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和陳漫稀里糊涂定下約定之后,后悔的想法,一天比一天強烈,甚至有了想人間蒸發(fā)的沖動。轉(zhuǎn)念一想,興許這就是新時代的自由戀愛,只要不是父母包辦,就已經(jīng)很自由了。李楠決定赴約。
在城里的這兩年,不僅要努力地生存下去,更努力地讓自己去理解這個新的世界。比如農(nóng)村小孩喜歡用彈弓打掉的小鳥,突然被人養(yǎng)進了籠里;鄉(xiāng)下人用來看家的狗,稱為“幺兒”“乖乖”;十里八村都見不到的自行車,大街上人手一輛···有時候想不明白的事情,索性就不去想了。
這天,李楠出門前,拿出陳漫為自己準備的一條紅色波點吊帶裙,奈何實在沒有膽子。另從箱子里翻出一件白色寬松襯衫,下身配一條灰白及膝半身裙。工作兩年,大部分的時間都穿著工作服,不曾在意過自己的裝扮,甚至忘記了自己也不過是不滿20歲的女生。換上以后,突然有了小心思。關(guān)上玻璃窗,試圖從透明的鏡面看看自己的模樣,一眼望去,玻璃上除了印一團模糊的白色,就只能看到窗外的兩棵老梧桐樹。
李楠和陳漫約定好,提前在離公園不遠的小賣部見面,一起步行至公園。兩人碰頭時,陳見到李穿的不是自己準備的行頭,微微皺起眉頭,搖搖頭。李楠沒能領(lǐng)會,這到底是無奈,還是不行。
到達約定好的公園露天茶館時,發(fā)現(xiàn)已有熟人在角落里等待了,這人正是和自己有著同樣身份的媒人。兩家打過招呼后,各自坐下。從自我介紹,到戶口調(diào)查,包括家有幾口人,田里幾畝地等等,或者提出一些明知故問的問題,等待對方說話,不至于互相看著,難掩尷尬。
這人叫陳永軍,年長幾歲。父母都是城里人,家里三個哥哥,一個姐姐,自己排老幺,在一家國營廠做工。這不禁讓人想起了,jc同志審訊f人時的場景,首先問清楚情況,認定是這人以后,就跑不掉了。結(jié)婚也一樣。
“會議”結(jié)束后,沒過幾天,雙方代表一天也不耽誤,抓緊時間,向彼此傳達了會議精神,表示愿意繼續(xù)深入了解。于是在互相留下聯(lián)系方式或是住址后,代表們表示自己已經(jīng)完成任務(wù),可以隱退。隨后幾天里,即使兩人同處于一個城市,但各自又像是被圍困住了,難以更進一步。兩人的情愫無法通過BP機傳達,只得幻想著或許靠著腦電波,通過噴嚏或者燙耳就可以感知到對方釋放的思念信號。
眼看著這事遲遲沒有進展,最后著了急的,反倒不是當事人了。在媒人的牽線下,兩人終于完成了一次單獨的約會。
這天,萬里云藏,天空晴朗,陳李約好,一起乘坐公交車,去錦江大橋。橋兩岸郁郁蔥蔥,林木茂盛。兩人決定沿著岸邊,吹著涼爽的河風,散步聊天。
永軍曾經(jīng)談過一段戀愛,倒不是完全不懂男女之事。但重新面對一個剛認識的女孩,仍然不知如何討人歡心,就像小學(xué)生做錯過的題,即便再做一次,依然會做錯一樣。
眼看著大橋就快走完,互相都沒有更進一步。女生把身上的斜跨布包移到了右后斜方。男生看向別處,右手卻有意無意地碰著女生的左手,從觸到小指,到無名指,眼看女生沒有掙脫,心砰砰地直跳,直到攻克了女生的整個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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