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
經(jīng)過一番核對,功勞賞賜已經(jīng)確定好了。
事實上這次賞賜只是針對那些立功較大的人,普通士卒的賞賜得等到戰(zhàn)爭結(jié)束以后,核對繳獲,才能確定下來。
周家
自從周瑾隨軍出征以后,周家氣氛就有些壓抑,所有人都很少露出笑臉。
即便平常鬧騰的老五,這段時間也非常老實,每天跟著張氏二丫去寺廟燒香,為周瑾祈福。
這天,張氏母女三人從寺廟回來,剛到家門口,就看到老四正站著家門口四處張望。
一看到張氏她們回來,老四連忙迎了上去,“娘,你們可回來了?!?p> “你不是在程家讀書么?怎么跑回來了?是不是惹禍了?”張氏問道。
“娘,我沒有,是程夫人找到我和二哥,要到家里看看,二哥在里面陪著呢,叫我在門口等你們回來?!崩纤慕忉尩馈?p> 其實老三一開始是叫老四去寺廟尋張氏她們的,但是崔氏說寺廟人多,說不定張氏已經(jīng)在回來路上了,要是路上沒碰到,一會還得去尋老四。
老三一聽也對,就叫老四在門口守著了。
張氏一愣,問道:“程夫人怎么會過來?”
“好像是大哥他立功了,朝廷給了什么賞賜,具體的程夫人沒說?!崩纤恼f道。
一聽到周瑾立功了,張氏先是高興,又有些心疼。
她記得以前周平每次上戰(zhàn)場立了功,回來她都能發(fā)現(xiàn)周平身上又多了一些新傷。
戰(zhàn)場那是個搏命的地方,功勞豈是那么好立的,立功勞也就意味著拿命去拼了。
但是不立功勞,很可能代表著戰(zhàn)死了。
因此張氏現(xiàn)在的心情五味雜陳,難以形容。
“娘,你怎么了?”二丫問道。
“沒什么,我們進去吧,別讓程夫人久等了?!睆埵险f道。
來到大廳,只見崔氏坐在上首,身后站著兩個丫鬟。
崔氏并不是程咬金的原配,嫁給程咬金的時候才不過七八年,今年輕也就二十多歲。
她跟程咬金可以說是老夫少妻。
這么形容也不恰當,畢竟程咬金今年也才四十一歲,但是程咬金老牛吃嫩草是肯定的。
崔氏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出生名門,又是國公府的當家主母,自有一番氣勢。
“見過程夫人。”
張氏領(lǐng)著兒女有些局促的對崔氏行禮。
崔氏連忙起身,上前扶起張氏,笑道:“不用多禮,你這樣搞的我好像惡客一樣?!?p> “沒…沒有,程夫人不要誤會?!睆埵线B忙解釋道。
“娘,先請程夫人坐下說話吧?!?p> 老三在程家讀了一段時間書,加上剛剛一直是他陪著程氏說話,倒是沒有那么緊張。
“對對對,程夫人快坐?!睆埵线B忙說道。
“你們也坐吧?!贝奘险f道。
坐下后,崔氏并沒有說來的目的,而是和張氏閑聊了起來,等到張氏沒有那么緊張了,才說道:“你家周瑾在戰(zhàn)場上立了功,陛下封他為鄠縣縣子,明天旨意就下來了,圣旨會送到草原當眾宣讀,但是一些賞賜會直接送到家里來,你們沒有接待過宮中的人,不懂禮儀,我想著來教教你們,以免到時候失禮?!?p> “程夫人是說瑾兒他封爵了?”張氏有些難以置信。
“我豈會拿這種事誆騙你?!?p> “不…不是,民婦不是這個意思?!?p> “好了,我又沒有怪你,不過以這個年級封爵的確實不多,我倒是有些羨慕你了,養(yǎng)了一個好兒子?!贝奘闲Φ?。
張氏聽到崔氏夸周瑾,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明天宮里人就會過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不過在這之前,得先學好禮儀?!贝奘险f道。
“那就麻煩夫人了?!睆埵险f道。
“這又什么麻煩不麻煩的?!?p> 接下來崔氏開始教導張氏她們禮儀,一直到張氏她們做的似模似樣,才停了下來。
崔氏讓老三老四留在家里,明天也不用去學堂了,等待宮里來人。
直到崔氏離開,張氏依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家就要成為勛爵了?
第二天上午,一個內(nèi)官帶人將賞賜的物品送了過來。
東西不多,只有十貫錢和幾匹布,加上五十畝土地的地契。
張氏領(lǐng)著子女,按照崔氏教的禮儀謝恩。
老三起身后,上前悄悄的塞了一小塊金子,說道:“勞煩公公了,小小心意,請大家喝杯茶?!?p> 內(nèi)官掂量了一下,大約有二兩重,非常高興的離開了。
唐朝雖然交易不使用金銀,但是在上層社會中,還是認可金子的。
一兩金子大概值六貫錢,二兩也就是十二貫。
這塊金子還是崔氏給的,周家可沒有這玩意。
沒辦法,銅錢太重了,一貫銅錢好幾斤,給內(nèi)官總不能給個幾文吧?
給多了人家又不好拿。
內(nèi)官一走,二丫他們都圍上去看那幾匹布。
到底是宮里賞賜的,不管顏色花紋,都比市面上的要強的多。
這玩意有錢都不一定買的到。
“你們要記住,家里能有現(xiàn)在的日子都是你們大哥拿命拼出來了的。”張氏說道。
“娘,我們知道?!倍纠先麄冋f道。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
除了老五,其他幾個都已經(jīng)懂事了,自然知道家里能有現(xiàn)在的日子都是靠周瑾。
“這些東西都收起來,等瑾兒回來再說,二丫你用這些布給你大哥做兩身衣服。”張氏說道。
“好的,娘?!?p> 其他人雖然也想要新衣服,但是卻不敢開口。
……
“稟大總管,宿國公派人來報,東突厥逃亡的潰兵都已被消滅,但是并沒有找到頡利,不過據(jù)投降的執(zhí)失思力說,頡利好像往西邊去了?!?p>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p> 李靖來到地圖跟前,仔細的看了了,臉色一變,說道:“不好,頡利這是要逃去高句麗或者吐谷渾。”
“大總管,東突厥沒少欺負高句麗和吐谷渾,頡利應該不會往那逃吧?會不會他猜出我們在去漠北的路上布置了大量伏兵,所以往西逃躲避伏兵,然后再轉(zhuǎn)往北方?”李勣說道。
“不可能!”李靖十分肯定的說道:“你看地圖,如果往西去再轉(zhuǎn)往北去,一路上都是一些荒涼之地,根本沒有其他部落。如果頡利手下沒有叛逃,倒是有這種可能,但是根據(jù)情報,頡利現(xiàn)在手下只有幾千人了,要是從此上漠北,一路上根本沒有補給的地方,他手下的人怕是要散盡了?!?p> “一旦他手上沒有兵馬,逃到哪里他的下場都不會好,所以他不可能往北逃了,只會往西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