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張:今晚開火!
又過三天。
這天陸飛他們正在上課。
早上沒過兩節(jié)課,正在上課的時候,陸飛就見秦琴把吳浩叫了出去。
不知道秦琴跟他說了什么,吳浩離開學(xué)校的時候,陸飛朝窗外瞟了一眼,吳浩就跟丟了魂一樣,陸飛估計是他家里出了什么事。
快到放學(xué)的時候,王述也接到了一個電話,老師還在上課,王述二話沒說就離開了教室,讓老師看得一陣懵逼,直說王述不遵守課堂紀律,要跟秦琴告狀。
陸飛見他表情慌張,和王述一起待了這么些年,在記憶中陸飛從沒見過他表現(xiàn)成那樣,就跟吳浩的情況類似。
在王述離開教室沒一分鐘,陸飛找了個借口說要上廁所,跟著王述一塊跑了出去。
王述在學(xué)校一路上跑得很著急,就跟百米沖刺似的,陸飛很快跟上了他,忍不住問道:“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
王述回道:“我霍叔出事了,重傷正在醫(yī)院搶救?!?p> 霍叔就是霍毅,電話里王述他媽沒跟他說太多,只是叫他趕快來醫(yī)院看看,說不定就是最后一面了。
陸飛聽王述說過,霍毅是片區(qū)派出所所長,也和他爸是戰(zhàn)友,跟他家關(guān)系很好。
上次在ktv出的事,就是這個霍毅負責的。
好好的,怎么突然出事了?
陸飛聯(lián)想到了馬大虎一伙人,不會是他們干的吧?
轉(zhuǎn)念一想,陸飛覺得不可能,馬大虎只是幾個小弟被抓了,如果為了報復(fù),這種代價他們不可能承受得起。
很快,陸飛和王述就到了醫(yī)院。
手術(shù)室外。
霍毅的家人都來了,王述他爸媽也在,還有好些警察。
在一邊,陸飛還看到了吳浩,正捧著頭嚎啕大哭。
為什么他也在?
陸飛滿滿地疑惑,忍不住向旁邊一警察打聽了起來。
這警察先是撇了陸飛一眼,他不認識,但是他看見了王述,王述他認識。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解釋了起來。
在他說的話里,陸飛了解到,早上吳浩他爸走在大街上被一輛車撞了,肇事司機逃逸,霍毅正巧撞見了,去追。
追逐的過程中,霍毅開著車超車,這肇事司機直接撞了上去,速度那么快的情況下,直接撞在了霍毅車頭,那肇事司機趁著旁邊有河道,跳河跑了。
陸飛起初還聯(lián)系到了馬大虎一伙人。
如此的話,這霍毅受傷只是巧合,畢竟吳浩他老爸就一個普通人,聽民警說是常年在工地干活,這種普通工人難道有人專門要他命?
陸飛覺得可能性幾乎不可能,但也有一個疑點,民警說這車牌和車不是黑車,但車是被人偷的,被偷的原主人正巧就是早上報的案子。
報案時間和事故發(fā)生時間沒超過半小時。
事故正在排除,具體原因還需要專業(yè)分析,一時半會還不能定性。
但不管怎么說,這又是偷車撞了人還拒捕,抓到了免不了好些年窩窩頭。
手術(shù)還在進行。
吳浩的家里人似乎并沒來。
因為陸飛只看到了他一個人,對他的家庭情況陸飛不了解。
但可以想象到,吳浩他爸現(xiàn)在生死不明,他該有多么地傷心。
陸飛沒體會過,也就無法感同身受,嘴里想說幾句安慰的話,但見吳浩一把鼻涕一把淚,他又咽了回去。
只是從兜里抽出紙巾遞到了吳浩了面前。
吳浩接過,一句話沒說,眼睛都哭腫了。陸飛看見他的手都在顫抖。
沒過一會兒,一間手術(shù)室的燈熄滅了。
陸飛心里咯噔一聲,緊張得很,在場的人都提著一口氣,誰都不想面臨最壞的結(jié)果。
陸飛第一次感受到死亡就在身邊,只見燈熄滅以后,里面走出來一個四五十歲的禿頭中年人,一句話也沒說,重重地搖了搖頭。
陸飛聽說這一間手術(shù)室是吳浩他老爸的。
聞到噩耗。
陸飛看見吳浩的眼睛通紅,緊接著他就想站起來走進去看看自己父親。
他的腳都軟了,站都站不穩(wěn),還是兩個警察攙扶著他進去的。
陸飛不知道吳浩懷著多么傷心的心情,人都哭傻了,沒幾分鐘吳浩他爸就被蓋著白布推了出來。
吳浩的呼吸聲特別大,上氣不接下氣的,跟著推車沒走兩步,整個人直接暈了過去。
又過半小時。
霍毅的手術(shù)室也熄滅了燈,醫(yī)生說搶救過來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受傷不輕。
霍毅的家屬和王述一家人頓時松了一口氣,只要人還在,一切都還有挽回的余地。
