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邢明軍
雖然這具身體在陳景年的強勢入駐下重獲新生,但是肉體上還是很虛弱的。
在經(jīng)過剛才一陣劇烈地動作后,他的左手和全身都在向他發(fā)出抗議。
一陣陣脹痛感逆流而上,沖擊著腦袋里的每一根神經(jīng)。
“你就氣我吧!”
劉廣耕看了看全須全尾的徒弟,以為陳景年又在打镲,不滿地哼了一句,就不再說什么了。
“我說,嘿,你怎么還落(la)落湯??!”
那個推著車子的中年男人忽然叫了起來,三支手電筒立刻照向了被擔在自行車大杠上的那個男的。
“哎呦喂,他特么不是尿了,他是拉了?。 ?p> “嚇,這味!”
“這是扎在糞包上了吧!”
“倒霉催的,真特么活該!”
“唉,我說老幾位甭打镲了,誰行行好,和我換換手,這直甩糞湯子,誰受得了啊!”
推車的男人見這幫損友不僅不過來幫忙,還越離越遠,捂著鼻子說風涼話,便大聲地嚷嚷上了。
“倔炮,你特么過去推!”
一個歲數(shù)大的踹了那個碎了下巴的一腳,罵道。
“快特么點,老子娘剛給老子新納的鞋!”
推車的見有了擋災的,急不可耐地罵道。
倔炮耷拉著下巴,流著眼淚上前推起了車子。
于是,這幫人的速度更慢了。
陳景年抬頭看了看在云層后擦胭抹粉的月亮,想著李憲文是不是還在等著他跟囡囡回去說句話,才能睡下,心里一片黯然。
……
一群人雜亂的腳步聲擠開了夜色,在離二里莊派出所還有一小段距離的時候,幾個光柱從對面照過來,接著有人喊道:“你們是干什么的?”
“你誰啊,怎么對著人眼睛晃呢?”
“有人劫道,被我們逮了?!?p> “什么被我們逮了,你真是不嫌風大閃了舌頭?!?p> “不是咱們,景年能一個人整得了??!是吧,景年!”
“是啊,多虧您老幾位了,要不這三人早跑了?!?p> 陳景年笑著應了一句,心里巴不得把這功勞讓出去呢。
其實不想要這份功勞的人,也有不少,就在來這里的路上,陸陸續(xù)續(xù)地已經(jīng)有十來個人借故離開了。
陳景年相信很快就會有人到派出所這來打聽消息。
畢竟這里面有角鐵這個本廠的職工,還有一個是很多人都認識的倔炮。
“我們是公安,你們是誰,誰劫道了?!?p> 一句話讓雜亂的聲音消失了片刻,相向而行的燈光也要匯合了。
“我們是軋鋼廠的工人,你們戴所長在不。”
劉廣耕往前走了兩步,大聲地說道。
“呦,這不是劉電影嗎?我們所長不在,指導員在呢!”
一個穿著制服的公安打著手電筒從對面走過來,笑道。
“老徐啊,你今兒晚當班??!”
劉廣耕也笑了起來,伸手握住了這名公安伸過來的手。
“誰吃了豹子膽兒劫你們這么多人啊!”
“別提了,放場電影放出毛病來了,有人想劫我徒弟,被大家伙給逮了?!?p> 劉廣耕拉著徐公安的手,走到人群中間,指著三個人說道:“就是他們,還帶著刀呢?!?p> “啊,還真是!”
徐公安看著擔在大杠上,屁股上插著把刀的角鐵,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強忍著笑意說道:“走,把這些混蛋押到所里去?!?p> 人群再次啟動了,其實自行車上的兩個人早就醒了,但是都沒動。
尤其是擔在大杠上的角鐵,他連眼睛都沒睜開。
一是屁股疼,二是脖子也疼,另外臉也火辣辣地疼。
他知道自己這個樣是不可能逃得掉的,與其站起來走,還不如這么裝死呢。
后座上的那個人也是這個想法,只是他的胳膊斷了,耷拉著,車子每顛簸一下,都疼得他直冒冷汗。
……
上次,陳景年和李滿倉來派出所,就是這個徐公安和另外一個年輕的公安給他做的筆錄,所以兩人是認識的。
陳景年見徐公安一邊走一邊掃視著人群,于是笑著打了個招呼:“徐股長。”
“斧子是吧,你小子也被劫了?!?p> 徐公安笑著問了一句,看著陳景年還背著一個小女孩,說話不由得柔和起來。
“還真是奔著我來的。”
陳景年苦笑了一下,跟著人群走進了派出所。
一群人隨著徐股長涌進派出所用來接待前來辦事人員的屋子,這間居中、開間不算太大的屋子立刻就滿了。
陳景年壓根就沒進去,他和劉廣耕說了一聲,背著囡囡找到了邢明軍的辦公室。
徐股長正在和邢明軍匯報外面的情況。
陳景年見狀,露了下頭又縮了回去。
“……先讓人去找大夫,留下幾個人錄筆錄,其他的人備案,然后讓他們先回家休息?!?p> 邢明軍說話時,眼角的余光看見有人在門口晃了一下。在交代完工作安排后,開口問道:“誰在外面呢?”
“是我!”
陳景年應了聲,站在門口笑道:“邢叔,您忙呢!”
“哈?斧子,你怎么來了呢!”
邢明軍邊說邊站了起來,向陳景年走了過來,在看見囡囡的時候,臉上立刻掛上了笑意。
“我看看啊,這是誰家的小姑娘啊,怎么長得這么好看呢!”
“囡囡,叫邢叔叔。”
“邢叔叔好!”
“就叫邢叔,多個字不親!”
邢明軍把囡囡從陳景年背上抱下來,放在地上比了比,笑道:“怎么就不長個呢!”
囡囡眨了眨眼睛,默默地回道了哥哥的身邊。
“指導員,我先去安排了。”
“去吧。”
邢明軍點了點頭,等徐股長出去后,指了指椅子,又指了指外面。
陳景年微微一笑,等邢明軍坐下后,才抱著囡囡坐到了凳子上,說道:“邢叔,又給您添麻煩了。”
“和我別客氣,說說怎么回事吧。邢叔,盡量幫你兜著!”
邢明軍靠著椅背,眼睛在陳景年的身上巡視了一圈。
“您知道我的手被同志傷了,對方賠了點錢的事吧!”
陳景年抱著囡囡,見邢明軍點了點頭,接著說道“,今天晚上我和我?guī)煾捣烹娪?,回去晚了,他們在路上埋伏我,拿刀要搶錢,被我反擊打倒了?!?p> “我聽你六叔說了你手的事,沒事吧!”
邢明軍身體前傾,看著陳景年的右手問道。
“沒用這只手。”
“就用的一只左手?”
“邢叔,他們應該有四個人,還有一個受傷的,不知道現(xiàn)在在哪?我擔心他還會報復,麻煩您先派人審一下那三個人,我怕時間久了,那人就跑了?!?p> 陳景年沒回答邢明軍的問話,而是把擔心的事說了出來。
“啊,這樣?。 ?p> 邢明軍叉著雙手,沉吟了一會,站起來說道:“你和囡囡先在這等會,我去看看情況?!?
蒂姆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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