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借道
古小蟲被門外大聲寒暄的聲音吵醒了,她聽見門外羊耳和長陵公子說話的聲音,想起昨晚戲散后,直到上樓睡下,也沒聽見楚月寒和長陵公子回到聽月樓。
她很想知道昨晚楚月寒和長陵公子究竟去了哪里,究竟有沒有回聽月樓,而門外兩個人的對話又全是不著邊際、不痛不癢的,什么“這次瘟疫也許不會持續(xù)太久!”“沿著春柳江可以直達(dá)寧蒼國?!边@些誰不知道??!
如果不是因?yàn)橥蝗缙鋪淼奈烈?,如果不是因?yàn)閷幧n國在春柳江尾、江水要先流經(jīng)圭賢國,她和羊耳就不會滯留在聽月樓。唉!他們盡在說廢話!于是,她匆匆穿戴整齊,打開了房門。
長陵公子正站在羊耳的房門外和羊耳說話,看到古小蟲出門來,長陵公子對她說:“今天請你們二人出去見見世面?!边@句話倒是古小蟲喜歡聽到的。
但是古小蟲還是要問問長陵公子:“公子,昨晚你們幾時(shí)回來的?”
“我們是今日天快亮?xí)r回來的!”長陵公子答到。
羊耳露出敬佩的神情:“二位辛苦了!”
古小蟲眼神復(fù)雜地看了一下羊耳,剛要問長陵公子,昨晚上,他和楚月寒去了哪里,可是突然覺得這樣會不會冒犯到長陵公子和楚班主,所以就問:“公子昨天在客棧為什么要幫我們解圍?我們可曾在哪里見過?”
長陵公子笑道:“我若不幫你們解圍,你們昨晚應(yīng)該是在城外的樹林中露宿吧?”
“不曾相識,就不該救人于水火嗎?”長陵公子反問古小蟲,古小蟲一時(shí)語塞,只能乖乖地和羊耳跟著長陵公子先到楚月寒的房間去用早飯。
楚月寒身旁坐著一名女子,兩人正說笑著,看見長陵公子他們進(jìn)來,楚月寒便對那女子說:“就交給你了?!?p> 那女子起身招呼古小蟲,拉著古小蟲到一旁坐下,打開妝奩匣子,給古小蟲梳起頭來。
這邊桌上,楚月寒一邊接過仆役端來的朝食,一邊對古小蟲說:“我讓?shí)箖簬湍闶崂硪幌拢奖隳銈円粫焊L陵公子出去?!币贿呎f著,又一邊看了看羊耳,羊耳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終于有事可做了,還可以順便親自出去探一探江岸的情況。
嵐兒姑娘三、兩下便給古小蟲梳好了頭,古小蟲望著匣中銅鏡里的自己,頭頂挽了個發(fā)髻,用淺灰色幘巾包裹著,儼然是一位標(biāo)致的小郎君嘛!
嵐兒姑娘見古小蟲滿意新梳好的頭式,便拿著妝奩匣子告辭下樓去了。
不等古小蟲到桌旁坐下,長陵公子就對她和羊耳說:“等會兒見了來人,你們就當(dāng)自己是我的隨從,不要開口說話,以免說錯!”
果然,仆役剛把碗碟收拾停當(dāng),端上茶來,就有人上樓來了。長陵公子和楚月寒起身向來人施禮。羊耳和古小蟲見狀也趕忙起身讓出座來。
來人一個是道士打扮,一個是茶樓里小倌打扮。這二人的年紀(jì)看上去都與楚月寒和長陵公子相仿。
待到四人坐定,那道士便說:“這位屏羽公子,是小道特意從南風(fēng)館請來化解慕容夫人的癥結(jié)的。還望長陵公子出馬為小道壓陣!”
羊耳和古小蟲站在長陵公子身后不遠(yuǎn)處,可以清楚地看到屏羽公子臉上刻意地涂抹了脂粉,好像生怕別人認(rèn)不清他的身份。
這位屏羽公子說話的態(tài)度也一樣刻意:“屏羽~一定盡心~盡力,不負(fù)~所托!”
楚月寒問那道士:“元修道長,不知璇清觀是否認(rèn)可你這般行事?”
那道士說:“實(shí)在沒有別的辦法了,我?guī)煾笍V封道長受了慕容大人的重托,如若不能早日了結(jié)此事,只恐不利道門清靜!”聽他這樣說,長陵公子和楚月寒不由地點(diǎn)頭贊同。
璇清觀的道士元修口中所說的慕容大人,近段時(shí)間飽受其夫人的瘋病發(fā)作之苦。
慕容大人案牘繁忙,日常難有空閑陪伴夫人,況且慕容大人家中有多位妻妾,慕容夫人又年近五旬,她自然漸漸枕畔無人。
這原本是世間尋常,可是這位慕容夫人竟因妒恨而發(fā)狂,成日在府中哭泣叫罵,將府中家事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再不制止,若是傳了出去,必定被市井中人津津樂道。
請到家中為慕容夫人醫(yī)治瘋癥的郎中,都被慕容夫人罵跑了。
不跑不行啊,慕容夫人不知道從哪里獲悉了眾人的諸多隱私之事,要真的被她一一道出,豈不是天下大亂。
慕容大人命人按照郎中們留下的藥方熬制的湯藥,也連同藥罐一起,都被慕容夫人摔到屋外了。
慕容大人只好重金請來璇清觀的廣封道長和他的愛徒元修道人,在府中做了三天三夜法事。
誰知那慕容夫人的病癥不僅沒有一丁點(diǎn)兒的好轉(zhuǎn),竟然還連廣封道長也一并罵了。
廣封道長又羞又惱,躲回璇清觀不肯再出面,他把這事交待給徒弟元修道人,要愛徒一定想辦法了斷,萬萬不可因?yàn)榇耸職Я髓逵^的聲名。
元修道人年紀(jì)雖輕,卻老于世故。他隨師父在慕容府上做法,揣摩出了夫人發(fā)狂之事其中的奧秘,便想要劍走偏鋒,借助外力解決問題。他將計(jì)劃跟朋友也就是楚月寒說了,請他說動長陵公子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