與此相比,吳浩顯得很是可伶,過了兩個小時,才有家人親戚從縣城趕過來。
陸飛在醫(yī)院沒待多久,在霍毅手術(shù)結(jié)束后,安慰了王述兩句,就回到了學(xué)校。
在出醫(yī)院的時候,陸飛碰到了秦琴。
其實在知道消息后,秦琴就想過來的,但剛好有一節(jié)課,所以耽擱了一會兒。
陸飛跟她說了兩句吳浩的父親的情況,同時也從秦琴口中打聽到,吳浩也是個離異家庭,家里還有一個妹妹正在上六年級。
不得不說,這樣的情況,家里頂梁柱突然沒了,吳浩不知道該要怎么面對。
想起前兩天還和他說笑的畫面,陸飛一陣感嘆,意外真是難以逐磨,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落到自己的身上。
一下午的時間,陸飛對學(xué)習也專注不起來了,過得有些恍惚。
快放學(xué)的時候,于青青給陸飛打來了電話,兩人約在一個咖啡館見面。
咖啡店很小,就只有三十平米左右。老板是個青年人大概二十七八歲,看著來很有氣質(zhì),說話也彬彬有禮。
于青青和他認識,說老樣子,要三杯原味咖啡,還問陸飛要不要加糖或者牛奶。
陸飛說不用,原味的好。
這會兒咖啡店沒其他人,除了老板就他們?nèi)齻€。
找到一張桌子坐下,陸飛看著于青青身邊一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子,準備問一下這是誰?
于青青率先開口介紹道:“這是我表弟,林朋。表弟,他叫陸飛,你們認識一下。”
“你好。”
陸飛和林朋互相喊了一聲,算是認識了。
于青青臉色顯得沉重,她仿佛思考著要不要說一些事。
但轉(zhuǎn)念想到和陸飛的約定,還是說了出來:“你認識吳浩嗎?”
吳浩?
陸飛愣了一下,回道:“認識,他是我同學(xué),就坐在我后面。”
于青青繼續(xù)說道:“他爸出車禍了,你知道嗎?”
陸飛把今天去醫(yī)院的事情簡單了說了說。
陸飛說完又問道:“青青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作為記者,這種事雖然也會去報道一下,但陸飛不會覺得因此于青青專門來找他,所以其中肯定有蹊蹺。
于青青說:“其實就在昨天晚上,有人給我打來電話,說他是在工地上班,他要檢舉偷工減料的事兒。
這個人很謹慎,沒說自己名字,也沒說那個工地。
我問他為什么不去報警,這個人跟我說他怕有勾結(jié),漏了風聲,想找我和他一起想辦法收集證據(jù),在去報警,這樣就有了保障。”
于青青喝了一口咖啡,頓了頓又繼續(xù)說道:“我說咱們明天中午見一面,我給他準備錄音筆先去套話。
我中午沒等到他,偶然聽同事說早上有肇事逃逸的,撞死了人,我就打聽了一下,雖然我沒見過他,但他的身份很難不讓我聯(lián)想到?!?p> 陸飛聽到這些話,腦海里也展開了畫面。
一次偶然間,吳浩在工地上班的父親,偷聽到了別人的對話,事關(guān)嚴重,吳浩父親是個有正義感的人,決定要檢舉。
吳浩父親以為對方?jīng)]發(fā)現(xiàn)自己,但其實是被發(fā)現(xiàn)了。他沒第一時間報警,怕有人通風報信,所以第一時間不知道在哪打聽到了于青青這個記者。
兩人商量好后,打算在今天見面。但哪些壞人第一時間有了對策,找人偷車,也可能是故意做出偷車的事情來掩飾,然后蹲點把走在大馬路上吳浩父親給撞了。
直接就是本著搞死他的態(tài)度去的,然后正巧被霍毅看到,第一時間開始追逐,一般普通人肇事逃逸,看到有警察追自己百分百也就認了,但這人深知自己做的事非常嚴重
所以才拘捕,不惜代價也要逃走。
如此的話,這個邏輯完全行得通,找到關(guān)鍵證據(jù),就可以將那幫人法辦了。
不過有一點,陸飛沒想通,一般的工程偷工減料,比如說建樓房這種,在大結(jié)構(gòu)上能敢?這可關(guān)乎到多少人的安全,十個腦袋都不夠賠的。
所以一般的偷工減料,一般都是不重要的地方,比如一些器材,甲方要求A級貨,乙方串通好整個次等級的品質(zhì),濫竽充數(shù),來賺差價。
這種沒出事抓到賠錢也就算了,嚴重點就進去吃個幾年窩窩頭。
完全不至于要搞死別人,所以另一種情況就是,陸飛猜測,吳浩父親不止聽到偷工減料這種秘密,還有其他的事。
而這個事情,事關(guān)重大,才敢冒這么大的風險!如此便說得通了。
陸飛問道:“青青姐,你不是說吳浩父親跟你打過電話嗎?警察沒找你?”
