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暫離

　　在孩哥的用心指導下，蕭傲度過了他人生中最痛苦的四天。直到這天下午，孩哥爹騎著他的駿馬，帶著滿身的沙塵回來。

　　“爹！”

　　“師傅！”

　　兩人激動的迎了上去。孩哥激動是因為他從小到大都沒怎么離開過父親；而蕭傲激動，一半是因為能得到更好的指導，另一半則是能暫時逃離苦海。

　　孩哥爹的眼光在二人身上轉(zhuǎn)了一圈，又看了看院中，被重新搬出來的石墩、木樁等練功用具，不由贊了一聲：“不錯！”

　　“嘻嘻……哈哈……”二人一陣傻笑。

　　伺候完孩哥爹洗漱，蕭傲恭敬地奉上茶水，眼巴巴地等在一旁。

　　“呵呵，沒想到短短四天，你小子改變不小啊！”孩哥爹將他從頭到腳仔細觀察了一遍，滿意地點點頭。

　　“那是！”孩哥驕傲地挺起胸膛，“爹你是不知道，師兄練功可努力了！從早上五點，到晚上九點，除了吃飯拉屎，基本上很少休息！比我當年可強多了！”

　　“喲呵，你們的關系不錯呀，很好很好！”孩哥爹越發(fā)高興。

　　“多虧了師弟的細心指點??！”蕭傲對著孩哥挑了挑眉，笑道，“要不是有師弟的嚴格督促，我還真不一定能堅持下來。謝謝你啦！”

　　“好了，閑話少說。”

　　孩哥爹抬手打斷他們師兄弟的互動，接著對蕭傲招了招手，待他走近后，便將桌子上的行囊打開。

　　里面的東西不多，除了一些衣物，就只剩下一香瓜大小的瓷瓶。

　　孩哥爹拿起瓷瓶遞過去，說道：“知道這是什么吧？”

　　“藥酒?！笔挵两舆^瓶子，肯定地點點頭，“師傅您費心了！來得正及時，家里的已經(jīng)用完了?！?p>　　“喲，這么快？”孩哥爹吃了一驚，對孩哥投去詢問的目光。

　　“是啊，師兄練功拼命，沒辦法我只能多用點藥酒咯?！焙⒏缃忉尩溃暗判陌?，絕對沒有浪費！”

　　“弟子年紀大了，拉筋開骨對我來說難度不小，只能多用點活血化瘀的藥酒了?！笔挵两恿艘痪洌又诸H有些難為情地說道：“師傅您的藥酒確實管用，遠超我所知道的所有同類！不知道您能不能把配方傳給我？我也好自己配置，免得一直麻煩您老人家?！?p>　　孩哥爹摸著胡須沒有接話，而是低頭從腰間掏出一個錢袋子。

　　“嘩啦啦”從錢袋子里倒出一堆錢幣，有銅幣、有銀元，最顯眼的就是一塊金黃色的物品。

　　“黃金！”蕭傲眼中閃過一道亮光，但表情并無變化，依然恭立身前。

　　孩哥爹暗暗點頭，將黃金遞過去。

　　蕭傲恭敬伸出雙手接過。只覺手心一沉，仿佛這小小的一塊東西，比外面的石墩都重！

　　“收好吧，這根‘小黃魚’重一兩，成色上佳?！?p>　　孩哥爹笑著對他點點頭，轉(zhuǎn)而將其他的錢幣收進錢袋中，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為了配這瓶藥酒，我跑了好幾家藥店，花了近十兩銀子。你省著點用，應該夠你用一個月的?！?p>　　蕭傲心中一熱，面露感激道：“多謝師傅！”說完將懷中的銀兩全部拿出來。

　　“師傅，我現(xiàn)在身上只有這么多了，差不多有六兩，您先拿著。等過幾天，我會弄一批銀子回來！”

　　“呵呵……”孩哥爹擺擺手，沒接他的銀子，笑道：“銀子的事不急，我信你！”說完眼睛看向了孩哥。

　　蕭傲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只見孩哥仍在懵懂的傻笑。

　　“我明白，師傅請放心！”蕭傲鄭重地點點頭，“我會幫孩哥找個好媳婦，幫他置辦一份家業(yè)，讓他一世富足！”

