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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皇

《勝利的曙光》【上】

鹿皇 北極狼Sigma 4113 2022-08-29 12:00:00

  ?1?

  亢軍帳中。海陽叁戰(zhàn)前夕。

  茫茫黑暗中,一對亢軍士卒護(hù)著一個“大人物”提燈停至大帳門前。

  “夏爺,三等銅將陳某來報。”

  “進(jìn)!”

  陳踮小碎步俯于夏馬威面前,胸前仿佛捧著什么東西。

  “我等于昨日,于巖壁東南林內(nèi)畋獵,獲一巨鹿皮焉,今奉與您,且收下?!?p>  “拿來!”

  陳獻(xiàn)上巨鹿皮,雙手顫顫巍巍,眼珠胡亂滾:“此巨鹿甚怪。頭上無角,皮毛無澤,鬃毛甚邋遢,形豎或疙瘩。且獵之時,其惶惶躁躁,是誤打誤撞入槍口也,張嘴欲言?!?p>  夏馬威裝著老爺們氣端詳此“怪鹿”之皮,眼光無意間落在它詭譎眸子上,不禁打一個寒噤,這,這是甚么眼神?!

  得逞,忐忑,厭惡,奴性……

  夏馬威心一悸,定格。

  “無角之鹿,成色未足。雖為巨鹿,卻非祥瑞!金角俱無,不可更進(jìn)一步;皮毛骯臟,暮年封爵地土污;成色未足,笑你一金將庸俗。此皮,乃大兇也!”

  聽謀士這么一說,夏馬威心中慌幾分,此鹿倆眼睛滴溜溜,盯死我不放!晦氣到頭,我豈能躲?“大兇”二字,恐怕是死也不放我一馬!

  “若夏爺欲撇晦氣,可火燒鹿皮,扔其灰燼入海,再將陳五馬分尸,同行者金盆洗手,晦氣自然四分五裂,散入海矣?!?p>  謀士手鏈翡翠珠子一滾,夏馬威嘴角上揚(yáng),即扔鹿皮,憤曰:

  “爾一小將,怎扔晦氣與我?!拉出去行車遲之刑!”

  那三等銅將戰(zhàn)戰(zhàn)兢兢,賴地不起,即磕頭萬匝求饒命,還是被四旁錦衣衛(wèi)拉出去綁于五馬之上不提。

  那鹿皮,果真入火又入海,獻(xiàn)身作肥料矣。

  夏馬威剛沐完手一會兒,烏漆嘛黑的夜空突然“噼——啪!——”作響,遂一小兵急沖于夏馬威面前報:“大總攻始矣!”

  夏馬威眉頭緊蹙成一肉毛疙瘩,忙令二奴仆獻(xiàn)青銅鍘刀,自己掣之,三兩步出帳外:“這廝,怎地鬧個沒完?!且看我今夜必殲之!”

  遂大步流星而去。

  ?2?

  “哇呀呀呀呀呀?。。 ?p>  只見莫坎嶺前:

  到處是槍林彈雨,到處是刀光劍影。

  好一個電光石火!自山口閃出彗星。

  敵愈是聲勢浩大,他愈是奮發(fā)踔厲。

  長桿刀風(fēng)卷殘云,敵十有八九無命。

  不愧是開陽大將卡西莫多·比鄰星,烈火一迸,烈狼長桿刀一掃,那大招一放,火光四濺,猶如萬匹恒星化成的卡西狼,自中間朝四方猛撞,噬咬萬千亢軍士卒,使之惶惶,欲臨陣脫逃或繳械投降。此大招之名,喚得好一個“萬狼齊火六幕射”!此乃比鄰星伍階初級功而已,卻大有排山倒海之勢!

