闊云城三里地之外,常碩大軍駐扎地。
“將軍,紅旗信使回來了?!?p> 正在呼呼大睡的常碩迷迷糊糊的道:“讓他進來?!?p> 紅旗信使走入將營之中說道:“稟將軍,卑職送軍報回來了。”
常碩連忙問道:“圣上如何說?快講給我聽!”
紅旗信使如實將自己上京的事情告訴常碩,只是被各家叫去問話以及孫政叫他做內(nèi)應的事情沒有講。
“將軍,圣上非常高興,還賞了我一些賞銀?!?p> 常碩卻一臉奇怪:“圣上沒有說起對我的獎賞嗎?”
信使搖了搖頭:“可能是小人走得比較快,或許賞賜會在后面下來也不一定?!?p> 聞言,常碩揮了揮手:“行了,走吧。”
“是。”
紅旗信使行了個軍禮,而后退出將營,騎上駿馬往斷壁崖的方向而去。
到半中午的時候,京城里有信鴿飛來。
常碩一眼就認出這信鴿是自己老丈人家的,當下不敢怠慢,趕緊接下信鴿取出信封看了起來。
信中寫到了今天早朝的功勞之爭,又將張澤國的話化作沈爾橫自己的話寫了一遍。
看完之后,常碩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老丈人對我真是太好了,虧得老丈人想到了這一層,要不然日后可就難說了?!?p> 紅旗信使騎著高頭駿馬一路回到了斷壁崖。
“讓我進去,自己人。”紅旗信使高聲喊道。
他有些好奇的打量著四周,此地與他離去之時已經(jīng)有了很大的差別,斷壁崖中筑起了堅固的防御工事,擺放著幾架重弩,對準斷壁崖的入口。
從這里面看去,是可以看到山崖上影影綽綽,似乎有人。
“保國,回來了?!倍沃纹綆еθ莸淖叱鰩洜I。
負責貼身保護段治平的楊七也是一臉笑意的道:“看得出來,你這趟收獲不小??!”
原來這紅旗信使是齊家軍的一個百夫長馬保國。
馬保國哈哈一笑:“還不錯,你是不知道,京城中不知道多少貴人把我叫進院子中詢問段先生的事情,這一趟足足讓我賺了上百兩銀子!”
“可以??!”楊七眼紅不已,上百兩銀子,那可是一筆不小的橫財。
想到此處,楊七不禁不滿的埋怨道:“先生,當初我就說我要去,你為何偏偏就不讓我去?”
段治平有些無奈的道:“倒不是不讓你去,只是你在京城之中跟著齊將軍出入,很多人都認得你,你要是去了,我這計謀就沒啥效果了。”
不遠處的付正也走了過來,笑道:“楊七,你性格太老實,不適合做這種事情的。”
“什么嘛,怎么付監(jiān)軍也這么說?”楊七更加郁悶了。
段治平哈哈一笑:“保國,進營帳中說話?!?p> 幾人進入營帳之中。
馬保國連忙將自己進入京城之后發(fā)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段先生,我都是按照你交代的去做的,沒有半點差錯。”馬保國信誓旦旦的說道。
除了那兩個晉國公家的公子,算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這也不能怪段治平,畢竟他都不知道有這么些人,怎么能算得到呢?
“你沒有說漏嘴吧?”楊七賤兮兮的問道。
馬保國臉色漲紅:“你瞎說啥呢,連齊將軍的父親齊大夫我都沒說出去,你覺得我會說漏嘴嗎?”
見氣人的目的達到,楊七頓時露出了笑容,喜怒形于色。
段治平微笑道:“好了,我知道你不會亂說話,不然也不會挑中你。這件事你功勞很大,以后我會讓齊恒將軍給獎賞的。你一路奔波勞累,先下去休息吧。”
馬保國朝著楊七做了個鬼臉,然后朝營帳之外走去。
“對了,那兩個公子哥可以暫時保持聯(lián)絡,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倍沃纹浇凶∷f道。
“是,先生?!瘪R保國應答之后退下。
付正不禁對著段治平豎起了大拇指:“高!先生實在是高!”
一個年過半百的人稱呼一個不足弱冠的年輕人為先生,倒是顯得有些滑稽,但是在楊七或者說是整個齊家軍看來,卻是很正常的事情。
段治平笑了笑,不置可否。
這次的捷報,是他的一場籌劃。
他知道,無論如何,常碩一定會想辦法把這件事情的功勞算在他自己的頭上的,所以與其被常碩搶去功勞,倒不如自己主動寫下一封贊頌常碩功勞的捷報。
當然,這并不是意味著他向常碩妥協(xié)了,相反的是,他給常碩埋了一個大坑。
所以,他寫下捷報,把功勞全都推給了常碩,然后,在常碩的名頭之下,署下了自己的姓名以及齊家軍。
雖然這樣看起來就是常碩帶領大軍獲得了勝利,但是好處就是,段治平和齊家軍的功勞得以保全。
按照規(guī)矩,捷報是由主將擬定傳回京城的。
現(xiàn)在段治平不過是一介草民,有什么資格讓常碩不去搶占他的功勞,這樣做完全是為了獲得他該有的東西。
所以,在得知段治平自己很識趣的寫好了捷報書,以及派來了紅旗信使,便堂而皇之的原封不動的讓紅旗信使將捷報送回了京城。
但是在這份捷報之中,段治平隱藏了一些信息,單單只是看捷報的話,根本不會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
但是一旦加上段治平教給馬保國的話后,只要不是傻子,就會發(fā)現(xiàn)捷報與事實不符,然后不是傻子的大梁國皇帝楚游,就會發(fā)現(xiàn)常碩這家伙竟然冒領軍功,接著勃然大怒。
到這里,段治平的計劃已經(jīng)完成了。
他不僅保全了自己和齊家軍的功勞,還讓皇帝對常碩起了殺心,報了之前各種不支援以及打壓的仇。
當然這是開胃小菜而已,差點將他段治平陷入死地,可不是就這么容易算了就行的。
至于后面的事情就不是段治平能夠掌握的了,他一個之前還深居在小小的鄰塘村,所見最大的地方不過是清河縣的老百姓,怎么跟那些官場大佬拉的上關系?
而且這樣做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轉(zhuǎn)移了仇恨。
俗話說,人紅是非多,將功勞都推給了常碩,等于是讓常碩幫他頂罪,而他自己獨領一份功勞。
所以付正才會驚嘆不已,藏在幕后卻能運籌帷幄,這份智謀,給他十個腦子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