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我,不值得啊,我只是,一個漂泊的草根罷了!一文不值,一文不值……”
知秋一葉喃喃自語。
高良摟著九尾狐,淡然道:“你是我兄弟,怎么會一文不值?在別人眼里,你值多少我不知道,在我心中,卻千金不換!更何況……”
他扭過頭,脖子頓時露出來。
只見,他脖子上有一條細細的紅線,紅線上下,恰好是人頭。
“我們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死在他們手中。我們,也算是生死之交了。”
知秋一葉大為震動,忍不住用手按了按脖子,只見手指上粘粘的,卻是一片猩紅的血液。
他不由得驚懼:“原來,我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你……”
他忽然苦笑起來,原來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子,現(xiàn)在卻忽然變得自己都看不懂,這世道啊……
這不是一個公平的時代,有一個好的父母,好的背景,好的靠山,就是比別人牛。
天資,在這里一文不值,努力,在這里不足掛齒。
可笑的是,當初的高良,就是因為這個才暴起的。
“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比擬多活了數(shù)千年而已。數(shù)千年來,我一直在修煉,只不過因為被人暗算,迷失了心智,沉淪在這里罷了!”
高良抬起全是黑色的眸子,陰森恐怖。
“如今,我要拿回來我的一切,還有,她的一切!”
她,乃是高高在上的人族圣母啊!卻被供了起來!公平在哪里?公道在哪里?天道瞎眼!
轟隆隆,虛空中憑空生出紫色神雷,將高良三人哐當打飛出去。
頓時,三人從虛空中掉落出來,恰好落在一臉戒備的顧人杰和顧仁英中間。
顧人杰顧仁英微微呆滯。
高良清醒過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這兩人瘋了一樣在自己周圍布下無窮無盡的陣法。
不僅僅有困,還有迷幻,和殺三個陣法。
殺人之心,不言而喻。
高良幽幽的看了看兩位師兄,道:“兩位師兄,難道你們真的什么都忘了嗎?忘了,那個在水邊戲水,捏泥巴的女孩子了嗎?”
顧仁英顧人杰渾身一震,仿佛有什么一閃而逝,隨即又忘記了,忘得一干二凈。
“什么女人?什么戲水?什么玩泥巴?簡直就是胡說八道!高良,我們忍受了你五百年!五百年之后,我們已經(jīng)研究出來強大無比的陣法,一定可以將你完全封印鎮(zhèn)壓!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回去吧!”
話音落下,無數(shù)的符文陣法亮起,形成一個小小的金鐘,金鐘微微一晃,周圍的時空仿佛也被鎮(zhèn)壓。
“東皇鐘?你們用東皇鐘來困住我?”高良哭笑不得。
“東皇鐘!竟然是他!”知秋一葉一屁股坐下來,坐在了地上,臉色煞白!
稍微有一點點傳承的門派,誰不知道東皇鐘的厲害?
高良卻不放在眼里,抱著九尾狐朝著東南撞過去。
“區(qū)區(qū)幻影……”
當?。。。?p> 一聲巨大的鐘響,高良眼神迷離的撞在鐘上,額頭一個大包。
“哈哈哈哈!?。 ?p> 顧仁英哈哈大笑,很是開心。
“你小看我們了,尤其是小看了我們五百年的努力!努力,是有用的!”
說到后來,他幾乎是咬牙切齒。
這個狗一樣的東西,就因為娘娘的身份,四處作惡,以至于后來連累了整個洪荒!
該死該死該死?。。?!
“高良,高良!”
知秋一葉驚慌,連忙沖上去企圖抱住高良。
不料,下一刻,本來已經(jīng)暈過去的高良一躍而起,眼神清亮。
“我當然知道撞不壞!我就是試試你們罷了!哈哈,好玩吧?好笑吧?現(xiàn)在,我們來一起看看,這東皇鐘的破綻,在哪里!”
一縷劍氣從他背后升起,劍光黯淡,殺氣幾近于無。
但是就這么一把劍,輕輕畫了一圈,差點就將東皇鐘的虛影劃出一個頂來。
顧仁英大驚失色,再也顧不得說話,一下子將法力壓上去,東皇鐘頓時再次凝聚起來。
甚至于,因為金光太過于濃郁的緣故,看起來,這東皇鐘竟然仿佛是真實存在的一般!
“影殺?。。 ?p> 高良怒喝一聲,眸子變成金色。
兩道神劍橫在身前,一上一下,隨即,無數(shù)的劍影落在她周圍,一把接著一把,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漸漸地,塞滿了整個東皇鐘,甚至連高良自己都被埋起來了。
知秋一葉用手指在虛空寫寫畫畫,很快就有無數(shù)的符文虛空顯形,化作無窮的法術。
雨水,一點一滴的從天上落下,形成一道道的箭雨,劃破虛空落在東皇鐘上,將鐘打得坑坑洼洼。
顧仁英大怒,跳腳道:“你也是昆侖出身,也是闡教的弟子,怎么幫助魔頭?對得起你的師父么?”
知秋一葉眼含淚水。
“我的師父?在我三歲那年,我的爹娘就用我換了三斗米。在我十歲那年,因為我比試輸了,我的師父責罰我,將我背后的皮幾乎換了一遍。在我十五歲的時候,我的師父命令我和師兄搏殺,活下來的那個,才是昆侖的傳承。兩位仙人?請問,誰是我的師父?誰,又是我的父母?”
這個知秋一葉看起來豁達得很,沒有想到,卻是這么可憐的一個人物。
顧仁英和顧人杰皺眉對視。
“再不是,也是你父母將你生下來,養(yǎng)大!再不是,也是你的師父教授了你手藝,讓你名動天下,活到現(xiàn)在。知恩圖報的道理,難道你不懂?”
知秋一葉長嘯一聲:“我為師門出力五十年,直到今天還是孑然一身,師門給我的,我已經(jīng)還給他們了。兩位要是不爽,盡管動手就是!”
兩人默然無語。
東皇鐘忽然晃動一下,里面隱隱約約傳來一個尖銳的聲音,仿佛是,有一根針從里面頂出來一般。
“什么鬼?”
兩人嚇了一跳。
顧仁英順手將知秋一葉禁錮起來,這才對顧人杰說道:
“這個人不值一提,倒是里面的那一位,實在是令人不放心,不如,我進去看看吧!”
顧人杰猶豫一會,點點頭,咬牙道:“你小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