　　“好！好！”孩哥爹高興的站起來，抬起手，微微一頓，拍了拍他的手臂。

　　接著又嘆道：“生逢亂世，能夠平安終老就是老天保佑了！孩哥一生，若能平安喜樂，就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心愿了！”

　　蕭傲也跟著皺起了眉頭，想到這個多災多難的國度，還要經(jīng)歷半個多世紀的苦難，心痛之余，更為孩哥的未來擔憂。

　　思索了片刻，蕭傲決定把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

　　“師傅說的不錯，生逢亂世！而在亂世之中，只有我們自己才能保護自己！所以我會拼命練功。師弟的功夫我見識過，非同凡響！

　　但我聽說過，真正的高手不是練出來的，而是打出來的！我覺得師弟現(xiàn)在最欠缺的，是實戰(zhàn)！”

　　說完看了看孩哥爹的臉色，見他眉頭緊鎖，便沒有多勸，繼續(xù)說道：“俗話說‘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僅僅孩哥一個高手，就算加上我這個不成器的，也很難在亂世中生存。所以，師傅您能幫孩哥再多找兩個可靠的幫手嗎？”

　　孩哥爹直直地盯了他好一會，這才嘆息道：“難啊！你看這鎮(zhèn)上，年輕的少之又少，不是被官府抓了壯丁，就是跑去當了土匪馬賊。剩下的凈是一些歪瓜裂棗?！闭f完又盯著他看。

　　蕭傲眼角抽搐幾下，心道，這還真賴上我了？但一方面是要學他的功夫，另一面也是感嘆他的愛子心切，于是長嘆了一聲，續(xù)而正色道：“我明白了師傅。雖然我有自己的路，不能一直陪在孩哥身邊，但在我離開之前，會把他安排好，盡力讓他一生平安喜樂！”

　　孩哥爹嘴角微動，看神情似有不甘，但見蕭傲神色堅定，最終放下心中那點奢望，微笑著慢聲說道：“是我貪心了。你說的不錯，你有你的路要走，孩哥也該有他自己的路。能有你這個師兄盡心幫他一把，已經(jīng)是他的福氣了。人，得自足！”

　　蕭傲在心底大大松了口氣，連忙轉(zhuǎn)移話題：“弟子五天之后就要離開一段時間，去處理黃金，換來一批銀兩。還請師傅恩準！”

　　孩哥爹頗為意外，但也沒多說什么，只是了一句：“去多久？”

　　“不久，大概十天吧。”

　　見師傅只是點點頭，沒有多問，蕭傲眼珠一轉(zhuǎn)，又連忙說道：“還請師傅幫我在鎮(zhèn)中問問，是否有老物件出售？像老舊的杯、碗、瓶等等，還有舊書也行，越是稀少、久遠越好?！?p>　　“哦？你還販賣古董？”孩哥爹訝異道。

　　蕭傲點頭笑道：“這行水太深，我也只是試一試。太珍貴的咱也收不起，能有個百十年歷史的就夠了?！?p>　　說完將身上最后那點銀子又遞了過去。

　　“就這么點了，師傅您看著辦吧。”隨即又嘿嘿一笑，腆著臉道：“如果師傅您先墊付一些銀子那就更好了！等您收到好東西，我再換來大把的銀兩，我和孩哥平分！”

　　“你這個狡猾的混小子！”孩哥爹指著他笑罵道，“還說帶著老子發(fā)財，結果卻連老子的棺材本都想騙了去！”

　　“您老火眼金睛，借弟子十個膽也不敢?。　?p>　　“別皮了，趕緊給老子練功去！如果敢偷懶，小心你的皮！”孩哥爹揮手趕人，在他出門時，又說了一句：“古董的事別瞎操心，用心練功才是正事兒！”