  他嘗得甜腥味兒,狂野模式一霎打開,你凈撥百萬天兵天將也壓不倒!才一個后輪就一連搠飛三個亢軍小家伙的魂魄,又拿刀尖飛刮幾下一四等兵皮膚盡開花。剛耍一只鴻雁,刀直向前刺一足直后踢,前后小卒皆卒不提,即見一二等銀將沒命掣長矛沖將來。他急縱天上,手中緊持桿,倆腿一個劈叉,刀刃望地下一個晴夜霹靂,“轟隆隆!——”好個驚天動地!一剎那巖塊,裂萬里黑麻麻深縫,五六個沒頭腦的骨碌碌就此下地獄。而那二等銀將呢,可不是省油的燈,立刻卷風(fēng)來,望比鄰星后臀就是一刺。嘿!你個下流將!女人沒白撩的!我一個后側(cè)星環(huán)劃,你遲早都要上西天!未等此下流將長矛尖兒擦著血,即與人頭墜入深淵不提。

  “嘣噶!”“嗖嗖嗖——”“啪!——”“歘歘!歘歘歘!”“轟!——”

  誰呀?!敢集中火力到我身上!

  比鄰星慌忙捌緊刀桿子,風(fēng)車似的兜轉(zhuǎn)億回,總算把那煙塵炮灰彈片碎清掉,但閉緊的耳朵還是蒙蒙的。他火氣突然盛起即沖天,掣烈狼長桿刀張翅飛又似太空躍將來,總之就是闖將來。而剛那亂哄哄一陣子的亢軍槍炮僅是有一陣子的老虎似的強(qiáng)勢而已,見霧蒙蒙中異羊瘋瘋癲癲闖將來,反倒不虛張聲勢,誠實露出其真原料——紙!驚愕不到一秒,一炮走火萬炮齊發(fā),胡亂和(Huò)摸一通,殊不知他:

  怒,骨都都,涌上心頭。

  火,繃不住,刀尖上抽。

  東一斬,西一砍,南一刺,北一搠。

  下劈上打,左拍右剮,前割后劃。

  只一瞬間,敵俱棄戈倒甲。

  “好個狂放不羈之異羊!”夏馬威遠(yuǎn)遠(yuǎn)觀戰(zhàn)局,不自禁地瞠目結(jié)舌,才瞠一會兒又拉上一副冷相,憤懣曰:“吾就不信,吾之青銅鍘刀今日收不了爾等匪徒!”

  的確,狼之性,狂放不羈爾,一暴走即處處戰(zhàn)斗。我,比鄰星天不怕地不怕,你還把我奈何?!

  一龍卷風(fēng)卷過,血肉橫飛,腥氣同黑潮混雜互懟。夏馬威摁著隱隱作痛的下肢和心腹,那貓毛之冰渣子,那鬼鹿之夾擊尥蹶子,夠我疼到送來倆假肢!不對,那異羊……怎的三步兩步徑直闖將來啦?!我剛布下的百萬兵力就這樣沒了?!

  呵,夏馬威這個老奸巨猾的家伙,還妄想以所謂的“大總攻”砸碎海陽島?!還妄想打入開海陽黨未來的根據(jù)地?!還妄想我們投降任做你刀俎下的魚肉?!

  二者皆為二作戰(zhàn)方能力之天花板,皆懷深仇大恨,皆以怒目而搜索目標(biāo)。蒙蒙煙塵中,他們身形的輪廓線愈發(fā)清晰,繼而色調(diào)漸漸鮮明,目光更是黑洞噴流似的銳利,直至互懟,好,掣緊刀桿,弓步扎開,身體前傾,腳一蹬即開打!

  登時烈風(fēng)刮過斗殺場上所有雪草石塵灰,十里開外火光仍刺眼。這仗勢,天都怕地也怕,驚得天帝趕緊遷都能躲多遠(yuǎn)就躲多遠(yuǎn)。十團(tuán)囂張的黑潮與十粒憤怒的脈沖星混斗,不停一刻鐘。黑潮時吞時吐,時合時裂;烈焰時明時昏,時沉?xí)r躥,都盤在同一個黑洞打轉(zhuǎn)轉(zhuǎn),關(guān)系從未和過一回,除了打就是斗,自天上俯瞰,這黑洞不往里吸凈往外噴,活像一坨臺風(fēng),紅紫混雜不相容,火光還蹭蹭往外嚇唬人。高速旋轉(zhuǎn)的邊角風(fēng),搜刮又排斥外圍士卒,不論站在臺風(fēng)何處,無一不鐵皮紛飛,皮肉一塊兒撕裂,血液蒸發(fā)在被硝煙污染的空氣中。黑夜在臺風(fēng)擴(kuò)張一剎那染成絳紅惡天,連幾百里外的納龍大陸皆可見此奇觀。