就算不找你,你知道這些情況也理應(yīng)上報,所以肯定還有事。
于青青回道:“他昨晚應(yīng)該是用座機跟我聯(lián)系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之所以沒去說明情況,
是因為我知道這事情不簡單,我通過關(guān)系了解到,吳浩父親所在的工地乙方,跟馬大虎一伙人又聯(lián)系?!?p> 馬大虎?
又是馬大虎?
陸飛有些來氣,這伙毒瘤,怎么哪哪都有他們,不僅搞著ktv,還有賭場,另外還搞著工地。
如此,上面的猜想,陸飛覺著八九不離十,這些人能做出心狠手辣的事兒,他一點都不意外。
于青青說,她想要收集到更多的證據(jù),再把他們一網(wǎng)打盡,如果因為吳浩的父親的事兒,打草驚蛇,雖然大概率能抓到人,但馬大虎這種核心人物,很大概率能脫手出去。
到時候,這些人很快就能東山再起,在收拾他們就難了。
陸飛點點頭,覺得于青青說得很有道理。
把吳浩父親的事兒暫時一放,于青青拿出一個小東西,黑的圓圓的大概有兩個大拇指大小,上面還有一個開關(guān)。
她介紹道:“這是一個定位器,按一下這個開關(guān)就會發(fā)出信號,另一邊的設(shè)備連上電腦,就能進行定位。”
陸飛拿在手上把玩了一下,這種科技現(xiàn)在這個年頭都有了?
陸飛有些意外,他對這些東西了解太少。
于青青解釋道:“這是我表弟自己做的,國內(nèi)市面上現(xiàn)在還沒有賣的?!?p> 陸飛看著林朋,這是個電腦高手啊,居然還能自己做出來。
以后可以試試拉他入伙,不知道他會不會做軟件?這種高手跟著自己,做事不知道容易多少。
陸飛問:“這玩意咱們怎么用,放馬大虎身上?”
之前說過信息共享,他叫人跟著馬大虎的事兒也就跟于青青說過,但這玩意雖然小,但也不是太小,怎么弄人身上?
于青青說:“今天找你來就是說這事,我這兩天找到一個經(jīng)常在馬大虎賭場里玩的人,只要給他五千,他就能作為引薦人帶咱們進去?!?p> 引薦人陸飛知道,這種地下賭場,沒有熟人介紹肯定進不去,不然容易被抓。
于青青又說:“我跟那人不敢打聽太多,但聽說每次想去玩,得先坐一輛車過去,過程中要被蒙眼睛,定位器可以等咱們到了賭場后,找地方藏著。”
陸飛對此不意外,蒙眼睛大概路是基本操作,后面進去指定還有搜身之類的。
藏哪?
就算帶進去了,你有定位器,人家說不定還有信號屏蔽器。
陸飛說出了他的顧慮,這抓到不被打死才怪,太冒險,楊正他見過兩次,陸飛現(xiàn)在還有點陰影。
于青青堅定地說道:“我聽說國外才有信號屏蔽器賣,馬大虎有沒有我不知道。但我想試一試,陸飛你要是怕了,我可以自己一個人去,你借我點錢就行?!?p> 怕了?
