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第一次歷練(九)
“保重!”蕭飛用力的抱了抱鄭懷賢,“師兄回上海后千萬小心!”
鄭懷賢信心十足地說道:“哈哈,放心吧,杜月笙一直在拉攏我,這次回去我就跟他混了。張嘯林就算再囂張,在沒有真憑實據(jù)的情況下,是絕對不敢動我的!”
說完轉(zhuǎn)身對黃三說道:“這次真是多謝你了!你放心,我馬上就會安排你們母子去四川。答應(yīng)你的大洋也不會少你一分,而且你那死去的兩個手下,也不會少他們的那一份?!?p> 將黃三送走之后,鄭懷賢再次對蕭飛說道:“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師兄弟也就此別過吧!你們?nèi)ヌ旖蛘依顣那拜?,到地方后發(fā)電報給我。等我將你們需要的習(xí)武資源準備好之后,就會通知你們。”
……
蕭飛一行北上,不一日趕到了天津。
“天色不早了,我們先找個旅館住一晚,明早再去拜見李前輩。”蕭飛做出了安排。安頓好后,又將眾人召集起來,商量起后面兩個月的行程計劃。
“我認為,我們應(yīng)該花一個月時間跟李前輩學(xué)藝,把最后一個半月空出來?!笔繁蟮谝粋€提出建議。
“我通過上次的戰(zhàn)斗發(fā)現(xiàn),我們的實戰(zhàn)經(jīng)驗太少了。除了李大哥和蕭大哥,我們其他人的表現(xiàn)都不及格,平日里學(xué)到的東西,在生死拼殺時卻很難完全發(fā)揮出來!”
李軍點點頭:“史斌說的不錯。一個人的實力,除了身體素質(zhì)、搏擊技巧之外,心理素質(zhì)和實戰(zhàn)經(jīng)驗也是重要的組成部分?!?p> 蕭飛看了看其他人,最后總結(jié)道:“所以我們要在一個月內(nèi),盡力從李書文前輩手中多學(xué)點真功夫,之后我們就開始游歷天下!
明面上去拜訪各路武術(shù)名家,交流切磋;暗地里再去行俠仗義,誅滅當?shù)刈锎髳簶O的山匪惡霸。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積累起足夠的實戰(zhàn)經(jīng)驗!”
第二天一早,蕭飛一行按照孫存周給的地址,找到了李書文的住處。
“晚輩蕭飛、李軍、史斌……拜見李老前輩!”
蕭飛神情激動,一見面就拱手彎腰深深下拜。
“哈哈哈,賢侄客氣了,快快請起!”李書文伸手一托,蕭飛便毫無反抗之力被扶了起來,細細打量了一下他,點點頭,又轉(zhuǎn)頭看了一圈其余的人,撫須笑道:“老夫與你們的師傅是兄弟相稱,你們不用跟老夫客氣,直接叫老夫一聲師叔便是。”
蕭飛看著爽朗大氣的李書文,實在是想不通,他那枯瘦如猴的身體里,為何會蘊含如此巨大的力量?不由脫口而出道:“人稱李師叔力能抗鼎,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
“哈哈……老咯!”李書文心情極佳,笑聲不斷,“自從十多天之前收到孫老哥的手書,老夫就一直在好奇,能讓孫老哥都贊不絕口的青年俊杰,到底是何模樣?
之后又收到了存周賢侄的電報,老夫的好奇心就更大了。今日能見到賢侄,老夫甚是高興,好、很好!走走走,跟老夫進去,讓老夫看看你的功夫!”
說完便拉著蕭飛的手,不由分說的快步進門。
蕭飛只覺一股大力拉扯,反抗不得,只能對李書文身邊的陌生青年報以苦笑。那青年毫不意外,友善的笑了笑,跟在后面招呼著李軍等人進門。
蕭飛很快被拉到了練武場,李書文松開手,指著青年說道:“萼堂你來,與你蕭師弟試試手!”說完轉(zhuǎn)向蕭飛,拍了拍額頭,這才介紹道:“這是老夫的兒子李萼堂,比你年長幾歲,你叫一聲師兄便是了?!?p> 等二人見禮完畢,李書文便催促他們趕快開始。
蕭飛收攝心情,迅速進入古井無波的精神狀態(tài)。見李萼堂做好了準備,便踏步攻了上去。
啪啪啪,二人快速交換了幾招,試探過后便不約而同的開始加力,比試逐漸激烈起來。
“好對手!”