  二者斗得真?zhèn)€難舍難分,誓要分個你死我活的結(jié)局才足夠。望臺風(fēng)眼,乍一看,幽綠與紅金切磋,黑袍抽金甲,斗牛靴頂步云履,盤羊角懟高冠,烈狼長桿刀與青銅鍘刀不分你我地糾纏。你撕一塊肉,我割一張皮,鏘嚓咣喀啦,誰還不是皮開肉綻戴紅花!

  一次又一次,刀尖擦出的火花,在升溫,在刺激,在灼人。

  可比鄰星剛猛烈闖殺幾公里,殺死者達(dá)數(shù)千,眼中始終噴著灼燙的火,長桿刀始終掣于手上不放松,甚至連眼睛甚至不眨一下甚干巴,手腳一刻不停地劈劃斬打,直面交鋒夏馬威更是毫無歇息即斗,皮肉筋骨無累意歟?

  他只覺肱二頭肌涌上一陣酸痛,繼而小腿肌、斜方肌拉響警報,手、足、眼、腰、脖頸、韌帶也陸續(xù)疲憊??蓯?!在戰(zhàn)爭白熱化如此關(guān)鍵的時刻,為什么我身體的各個機(jī)械偏偏在至關(guān)重要的一刀上掉鏈子!正抱怨間,攻擊速度徐慢,反應(yīng)徐遲鈍,自個兒第六感不留意,什么冰涼東西一下子扼住我左腳腕邪?!

  比鄰星瞳孔一縮,咯噔,往下一瞥,夏馬威的鐵鏈……

  撕心裂肺之痛自左腳腕沿反射弧猛襲大腦皮層,雖然有斗牛靴厚厚的隔質(zhì)層保護(hù)其皮肉,但鐵鏈緊扼之,保護(hù)層反倒成壓榨層,變本加厲欲榨干左腳腕骨髓。比鄰星方急得一個油潑辣子潑心上,左腳簌簌欲裝個馬達(dá)抖,誰知怎么抖也抖不掉自己被鐵鏈一拉又回枷鎖里頭做俘虜?shù)奈C(jī)!這賴皮鐵渣子,咋絞得愈發(fā)緊啦?!他急以火煬之,那綠幽幽的賴皮家伙,非但沒成黑炭,反而外皮玻璃殼凝——這壓根兒不像是玻璃,而是鉆石!

  果然,船帆座κ星的耐恒巖,捌在帝國貴族手掌心的土特產(chǎn),早就在鐵鏈里扎扎實實!我3萬多開的恒星火,果然會使之一元素化合成更堅硬的合金!

  之前對夏馬威的預(yù)言果然實現(xiàn)!比鄰星哭也不得笑也不得,這下,怎么地,聽天由命還是拼?!

  答曰:四個字:

  急!中!生!智!

  臺風(fēng)逐漸減弱,黑潮散,脈沖星離,硝煙顯現(xiàn)倆拼命的身影。

  比鄰星聚剩余之力發(fā)動拔河比賽似的往后倒,乍一看仿佛死了一樣。夏馬威見異羊上鉤,喜不自勝,嘻嘻!放長線釣的大魚終于能收上去啦!遂連吃奶的勁都用上地收鐵鏈——不若曰收釣魚線連桿子,得逞的旗子逐漸升到頭上。殊不知夏馬威輸出力氣達(dá)到峰值,離異羊僅有不到一尺距離的節(jié)骨眼兒上,比鄰星突然死而復(fù)生,故意放松,二者俱乘慣性凌于空中,唯比鄰星雙手著地,指甲扎根,自身來一個后輪翻,順手送給夏馬威一個跌地烏龜后仰趴!又聚殘余神術(shù)于烈狼長桿刀之刃,望夏馬威鋼鐵做的高帽子即一劈。好劈!劈得夏馬威直眼冒金星!