雖然確實有點害怕,但見于青青一個女孩子的眼神都那么堅定,陸飛也不想當逃兵,想起吳浩那傷心的模樣,他的意志也逐漸堅定起來。
這些家伙害人不淺,必須付出代價。
說到這里,還有一個重要的事兒。
陸飛跟于青青討論過,這馬大虎肯定有一個賬本,干的事兒不少,背后肯定有人撐腰,馬大虎給陸飛感覺很精明,幾次接觸下來,陸飛猜測著馬大虎肯定會留后手。
比如和人交易的記錄,對方是誰,給了多少錢,肯定都有所保留,不然東窗事發(fā),所有罪名全攤在他一個人身上,他接得了嗎?他肯定接不了。
于青青跟蹤過馬大虎,知道他的家在哪。她還從幾個ktv的姐妹哪里打聽到,這馬大虎前幾年找了一個自己場子里的小妹,那會那姑娘才二十歲,給她生了一個孩子。
現(xiàn)在這人二十六歲了,被馬大虎養(yǎng)得膚白貌美,孩子五歲正在上幼兒園。至于這情人在哪住著,于青青沒跟到過。
也是說馬大虎有兩個家,至于這個賬本在哪,陸飛和于青青只能猜測。
但馬大虎情人的情況,前兩天于青青跟陸飛說了,梁羽平按著陸飛的描述,二十幾歲的姑娘,長得膚白貌美帶著一個小孩,跟著馬大虎幾天,后面在湖光小區(qū)蹲到了。
知道在那個樓層,但不知道那個房間。
湖光小區(qū)這個熟悉的小區(qū),白悠然她們和項梨婷都住在哪。
因為這是個新修沒兩年的小區(qū),環(huán)境好交通方便,這會兒能住進去的的人,家里都有點錢。
聽梁羽平說,他還看到馬大虎的人幫忙搬行李,也就是說這很可能是馬大虎給她情人新買的房子。
現(xiàn)在擺在面前的問題來了!
怎么進人家里,還是兩個家?
再一個就是先去搞賬本,還是先去放定位器。
賬本這玩意重要,說不定馬大虎每天都給看上一眼,一旦發(fā)現(xiàn)不在了,肯定立馬跑路。
哪怕就是先拿到賬本了,萬一第一時間被馬大虎發(fā)現(xiàn),放在賭場的定位器,先不說有沒有效果,馬上通知撤退,撲了個空不能人人贓并獲,也很難定罪不是?
陸飛問:“定位器只有一個嘛,有沒有多的,咱們可以裝在他的車上,可以根據(jù)他的行駛軌跡來確定賭場位置在哪?!?p> 林朋搖了搖頭回道:“只有一個,弄這個花了我不少錢和精力,沒有多的?!?p> 至于放在車上于青青也考慮過,但不保險。她解釋道:“馬大虎一伙人人多,車也不少,不能保證他去的時候就會用到那個車,所以很不保險?!?p> 其實依靠陸飛和于青青的力量,對付馬大虎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陸飛考慮過,通知王述他爸。
但于青青不同意,怕有內(nèi)應(yīng),因為不可能是王述他爸親自干活吧?就算是也得帶人吧?這帶的人能保證嗎?
于青青又說:“馬大虎的老婆我故意去接觸過兩次,憑感覺她不是一個容得下沙子的女人,馬大虎在外邊養(yǎng)著情人,作為一個女人她肯定有所察覺。
我找機會接觸她去她家,你負責她小情人那邊,找到賬本咱們不拿走,拍照保存。至少得進行到這一步你才能通知王述他爸。”
陸飛點點頭,同意了。
接著兩人又商量了一下什么時候去賭場,于青青定在明天晚上。。
說完這事,她又從包里掏出一個黑色袋子遞給了陸飛。
他看了一眼,就是之前找她幫忙弄的仿皮面具。
陸飛看著林朋說道:“你聽到這么多,你就不擔心你姐?”
林朋無奈地說道:“擔心啊,怎么不擔心,可她決定的事兒九頭牛都拉不回,是吧,姐?!?p> 于青青回道:“放心,你姐我一向運氣都好,這次也一樣,不會有事的。”
陸飛笑著說道:“聽這話,青青姐你當記者沒少冒險?。 ?p> 林朋回道:“我跟你說,她的偷拍技術(shù)可厲害了,咱們平城但凡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去包小三,養(yǎng)小情人,有一大半都是她曝光出來的,是吧,姐?!?p> 陸飛笑笑,于青青微微臉紅,道:“說這個干嘛,走了。”
第二天晚。
陸飛和姚小鵬先去找了梁羽平。
梁羽平拿出了幾張照片,然后開口笑道:“怎么樣靠譜吧!”
照面上確實是馬大虎進湖光小區(qū)的畫面,還有一個長得不錯的女人牽著小孩的照片,有幼兒園門口的,也有在小區(qū)玩耍的。
梁羽平又說:“我去打聽過了,小男孩的確姓馬,這個信息就當我送你了,不收費,呵呵?!?p> 辦事可以啊!
