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草兒餓”
自從知儀被人從土坑里抬回來已經過去小半個月了,她大病一場,形容憔悴,懷里卻一直緊緊抱著那個盒子,病的昏迷不醒時也沒松開,來照顧她的村長媳婦兒使了好大勁兒也沒從知儀懷里拿出來。
在草兒一天一天的呼喊里,知儀醒了過來,雖還不能起身,人已經清明了,只是仿佛被抽去了精氣神,整個人都懶洋洋的,只有草兒喊她的時候,才有些反應。
一連躺了一個月,知儀才起了身,人消瘦的就剩一把骨頭。
靳亦文的死像是消磨了她身上最后一絲對于生活的美好向往,那樣堅強的人也染上了行將就木的頹敗,滿頭白雪雪的,看不到一根黑發(fā)。
而她的喉嚨再也不能發(fā)出清晰的聲音來了,就像陳舊的風箱,只能從胸膛里傳出沉重的喘息聲。她身體中活著的那一部分,已經隨著靳亦文的死一起逝去了,只剩下那毫無生機的軀體被為人母的責任拉扯著。
知儀依舊是一個細心溫柔的母親,將兩個孩子照顧的很好,可她再也不是知儀了,在世界上只剩下了母親這一個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