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胡縱橫看向胡寧峰:“你想說什么?”
胡寧峰趕忙說道:“那玄毅年紀(jì)輕輕,修為就達(dá)無垢境中期。以他的年齡,即便天賦絕頂,若沒有高深的修煉法門,絕不可能進(jìn)步如此之快。再者,他那日所用的秘法,能讓人瞬間提升至化靈層次。若我們能得到此法門,家族何愁不興旺。更為重要的是,此人極有可能來自界外,說不定還掌握著離開結(jié)界空間的辦法。此次他離開,很可能不再回來。若他真有離開的方法,一旦我們掌握,就不必被困在這方世界了!”
“他對我胡家有恩,而且嫚華那孩子,對他也有幾分情意,云天對他也不錯。若對他下手,恐怕他們父女不會應(yīng)允!”胡縱橫開口說道。
“可是父親,機(jī)會難得?。∥覄倓偮牭谜媲?,此人以后恐怕不會回來了。難道父親真打算在突破到蛻凡境后,使用在黑暗之森所得的功法?此功法雖能助人突破到化靈境,可在這方世界,資源貧瘠,化靈之后又該如何?”
胡縱橫聽到胡寧峰的話,陷入了沉默,他并非未曾動過這個心思。
胡縱橫能創(chuàng)立胡家,本就是個老謀深算之人,他見玄毅年輕,與胡嫚華又互有好感,若兩人結(jié)合,不僅能名正言順地獲取玄毅的修煉功法,還能將他收歸胡家,可謂一舉兩得,如今眼看如意算盤即將落空,不由生出了些許惡念。
“那云天和嫚華那邊該如何處置?他們定然不會同意的!”片刻后,胡縱橫開口說道。
胡寧峰滿心期待地等待著,聞言大喜,連忙說道:“此事好辦,屆時我們只需如此……”
說到這,胡寧峰走上前,將事先想好的計劃在胡縱橫耳邊輕聲低語,胡縱橫聽著微微點(diǎn)頭。
胡寧峰見胡縱橫同意了他的計策,連忙從懷中掏出一只瓶子放在桌上,便匆匆離開。
胡嫚華離開后,玄毅的心情也難以平靜,他在院子中站了許久,隨后似是想到了什么,走進(jìn)屋內(nèi),找來紙筆,陸續(xù)寫下一排排字跡。
玄毅所寫的乃是一套功法,名為《歸元訣》,這是他幼時,跑進(jìn)家族藏經(jīng)閣中所見,當(dāng)時,他父親為激勵他努力修行,給他講了許多修為高深后的好處,他一時熱血沸騰,心懷壯志,跑進(jìn)藏經(jīng)閣,一連閱讀了六七部功法,年少的他開始勤奮修煉,可惜好景不長,沒幾日,他的耐心便消磨殆盡,又恢復(fù)了往日的模樣,讓他父親直搖頭。
玄毅默寫功法之時,胡寧峰來到胡云天的房間外,開口向屋內(nèi)說道:“大哥!睡了嗎?”
“二弟,這么晚了,何事?”屋內(nèi)傳來胡云天的聲音。
“爹有事讓您過去一趟!”胡寧峰朝屋內(nèi)說道。
胡云天打開房門,看向胡寧峰:“何事如此著急,非得今晚商議,明日不行嗎?”
“還是等到父親那里再說吧!”胡寧峰推脫一句,率先走在前面。
胡云天雖心中疑惑,但還是跟了上去。
后院,胡縱橫的房門再次被推開,胡寧峰帶著胡云天走了進(jìn)去。
胡縱橫此時坐在桌旁,桌上不知何時已放著一只茶壺和三只茶杯,杯內(nèi)倒?jié)M了茶水,縷縷熱氣不斷升騰。
“茶快涼了,趁熱喝了再談。”等兄弟二人坐下,胡縱橫神色平靜地說道。
胡云天聞言,直接將茶水一飲而盡。
見胡云天喝下茶水,胡寧峰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父親!深夜喚我們前來,所為何事?”胡云天喝完杯中茶,開口問道。
“我聽說,玄毅明日要離開了?”
胡云天聞言一怔,心中有些失落:“此事,嫚華剛與我說了!”
“莫非你們所談之事,與玄毅有關(guān)?”胡云天有些疑惑地接著問道。
“大哥,那玄毅在咱胡家白吃白住這么多日,如今說走就走,毫無表示,還負(fù)了嫚華的一片真心,應(yīng)當(dāng)給他些教訓(xùn)?!焙鷮幏鍥]看胡云天,反而給自己又倒了一杯茶。
胡云天聽聞此言,臉色一變,他太了解自己這個二弟了:“二弟!做人怎能如此無恥,那玄毅不僅救了嫚華性命,還護(hù)送她順利取得丹藥。若非如此,父親也無法康復(fù)。再者,前幾日若不是玄毅舍命一戰(zhàn),胡家早已不復(fù)存在。”
“大哥,難道您不想嫂子了嗎?這十幾年來,您努力修煉,不就是期望有朝一日能早日見到她。我雖不知嫂子身份,但想必遠(yuǎn)非我胡家可比,不然也不會在生下嫚華后匆匆離去。這些年,您對外謊稱嫂子已亡故,甚至連嫚華都被瞞在鼓里??晌液透赣H都清楚,嫂子仍在人世。”
說到這,他看向胡云天:“大哥您想想,以您的資質(zhì),耗費(fèi)這十幾年,才修煉至無垢中期。若無特殊機(jī)遇,修煉到蛻凡境又需多少年?”