　　于是蕭傲偷懶了一兩個小時，就又開始了痛苦的練功生涯。不過這次有了正經(jīng)師傅的指導，效率要高上不少。畢竟孩哥現(xiàn)在的身手也許比他爹還要好，但論起教學，卻差之甚遠！

　　而且更讓蕭傲興奮的是，當天晚上十一點，孩哥爹在考察完他對《子時凈身功》的記憶和理解后，正式輔助他修煉！

　　師傅甚至不惜耗費真氣引導他氣走經(jīng)脈，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增加他入門的幾率。

　　但孩哥爹也實話跟他說了：你年齡已大，經(jīng)脈固化堵塞嚴重，難有成就，當早做準備！

　　蕭傲只是默默點頭，并不多言，心想，等我外掛開動，定要驚掉你的眼球！

　　時光飛逝，轉(zhuǎn)眼間蕭傲來到這個世界已經(jīng)十天了。

　　完成了上午的功課，蕭傲向孩哥父子告別，抱拳行禮道：“多謝師傅與師弟的悉心教導，蕭傲感激不盡！”

　　接著又對孩哥爹再鞠一躬：“師傅不但傳我武藝，還幫我收購貨物，更將家傳的秘藥古方都授于我！蕭傲誓死不忘大恩！無以為報，這些小東西就留給師傅師弟把玩吧。”

　　說著將連弩、精鋼短刀以及狗腿刀一并遞給了他們。

　　“好東西??！”

　　孩哥爹雙眼放光，試了試連弩后扔給孩哥去玩，自己卻拿起精鋼短刀舍不得放手。

　　只見他在刃口上哈了口氣，用袖子擦了又擦，看著將自己的老臉照得纖毫畢現(xiàn)的刀刃，口中喃喃道：“好刀，夠鋒利，不比老子費盡心力幫孩哥弄來的刀差！”

　　接著又用手指彈了彈刀身，側耳傾聽其嗡鳴聲，不住點頭道：“好鋼材！前所未見的好鋼材！難道是傳說中的天外隕鐵？”

　　但緊接著他又拍著大腿，痛惜大喊道：“可惜啊、可惜！可惜打造手法太次，浪費了如此寶貴的材料啊！”

　　蕭傲剛開始還是一臉懵逼，但很快便想明白了，現(xiàn)代社會的鋼材，雖然不是什么軍用特種鋼，但也不是這一百多年前的人所能想象的。

　　除了傳說之中，天賜的幾把傳世神兵之外，此時普通的鋼鐵，怎么可能比得過現(xiàn)代工藝、合理添加了數(shù)種重金屬元素的現(xiàn)代鋼材呢？

　　至于說到打造手法，那就不好說了。反正蕭傲也不確定，是古老的手工鍛造技藝好，還是現(xiàn)代流水線上出來的強。

　　不過看師傅的樣子，顯然是認為古老的手工技藝要強上很多。于是蕭傲試探著問道：“師傅您還會打刀？要不然弟子給您找一些這樣的鋼材?”

　　“這種材料你還能找來？”孩哥爹大吃一驚，接著又吧唧著嘴，滿臉肉疼地說道：“可惜我也不會打刀，這么好的材料給我也是浪費。

　　可惜煉鋒號鑄刀廠二十年多前被毀了，黎不悔師傅死了，向且正師傅也失蹤了，否則以他們的技藝，加上你的材料，一定可以打出傳世寶刀！”

　　“煉鋒號?”蕭傲愣住了，無數(shù)念頭開始在腦海中翻騰，“難道是電影‘斷刀客’？不會吧？這個世界不僅僅只是‘雙旗鎮(zhèn)刀客’，難道還是一個影視綜合世界？”

　　“師兄、師兄，這是什么刀？怎么這么古怪?。　?p>　　孩哥的聲音驚醒了沉思中的蕭傲，他隨口答道：“這叫‘狗腿刀’，外國傳來的。”心中卻想著，不管它是由幾個影視世界組成的，我按照自己的規(guī)劃，一步一步走下去就是了！

　　想通了這點，蕭傲灑脫一笑，告別孩哥父子，準備重返主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