  呵,左腳松解,又復(fù)自由!

  比鄰星只是扭扭酸痛的腳腕作休息,刻不容緩,雙翅一展,倆足一蹬,縱上星空,持烈狼長桿刀,以其冒火之尖,瞄準(zhǔn)夏馬威吁吁之心肺,欲如法炮制——從天而降扔給這個老奸巨猾的家伙一個絕殺!

  說時遲,那時快。一煊赫之彗星領(lǐng)白煙沖擊入髓之冰凍,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十七米……啊呀!?。?p>  眼前突然的一黑,使欲墜地之彗星偏離原定軌道,往左翻倒去,屁股后邊一溜煙。比鄰星暗暗咒罵,誰?!又是誰?!懟著本狼烈帝側(cè)臉放炮!??!

  他頭使勁倆邊甩甩,盡量甩掉一趴炮灰,以看清著陸點。幸虧那炮彈距離他九米外即爆(他彗星形態(tài)下可以高速消一部分音,極限9m),不然那耳朵準(zhǔn)受二次傷害聾了沒了。只是現(xiàn)在耳朵麻了糊了,不知何時才恢復(fù)正常?;鹦羌t馬革戰(zhàn)甲被彈片劃拉幾條痕,純白燈籠袖擦灰又染紅。終于吱吱扭扭的身子重新穩(wěn)住,雙眼看清楚自己偏航的情況,腦袋里臨時預(yù)訂一個著陸點,欲站穩(wěn)后耍一個后輪斬,揚(yáng)一卷鋪天蓋地之塵埃,再趁塵埃蒙蒙奪下夏馬威之頑固老命。

  可比鄰星還是失策矣。夏馬威見他空中飄飄,以為受炮轟后丟命還天,心中又大喜,又一怔,若異羊這遭仍耍詐……我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生擒之!心中又僥幸,又得逞,急甩青銅鍘刀,以鐵鏈纏其腹,活活折磨之。若他就算死也不從,那就成全他,以刀刃割其喉,任血招來“彼岸花”!

  這下,比鄰星雙手反束于背后動彈不得,胸背皆被涼冰冰之鐵鏈五花大綁,只有頭顱和兩腿可胡亂動彈片刻。黑潮,炮彈,一擁而上,團(tuán)團(tuán)圍住困獸猶斗的異羊,封印六幕所有逃生路口,欲一舉窒息之,再慢慢血虐!品嘗!毀滅!

  夏馬威狂喜著一點一點收緊鐵鏈,合攏、縮小整個黑潮+鐵鏈+炮彈的囚籠體積,細(xì)細(xì)地想象異羊拼死掙扎反而被凌遲的驚悚又過癮的畫面……

  黑潮蠕動著,甚是反胃地蠕動著;炮火騷擾著,甚是煩人地騷擾著,最后,“聯(lián)盟”鐵鏈,黏住他所有具“造反”二字的肢體,自渾身火辣辣的傷口,總之一切可供黑潮肆虐的出入口,侵略這具熾熱的肉體,給他制造一種“微妙的”——仿佛海水漫過瀕死又不得逃離半步的身體——的感覺,最后,狂笑中,刀影中,了結(jié)一切!

  迎面而來的壓抑,搞得比鄰星氣悶得不得了,可又有什么法子逃脫這個進(jìn)去即必死無疑的囚籠呢?他身上凈是流血嘩嘩往外涌的傷口,原本圣潔白的燈籠袖差不多被黑潮和血染得紫紅混雜,沆瀣一氣。而且還有億只令人作嘔的手在身上涌……

  他的霉運(yùn)終于算到頭了……

  不對!遠(yuǎn)方……

  “轟隆隆……嘩啦啦——?dú)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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