數(shù)分鐘后,二人誰都奈何不得對手,不由相視一笑,心中都升起了濃濃的戰(zhàn)意,都開始接近全力出手,戰(zhàn)況變得兇險起來!
只見蕭飛身形靈活,招式變幻多端,不拘泥一門一派,攻擊往往出人意表,角度刁鉆,打破常規(guī)。他的招式在轉(zhuǎn)換之間的銜接上雖然略有瑕疵,但都被他的靈活多變給遮掩過去。
而李萼堂則是直來直往,一套剛猛凌厲的八極拳,以不變應(yīng)萬變,牢牢掌控自己的節(jié)奏,絕不被對手所左右。而且他的力量大拳頭重,一有機會就是一套兇猛的連招,讓蕭飛只能暫避鋒芒。
又過了十來分鐘,二人體力消耗過半,戰(zhàn)意卻更加高漲。
“蕭師弟,小心了!”李萼堂眼冒精光,再也壓不住沸騰的熱血,開始了全力進攻!
轟的一聲炸響,二人對碰一拳。空氣中炸開一圈波浪,二人都感覺一股無可抵擋的巨力傳來,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
蕭飛多退了幾步,明顯在力量上要弱上一些。但他的反擊極為迅速,不待完全泄去推力便強行跺腳蹬地、轉(zhuǎn)退為進,在李萼堂還沒完全調(diào)整好身形之時便攻了上去。
“轟……轟……轟……”
以拳對拳、以腳對腳,沒有思索、沒有退避,以明勁的法力方式,一舉手一抬足都攜帶著全身的力量,狠狠的碰撞在一起!
然而力弱的蕭飛反而占據(jù)上風(fēng),將李萼堂逼得連連后退。因為蕭飛在之前搶占先機,每一招都卡在了李萼堂難受的點上,讓他難以發(fā)出全力。
“可以了,都停手吧。”李書文突然出聲叫停了他們。
“師叔!”蕭飛抱拳,靜待指點。
“父親……”李萼堂面帶羞愧。
李書文瞪了兒子一眼,接著又嘆了口氣,說道:“身體倒是練得不錯,八極拳的要領(lǐng)也都掌握了,但只掌握了‘死拳’,還沒學(xué)會‘活拳’。所以明明又無數(shù)機會在眼前,你卻只能看著它溜走而毫無辦法?!?p> 說完留他獨自思索,轉(zhuǎn)頭看向蕭飛,撫須笑道:“難怪能得孫老哥的夸獎,短短一月便能走到如此地步,‘天縱奇才’這四個字,你完全當之無愧!”
說著擺擺手,打斷他的謙虛,繼續(xù)說道:“你已經(jīng)初步走出了自己的路,以后按照自己的風(fēng)格摸索下去就行了。你現(xiàn)在欠缺的有兩點,一是體質(zhì)不夠強,二是對自身的掌握還不夠細。”
見他不是很明白,便仔細解釋道:“第一點不用多說,這幾天我傳你《易筋經(jīng)》、《鍛骨經(jīng)》和《洗髓經(jīng)》,你多加練習(xí),體質(zhì)自然會慢慢提升上來。
關(guān)鍵是第二點。有個詞語叫‘細致入微’,我們武者到了一定的境界,就要尋求這個入微。無論是對招式,還是對肉身,或者是對內(nèi)勁,都要盡量向著入微靠攏!”