“你們不必說了,我不會同意的。當(dāng)初,婉晴之所以選擇我,正是因我愛憎分明的性格。若有一日,她知曉我做出這等恩將仇報之事,日后即便相見,想必她也會失望。”胡云天說到最后,語氣愈發(fā)堅定。
“可是大哥,即便我們不動手,一旦玄毅離開,獨(dú)孤老賊想必也會暗中下手。畢竟能讓無垢境提升至化靈實(shí)力層次的秘法,任誰都會心動?!焙鷮幏宀桓市模噲D勸說道。
胡云天依舊不為所動,對著胡寧峰說道:“二弟!莫要再勸我,至少在胡家,我絕不允許你們動他!”
“那只能對不住大哥了!”胡寧峰話鋒一轉(zhuǎn),不再勸說。
“你想作甚?有我在,你們休想得逞!”胡云天聞言,滿面怒容,直接從椅子上站起,隨后臉色驟變,他難以置信地看向胡縱橫,又指向胡寧峰:“你,你們……”
話未說完,胡云天身子一軟,昏倒在地。
胡寧峰見胡云天倒地,臉上露出一絲愧色:“對不起了,大哥!這軟筋散搭配醉魂液,足以讓您昏睡三日。屆時,一切已成定局,即便醒來,也無法改變了!”
對于胡云天,胡寧峰從未有過加害之心,哪怕二人理念不合,時常發(fā)生摩擦,甚至胡縱橫將胡家交給胡云天,他也毫無怨言。畢竟這是他的親大哥。而對于玄毅,胡寧峰則未太過在意,若玄毅能老老實(shí)實(shí)留在胡家和胡嫚華成親,自然是他最期望看到的,可如今,玄毅竟要離開,且極有可能不再回來。那么此次不出手,日后恐怕再無機(jī)會。
次日,玄毅推開房門,他準(zhǔn)備在離開前向胡云天辭行。
玄毅來到客廳,只見胡縱橫坐在椅子上。
見玄毅到來,胡縱橫臉上露出些許笑容:“玄毅小友起得真早,來!這是我剛煮好的茶,小友不妨品嘗一番!”
見到胡縱橫,玄毅有些詫異,胡縱橫無事時只在后院潛心修煉,這段時日,他們二人見面的次數(shù)寥寥無幾。
胡縱橫不緊不慢地拿起茶壺,將玄毅身前的茶杯倒?jié)M,卻并未給自己倒,對玄毅說道:“嘗嘗,味道如何?”
玄毅聞言,將茶杯拿起,放在鼻前聞了聞,而后一飲而盡。
見玄毅喝完,胡縱橫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胡爺爺,怎么不見胡叔?”玄毅開口問道。
“他一早有事外出了。聽聞你今日要離開?”胡縱橫隨后敷衍,話鋒一轉(zhuǎn)問道。
玄毅聞言道:“在胡家叨擾已久,多謝胡家這段時間的盛情款待。”
胡縱橫聞言,神色未變:“哪里的話,胡家能結(jié)識小友這般杰出的少年,實(shí)乃胡家之幸,不知小友此去,欲往何處?”
玄毅心中奇怪,往日的胡縱橫見他,話可沒這么多,不過還是回答道:“不知,小子打算去大陸游歷一番,探尋有無離開此界的辦法?!?p> “年輕真好,有時間游歷。不像我,老了,沒幾年活頭了。不過小友即便要走,可否將玄鐵棍留下。那玄鐵棍是我多年前辛苦所得,對胡家意義重大?!?p> 玄毅聞言一愣:“我何時拿了玄鐵棍?”
胡縱橫聞言,臉色沉了下來:“小友,看在你曾幫過胡家的份上,只要你交出玄鐵棍,胡家的大門永遠(yuǎn)為你敞開?!?p> “我真未拿?!毙愦藭r已覺有些不對。
“我玄鐵棍昨日丟失,你今日便要走,這也太巧了吧!”胡縱橫煞有其事地質(zhì)問道。
“我是真沒拿,信與不信,隨您!”玄毅被這一連串的質(zhì)問,弄得心情煩躁。
胡縱橫臉色沉了下來,道:“你到底交還是不交?”
“我沒拿,若不信,你大可搜身?!毙阏Z氣冰冷地說道。
“搜身?你又不傻,既然偷了,怎會輕易讓我找到。看來,還是先將你拿下,慢慢尋找!”胡縱橫從椅子上站起。
至此,玄毅心中不好的預(yù)感愈發(fā)強(qiáng)烈:“在下可沒有束手就擒的習(xí)慣,既然不見胡叔叔,在下告辭了!”
說完,玄毅轉(zhuǎn)身欲朝廳外走去。
“好膽!”胡縱橫突然真氣外放,一掌朝玄毅拍來。
感受到身后的動靜,玄毅猛地轉(zhuǎn)身,同樣一掌拍出。
“砰!”玄毅口吐鮮血,倒飛出去。
“卑鄙!”玄毅躺在地上,感受著體內(nèi)失控的真氣,想起之前所喝的茶水,知曉定然是茶水中被下了東西。
屋外,聽到屋內(nèi)動靜的一眾護(hù)衛(wèi),連忙朝這邊趕來。
胡縱橫見護(hù)衛(wèi)到來,吩咐道:“玄毅偷盜玄鐵棍,現(xiàn)已被我拿下,將他關(guān)入地牢,等候處置。”
幾名護(hù)衛(wèi)聞言,上前架起玄毅的身體,朝外走去。
胡縱橫似是突然想起什么,又叫住護(hù)衛(wèi),吩咐道:“你們好生看管,不準(zhǔn)任何人見他,尤其是小姐!”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