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在郊外的一片廢棄廠區(qū)停下。
羅新農透過車窗,四下看看。
“兄弟,這是哪里?”羅新農問。
“我原來工作的廠子,早關張了,鬼都沒有一個,你躲在這里很安全?!庇谲S進拉開車門,“走,兄弟,我給你找個能住人的地方,這地方我熟悉?!?p> 羅新農跟著于躍進下車,朝廠房走去。此刻就在他們身后的圍墻外,一輛摩托車停下,一個戴著頭盔的男子下車,悄悄潛進廠區(qū),一路摸索著跟在他們身后。等進了廠房,于躍進摸出刀子,朝羅新農刺過去。羅新農嚇得急往后一退,正好踩在一根鋼管上,滑倒在地,陰差陽錯地躲過一刀。
于躍進冷笑一聲,朝羅新農走過去,眼看羅新農就要命喪黃泉,戴著頭盔的男子正好追到門邊,抄起一根鋼管,沖過來就砸在于躍進頭上。
于躍進轉過頭來,憤怒地看著男子,罵了一句,你他媽誰??!就栽倒在地。
“他……他死了?!”男子嚇得趕緊扔掉鋼管。
羅新農爬起來,過去探了探于躍進的鼻息,對男子說:“沒事,他只是暈了。”
“那我們快走吧,羅老師!”男子說完就朝外跑。
羅新農追上去,問男子:“你認識我?”
男子摘掉頭盔,原來是朱輝。
“朱輝,你怎么在這?”
“我的筆落在您辦公室了,想回去取,在門口都聽到了,不過羅老師,我相信你沒有殺人!”
“我當然沒有殺人!”羅新農看看于躍進,“走,先離開這里再說!”
到了市區(qū),羅新農要下車,讓朱輝自己回學校,朱輝問羅新農打算去哪里,羅新農說,現(xiàn)在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只能去外地躲躲,離開之前,想去大學看看兒子。朱輝執(zhí)意要送羅新農去,羅新農說,他現(xiàn)在是個逃犯,如果讓人看到朱輝跟他在一起,就害了朱輝了。
羅新農說完,不顧朱輝的反對,獨自離開了。羅新農戴上口罩,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這才敢去打車,等到大學見到兒子時,天已經黑了。
“兒子,你相信爸爸嗎?”羅新農問羅森。
“我知道,你那么愛媽媽,你不會傷害她?!绷_森強忍著痛苦,“爸,你這一走,我們以后還能見面嗎?”
“會的……過段時間……等公安抓到了兇手,爸就能回家了?!绷_新農哽咽著,“兒子,以后你要照顧好自己!”
羅新農過去,抱著兒子。
“爸,你能不能等幾天再走?先躲起來,也許過幾天,警察就抓到兇手了!”
羅新農松開兒子,走到旁邊長椅坐下,抽煙。
羅森看著沉默的父親,片刻從懷里摸出一個筆記本,遞給他。
“爸,這是媽留給你的日記本?!?p> “日記本?她什么時候給你的?”
“她……被害前一天?!绷_森的眼睛紅紅的,“爸,你一定會沒事的?!?p> “爸沒事的,相信警察一定能抓到兇手,還我全家一個公道!”
羅新農說完,警惕的四下看看。
“好了森兒,爸答應你,先不走,爸找個地方先躲起來,以后你也不要給我打電話,我要找你的時候,就用公用電話給你打,如果你不方便,就咳嗽三聲提醒我,記住了吧?”
“記住了,爸?!?p> “好,那我先走了!”
羅新農說完,快步離開,片刻就消失在夜色里。
“爸,你一定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羅森喃喃自語。
……
廢棄廠區(qū),車燈照亮了有限的一片地方。笑臉男人摸了摸于躍進的后腦勺,一看,手上都是血。
“就你這樣的,還是金牌殺手呢?”
“你被人騙了,我要是金牌殺手,我還至于落魄到住橋洞?”于躍進黑著臉,“誰說我是金牌殺手,你找誰算賬去,別擱我這唧唧歪歪!!”
“我花了貳拾萬,說你幾句怎么了?下面怎么辦,怎么殺羅新農?”
“我接了單,一定辦到,你安心回去等消息!怎么下手,不需要跟你交代!”于躍進沒好氣的說。
“怎么下手,我也沒興趣知道,我的意思是,羅新農現(xiàn)在是驚弓之鳥,他真要躲起來,你有沒有把握找到他?”
“放心,我早有安排!”于躍進胸有成竹地說。
笑臉男人以懷疑的目光看著于躍進。
……
刑警隊,審訊室,秦軼再次提審王星皓。
“王星皓,你不老實??!”秦軼走到王星皓背后,拍著他的肩膀。
王星皓忍不住抖了抖,說:“秦隊長,我說的都是實話?!?p> “有證人看到你案發(fā)當晚去見聶昉昭了,而你卻告訴我,你跟她自從七天前分手后,就再也沒見過面!”秦軼又重重的拍了王星皓的肩膀一下,“說,為什么撒謊?!”
“我,我……”
“想想清楚!”秦軼回到座位上,坐下,冷冷地看著王星皓,“人證,物證,都對你很不利,你是律師,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吧?”
“知道,知道?!?p> 王星皓正猶豫著,小薛推門進來,附在秦軼耳邊說:“秦隊,羅森來自首,說,他媽媽是他殺的?!?p> “什么?”秦軼吃了一驚。
……
羅新農打開聶昉昭的日記本,扉頁上貼著他和她的合影。
照片里的兩人,笑得那么開心。
“如果你知道我們會變成這樣……你還愿意認識我嗎?”羅新農喃喃自語,二十多年過去了,他們第一次見面的點點滴滴,仍然像前一天,前一秒發(fā)生的一樣,歷久彌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