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爺,巡風司的人有請?!钡诙煲辉纾惙乔瞄T進來。
巡風司是朝廷派駐到地方的監(jiān)察機構,畢竟是朝廷命官被下了毒,他們需要調查此事。
陳永明跟在陳非后面,來到了驛館后面的房子,趙太醫(yī)也在門口等候。
往門里看,驛丞站在屋子中間,小心翼翼地回答著問題。
做在上首的是平南道御史鐘逸,他右手邊坐著百夫長白曉山,也是護送陳永明上任的官軍頭領,靠近門的地方還有一個書記官在記錄。
“下官真的不知道啊,況且燭夜草那么珍貴的東西,可不是我這樣一個八品小官能接觸的?!斌A丞擦了擦頭上的汗。
“我知道,這是例行問話罷了,請趙賢和進來?!辩娨莸穆曇艉苁菧睾?。
“我是替陛下收集修行所必須的藥材的,路過這里碰見此事……我在晚飯中發(fā)現了燭夜草的葉片,因此推斷沒想到啊……”趙太醫(yī)將昨晚的一切都說完了。
“好的,請陳永明?!辩娨菡f道。
陳永明走了進來,這位鐘御史看起來有些面熟,只不過一時想不起了。
“今天我們到來的時候,驛館后廚已經死完了,他們也是神魂盡散,你應該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吧。”鐘逸很是嚴肅地說道。
“我也是受害者啊?!标愑烂鬓q解道。
“你不該來摻和這件事,不過子明托我我照顧你,我可沒這能耐,我只能說你小心行事,而且這個案子也會不了了之。”鐘逸掏出一個手帕。
子明,原來這位御史是鐘連青的親戚啊,鐘連青和陳永明是好友,記憶中也是白白凈凈的,加上一撮胡子就有八分像了。
這個安柘縣令的官位就是托鐘連青才插隊成功的,哪怕是個邊州縣令,也架不住排隊的人多。
“一些事總要有人去做的,哪怕很困難?!标愑烂饕既嗽O,畢竟是熟人的親戚。
“難怪你倆能成朋友,這個手帕你拿著,它的主人欠我一個人情,我建議你去青山宗躲一躲,上任的話……”鐘逸再次勸解。
“我不信了,朗朗乾坤,還尋不得正義,我穿上這件官服就是為了不平事,你不要勸我了,我會按時上任的,白統領一會兒上路?”陳永明斷然拒絕了這個躲避的提議。
“這……”鐘逸很是無奈。
“鐘大人,何必呢,就是有這些榆木腦袋,正義才能伸張啊?!卑讜陨奖瞎?,昂首走了出去。
“大人,陳縣令的問話還……”書記官問道。
“你自己編上不得了?!辩娨菀凰π渥樱斑@些人以為就自己才是正義的嗎?要是事情這么好辦,還要巡風司干啥……”
書記官聽著鐘逸的吐槽,一邊憋著笑,一邊編著問話記錄。
是啊,巡風司可是帶天子巡守,有些人太不守規(guī)矩了,七品縣令說殺就殺,太過分了。
陳永明現在后悔得厲害,那可是青山宗啊,躲進去肯定安全。
青山宗是宣州最大的宗門,實力大得恐怖,據說,當代宗主在八十年前與天師對弈,棋差一招。
沒辦法,陳永明目前的人設就是剛剛進入社會,正義心爆棚,沒有受過毒打的初生牛犢。
正常人也不會干出來彈劾禮部尚書,放棄鴻學館的修行來到邊州做官,還要管一個明知道是大坑的案子。
不過很有趣不是嗎?陳永明露出一絲笑容,困難才有意思啊,這里可以修行啊,不知道能走到那一步。
既然陳永明主意已定,繼續(xù)上任,陳非趕快收拾好行李。白曉山也點起了十二名官兵,繼續(xù)出發(fā)。
在驛館附近的樹林中,趙賢和默默地看著陳永明一行人遠去。
“你沒什么要多管閑事,不然他就死了?!币粋€穿著黑色皮甲,臉上有蛇形刺青的男人惡狠狠的說道。
“有你這么辦事的,兩任安柘縣令都死于非命,傻子都知道咱們要在安柘縣動手,而且你也不看準時機,我住在這里能不救嗎,還好他的文心已廢,沒有法力出不了縣衙。”趙賢和很不屑得解釋了一下。
這段時間為了擴充實力,什么亂七八糟的人都敢用,這可是大寧,不是南離國。
巡風司已經注意到不對了,希望那位大人物能夠拖延,趙賢和覺得這幫蟲豸早晚會出事,他得寫信提醒一下。
黑衣男人見趙賢和不理他,也不多留,轉身就離開了,他要安排下一波刺殺了。
安柘縣可是重中之重,關乎著大局,必須做到萬無一失,如果大寧那位皇帝出關了,更不好弄了。
陳永明坐在馬車里,由于有法術加護,車子很穩(wěn)。
他十分好奇這方世界的修行體系,原身之前是儒道修士,原本經歷過開蒙期,問心期,擁有一顆文心,馬上就可以踏入立言期。
不過現在得重新再來了,不夠對于天才,這還不手拿把掐,簡簡單單。
馬上陳永明就意識到不對了,他是一個半文盲,簡單來說,開蒙期要閱讀《文經》之類的圣人典籍,類似前世的《論語》。
但是他如今看不到文字靈光,看不到文字靈光就開不了蒙,字是認識的,但沒有什么用。
啪,陳永明將筆扔到桌子上,這不是歧視穿越者嗎,為啥看不到文字靈光呢?
