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這邊的待遇的確高。
每間院子都有單獨的逍遙門門人來請,同時還有時間上的細(xì)微差別,不至于大家一起烏泱泱地擠在路上尷尬。
霍南辰和許笑他們就是最后一批出發(fā)的人。
入門測試的地方就在逍遙門宗門大殿前那個寬闊壯觀的廣場上。
不同形狀的青石在地上鋪出一個繁密復(fù)雜又華麗的符文圖案,按照霍南辰以往在某些地方看過的小說里寫的,他很懷疑這個符文可以在某些特殊關(guān)頭被某種手段激活。
廣場與宗門大殿相對的一側(cè),擺著一個碩大的石頭屏風(fēng),有一丈半高,近三丈寬,又像是影壁,令人奇怪的是上面什么圖案都沒有。
在廣場四個角上,也擺著四方猛獸雕像,這倒跟霍南辰記憶中的那些差別不大。
栩栩如生的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仿佛正在平靜地注視著眼前烏泱泱的人群。
等霍南辰幾人抵達(dá)的時候,場中的人基本也已經(jīng)到齊了。
初步一掃,便至少有近千人,將這個寬闊的廣場中央基本站滿了。
看著霍南辰和許笑被門人親自送過來,不少目光都落在了兩人身上。
羨慕、不屑、討好、冷漠,復(fù)雜得就像此間的人心。
隨便找了個地方站定,許笑就開始拉著霍南辰,給他小聲講述這場中的出名人物。
什么知州大人的侄子,什么某某將軍的兒子,什么富貴人家的小姐等等,顯然這就是他昨日外出活動的所得。
霍南辰左右閑得無聊,便也默默聽著。
“陳兄,陳兄,你快看那邊那個穿著紫色衣服的?!痹S笑地聲音驀地多了幾分激動,“他就是這次入門測試,呼聲最高的,逍遙門二長老的嫡親孫子,錢鳳成?!?p> 霍南辰扭頭望去,瞧見一個昂首挺胸,氣度傲然的紫衣男子在逍遙門門人的陪同下抵達(dá),然后身邊立刻圍上了不少男男女女,如眾星拱月般說著什么,笑聲陣陣。
霍南辰微微不解,“長老的孫子也要參加測試?”
許笑嘿嘿一笑,“我昨天也是這么問的,人家說了,逍遙門的規(guī)矩就是這樣,所有門人都必須參加測試,哪怕門主的兒子也一樣?!?p> 霍南辰點了點頭,他對這一套并不陌生,形式可以擺出來,背后怎么錄取怎么通過,甚至于測試的內(nèi)容,那都是可以調(diào)整,且不為人知的。
許笑頓了頓,神神秘秘地道:“別人的話,或許大家還會覺得就是走個過場,但是這位不一樣。據(jù)說是天資極其出眾,人家來參加測試,不是為了通過,而是想看看潛力到底有多高,能不能打破過往逍遙門門人的測試記錄的!”
霍南辰挑了挑眉,由衷佩服道:“那確實是厲害?!?p> 許笑道:“也就聊起來圖個樂呵,我們就踏踏實實看能不能入門就好了,人家天之驕子,的確是比不了的?!?p> 霍南辰輕輕嗯了一聲。
而隨著紫衣男子錢鳳成的到來,廣場上也響起了一聲悠遠(yuǎn)的鐘聲。
剎那間安靜下來的廣場上,一位位滿懷著修行夢想的男女目光熾熱地注視著前方的宗門大殿。
大殿之中,以一位長須飄飄,氣度從容大氣的中年男子為首,五個人陸續(xù)走出殿門,在大殿前擺放著的五把椅子上坐下。
這便是逍遙門門主和其余四位長老。
入座之后,二長老滿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孫子,等了片刻,不見門主發(fā)話,忍不住扭頭道:“門主,咱們開始吧?”
端坐正中的門主淡淡道:“不急,且等一會兒?!?p> 二長老疑惑不解,“這人都到齊了,還等什么呢?”
門主目視遠(yuǎn)方,“等一個人?!?p> 等人?
幾位長老都皺了皺眉,這人都到齊了,報名期限也過了,還能有什么什么人來?
一個長老呵呵笑道:“門主,咱們這么多人都到齊了。來的到底是何方神圣?。俊?p> 言語之中,隱帶者不滿與挑撥。
但逍遙門主仿若沒聽懂,只是悠然端坐,“且等等吧?!?p> 幾位長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對方畢竟是門主,因為這點小事就跟他別苗頭好像又劃不來,于是只得眼觀鼻鼻觀心,沉默坐著。
他們到底還算是知曉內(nèi)情的,而下面的一幫前來參加測試的人和執(zhí)事則是一頭霧水。
這人都到齊了,怎么還不開始呢。
傻站著這兒干啥??!
許笑扭頭左右張望,“這是何故?為何還不開始?”
霍南辰平靜道:“稍安勿躁,自然是有別的安排。”
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這么通透,人群也不可避免地漸漸騷動起來。
就連彈壓秩序的執(zhí)事也都有些難辦,因為他們也不知道宗門這些大人物在等什么。
椅子上,四位長老再度扭頭看了門主一眼。
門主依舊淡然坐著,神色從容。
就在整個場面秩序即將有些控制不住之際,一聲凄厲的鶴鳴,瞬間引動了眾人的注意。
大殿前椅子上的大長老面色一變,扭頭看著身邊的門主,“門主,這莫非是……”
逍遙門主微微一笑,“長老且看?!?p> 鶴鳴聲還在空中未曾消散,一只巨大的白鶴便飛臨了這處寬闊的廣場。
直到這時,眾人才看清,那碩大白鶴的背上,竟然端坐著一個人影。
白鶴馱白衣,白衣頭頂那根迎風(fēng)飄揚的紅色發(fā)帶,就如身下白鶴頭頂正中的那抹朱紅。
“竟然是他!”
“他竟然來了!”
聽得身邊那些脫口而出的驚訝,霍南辰扭頭看向許笑。
許笑登時為自己的“無能”感到尷尬,連忙回頭問道:“兄臺,這位是誰?。亢艹雒麊??”
“你們連鶴鳴公子都不知道?”
許笑也不覺得尷尬,笑著道:“見識粗陋,正是要請教兄臺?!?p> “據(jù)說鶴鳴公子出生之時,有白鶴盤旋于屋頂,降生后便落在門前,揮趕不去,家人都覺神異,便讓它與鶴鳴公子相見,果然神態(tài)親昵,其父便為之取名為鶴鳴,現(xiàn)在你們看見那只白鶴就是它了?!?p> “鶴鳴公子自小便顯露出不俗的天分,讀書識字且不說,在修行上,亦是被諸多高人親口評判為難得的修行天才。時至今日已是公認(rèn)的西鳳路第一天才了?!?p> 許笑好奇道:“此等天才為何沒被其余大宗收走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聽說陸家對其寄望極高,已經(jīng)婉拒了好些家宗門的免試邀請,不過鶴鳴公子現(xiàn)在也十五歲了,再不開始修行就要錯過最佳時間……”
說到這兒,那人陡然一愣,“鶴鳴公子不會也是來參加我們逍遙門入門測試的吧?”
說話間,白鶴就已經(jīng)飛臨,從眾人頭上掠過,灑下大片陰影。
而后緩緩落地,跪伏下來,讓背上的白衣男子緩緩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