自己想對旅行者一行人想說的話。他也是不敢冒著生命危險靠近越永渡的,但是實在沒辦法了,因為他必須要阻止戴因斯雷布再前進了。
聽見男人的話,越永渡皺起了眉,露出疑惑的神情:“不能再往前走了?為什么?……戴因斯雷布?你是說我旁邊這個大哥嗎?為什么讓他小心水?”
但是黑蛇騎士沒有再多做解釋了,他已經(jīng)沒有太多時間了。于是黑蛇騎士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戴因斯雷布,嘴里又發(fā)出晦澀難懂的古怪音節(jié),這次越永渡聽到的是兩個字——“快逃”。隨即,黑蛇騎士往一個方向逃去。
“哈夫丹!”戴因斯雷布向著那個黑蛇騎士的背影喊道。黑蛇騎士聞言,身影頓了頓,但是還是消失在幾人眼前。
月光沐浴之樹
感覺這個副本我要寫好久......四章了才寫到第二小節(jié),還沒寫完,不想活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