陸飛對梁羽平做的比較滿意,從兜里掏出兩千塊錢遞給了他。
梁羽平嘿嘿笑道:“謝謝大哥?!?p> 陸飛把照片用打火機燒了,開口說道:“等會你們兩跟著我?!?p> 梁羽平想著有錢賺,回道:“好嘞,大哥,跟你干活真痛快。”
幾次接觸下來,陸飛對梁羽平印象不錯,但不知道他什么樣的背景,雖然救過他們,但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他叫姚小鵬跟梁羽平一起。
而王述,他也交代了。叫他也跟著,跟在梁羽平和姚小鵬后面,真要有個什么萬一,也好第一時間做出反應(yīng)。
很快,陸飛就跟于青青匯合了。
兩人都帶著面具,于青青的面具有股風塵氣,一眼看去就像干公主好多年似的,不過這面具做得很好,哪怕是很近距離也看不出來,除非用手去摸。
陸飛的面具是個看起來三十來歲的成熟男人,嘴上掛著胡渣,與面容的搭配,多一分顯得邋遢,少一分顯得精神,就是這個滄桑的狀態(tài)剛剛好。
一看就像那種剛遭遇人生打擊不久,去賭場就是要狠狠搏一把的樣子。
他們商量好假裝成一對夫妻,陸飛的假名,王有為,于青青的假名,楊小美。
陸飛挎著個公文包,于青青特地準備的,里面放了五萬五千快。五千快給介紹費,五萬拿來博一把。
站在街頭,不一會兒于青青說的介紹人就來了,何順看起來四十來歲,頂著個黑眼圈,胡渣比陸飛嚴重多了,也不知道幾天沒刮了。
“楊小姐,這就是你老公王老板吧,你好你好?!?p> “何老板,你也好?!标戯w說完就從包里數(shù)了五千塊錢何順。
何順高高興興地接過錢,當即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今晚開火,人民路街口,三個?!?p> 開火?
陸飛估計那是他們的暗號。
等的時候,陸飛有點緊張,于青青倒是顯得平和多了,還有模有樣的點上一支煙,比他還熟練,用她的話說,這都是工作需要,其實她不喜歡抽煙。
夜晚的風有些冷,還好兩人都穿了不少,平城雖然很少下雪,下也只是一點點,但十二月剛過的,天氣天天都在十度以下。
大概五分鐘的樣子,一輛面包車就開了過來,停在幾人面前。
“順哥,這誰呀,你親戚?”一名彪悍大漢拉開車門問道,眼神放在陸飛和于青青身上打量。
陸飛確定那天沒在KTV見過他。何順掏出五百塊錢:“哎,龍哥,肯定是親戚呀,一般人我哪敢隨便帶,是不是?!?p> 何順的動作很熟練,接錢的龍哥也很熟練,明顯不是第一次了。
至于是不是真的親戚,接人的龍哥也不管那么多,有錢人,玩嘛,這樣的人越多越好。何順老同志了,他還是信得過的。
上車以后,老規(guī)矩,包括何順三人都被蒙了眼睛,除了他們自己人,即便經(jīng)常去也是一樣的待遇。
陸飛他們有心里準備很是配合,一路上接人的龍哥也不打聽陸飛他們是干啥的,對于他來說,接人就只是份工作,不該問的也不會去問。
由于眼睛被蒙著的,一路上也沒人說話,就顯得很是安靜,能聽見互相的呼吸聲,龍哥中途又點了一支煙,還問陸飛他們要不要。
車窗只打開一點點,又不能全開,不然別人能看到帶著眼罩的人,還是三個肯定惹人懷疑。
所以當何順和龍哥兩個人抽煙的時候,即便陸飛和于青青兩人抽煙,但也還是感覺夠嗆人的,免不住咳嗽兩聲。
龍哥笑笑兩聲,快速吧唧兩口,就把煙給扔了,客戶的感受還是要照顧滴,不然哪來的錢?
不知道具體過了多久,但陸飛心里估摸著至少得有四十分鐘。
平城沒有很大,前后距離,左右最邊上的路程,也就差不多五十分鐘慢點一個小時。
也就是說,這龍哥把他們帶到很邊上了,陸飛記得這邊有個老城區(qū),有一部分正在改造了。
老城區(qū)相對而言人少,巷子特別多,這賭場藏在那個犄角旮旯,倒是個不錯的地方。
因為出現(xiàn)特殊情況,逃跑肯定比較方便。
下了車,陸飛三人又被帶著走了五六分鐘,接著他聽到了有人跟龍哥打招呼,還聽到了麻將的聲音,還有燒烤的味道。
這是很重要的信息,得記住,陸飛暗自心想。
過了打麻將的地方,又差不多走了五分鐘的路程,緊接著陸飛感覺在往下走了,在然后一道鐵門被大開。
進了鐵門,這龍哥交代了兩句就離開了。
直到這會兒,陸飛三人才被摘下了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