“因為旗主現在神魂有傷啊,所以才看不到的。”小黃的聲音出現了。
“能修復嗎?”原來不是有bug啊,難怪看不到文字靈光,還好不是戶籍歧視。
等等神魂受傷不是大事嗎?陳永明摸了摸頭發(fā),真是倒霉。
“可以修復,但是需要功德點,如果有需要發(fā)布的任務,我會提醒你?!甭牭狡熘鞯囊苫?,小黃很自然的回答。
功德功德,這玩意能當錢花嗎?這個小黃真摳門,陳永明暗中腹謗。
離安柘縣還有半天路程,天色漸漸黑了,由于害怕再次出問題,在白曉山的建議下,一行人覺得露宿。
一則離官道不遠的話,官軍經常掃蕩,碰到妖魔鬼怪概率不大,二則十二個官兵可以組成法陣,安全還是可以保障的。
在斥候丁萬的帶領下,來到離官道三里地的一個破敗的寺廟里。
寺廟里供奉這一位將軍,由于供奉的不是大寧特許祭祀的神明,香火早就斷了。
“帶香了嗎?”陳永明詢問陳非。
本著借宿要付錢的想法,加上危機四伏之下,他有些病急亂投醫(yī),反正祭拜一下不是什么壞事。
突然記憶中一個片段閃過,小陳永明由于在過年祭祀的時候,沒有學會儀式被爺爺狠狠地罵了一頓。
“云起南海兮……”陳永明唱起古老的歌曲,這事過年的必備節(jié)目,不知為何現在想起來了。
“你們是誰?”另一伙人的闖入,讓寺廟里的氣憤緊張了起來。
原來他們是游商,看見此處有火光,專門過來看看。
“你們是棗販子嗎?”陳永明看向那個臉上有蛇紋刺青的壯漢。
“不是?!眽褲h還以為被發(fā)現,緊張的握住藏在衣服里的刀。
“可惜啊?!标愑烂饔行┩锵?,畢竟不能親眼看見棗販子和酒販子的雙簧。
白曉山謹慎得盯著對面,雖然有陳永明的暗示,但是不能直接出手啊,畢竟沒有證據。
蛇紋男子從背包里拿出一些肉干,他的同伴已經燒好水了,他將肉干放進去煮一煮,一股奇香彌漫在寺廟里。
“要不要嘗嘗啊,能在這里相遇也是緣分,這是我家鄉(xiāng)特產?!比飧芍鬆€以后,蛇紋示意陳永明一行人。
“我對南陸洞的特產沒興趣?!标愑烂餍α诵Γ澳阆禄貞撛侔才乓魂犎藖沓p簧,不過你應該沒有下次了?!?p> 聽到南陸洞的時候,蛇紋男人臉色一變,大喊一聲動手。
“果然有鬼嗎?結陣!”白曉山不以為然,這可是在大寧的領土上。
在白曉山的主持下,八名士兵持盾在八卦位游走,四個士兵舉起長槍,分陰陽兩面站立拱衛(wèi)中間的陳永明。
眾人默念口訣,金光形成的盾墻圍住眾人,這是八卦陣的土行變化,集十二人之力保護中心之人。
陳永明很是淡然,這群人一進來,小黃就提示他了,那個蛇紋男子是自稱南陸洞仙的邪神信徒,價值15功德點。
蛇紋男子一行人抽出隱藏的兵器,砍了過來。
叮叮叮,金屬碰撞聲響起,蛇紋男子的刀無法擊破防御。
在白曉山的指揮下,士兵逆走八卦圖,土生金,金光組成的盾墻飛了起來,組成一把巨刀。
“砍!”士兵們大喊。
“不好,老祖保佑?!鄙呒y男子意識到不對,他口中默念這神秘的口訣,臉上的刺青閃著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