說道這里,李書文面露感慨,語氣蕭瑟地感嘆道:“所謂‘打破虛空,可以見神’,就是能見到自己身體最細微的地方,時刻讓自己的身體保持圓滿的狀態(tài),而成就不壞不漏的境界。老夫是見不到了……”
“師叔……”
李書文擺擺手,收拾好心情,繼續(xù)傳授道:“對于‘掌控’二字,老夫可以傳你一招‘抖大槍’。此法能很好的鍛煉你對身體和內(nèi)勁的掌控,你定要刻苦學(xué)習(xí)!明白了嗎?”說著神色嚴厲起來。
蕭飛連忙肅然抱拳,滿口應(yīng)下。
之后他摸了摸頭,有些忐忑、有些期待地問道:“不過師叔,您的這些功夫是只傳給我嗎?我的這些伙伴,能和我一起學(xué)習(xí)嗎?”
李軍五人也連忙行禮懇求。
李書文的目光在蕭飛和五人身上轉(zhuǎn)了幾圈,過了一會兒才在他們的急切與不安中,淡淡說道:“罷了,既然已經(jīng)決定傳給你了,那就和直接傳給他們沒多大區(qū)別,一起來聽吧。”
“呼……”六人大松一口氣,隨即歡喜道謝。
“父親,先讓師弟師妹安頓下來,傳武也不急于一時。”李萼堂結(jié)束思考,提醒道。
雜事處理完,蕭飛他們便迫不及待的找到李書文。
“易筋、鍛骨、洗髓,這三本秘籍循序漸進,只要能忍受其中的痛苦,并有足夠的配套藥物,就會有進步。你們先背下來,以后萼堂會指導(dǎo)你們修煉?!崩顣膶⑷久丶唤o蕭飛。
蕭飛稍微翻了幾頁,就遞給一臉好奇與渴望的嚴葉。
嚴葉連忙和李軍等人仔細研究起《易筋經(jīng)》??墒遣灰粫?,嚴葉便失望了,原來這里面就是一些如同體操、瑜伽之類的動作,與他期望中大名鼎鼎的少林《易筋經(jīng)》毫無關(guān)系。
蕭飛不管他們,繼續(xù)聽講。
“老夫要教你們的就只有這一式抖大槍?!闭f完,李書文拿起一把三米多長的木桿大槍,“看好了!”
說完,老先生腳下呈弓步站穩(wěn),上身筆直,雙手執(zhí)槍刺出,筆直的一條線與胸口相連,雙手看上去紋絲不動,但槍頭卻在有規(guī)律的劃著圓圈。
沒等蕭飛表示驚訝,只見槍頭一晃,突然變成了一個花骨朵,隨即花朵綻放,成了一個整齊對稱的大花盤。道道寒光閃過,讓人毛骨悚然的同時又覺得異常美麗。
之后,李書文腳步移動,一槍挑起地上的一個人頭大的石球。
大槍上下翻飛,但石球卻像是用膠水粘在了槍尖上一般,始終穩(wěn)穩(wěn)的停在槍尖上。隨后,槍尖一撥,石球開始在半空旋轉(zhuǎn)起來。
石球越轉(zhuǎn)越塊,槍尖圍繞著石球表面上下翻飛,但石球一直停在半空中獨自旋轉(zhuǎn),位置始終不曾改變分毫!
“這……”蕭飛六人看得目瞪口呆。
過了一會兒,李書文槍尖一撥一挑,石球無聲無息的落回原地,就仿佛是有人放下了一根羽毛。
“你們先練端槍,練到槍尖上能用細繩掛豆腐;之后再練抖槍,等到了能用槍尖在空中隨意寫字畫畫;最后再練用槍尖挑球。
這個球開始用石球,從小到大;最后用大銅球,中空,里面灌入一半的水銀!如果能讓灌了水銀的銅球停在空中,那就證明你的‘聽勁’大成了。”
“聽勁?”蕭飛疑惑,心想這不是太極中的說法嗎?
“不錯?!崩顣狞c點頭,肅然道:“不止是太極,其他的拳法中都有。不止是用耳朵聽,還要用眼睛、用皮膚、用周身的感知、更要用心靈去聽!而且不止是聽自己,也要聽敵人!”
“我的天啊,這也太難了吧!”余向雪喃喃自語,杜香蓮等人也是一臉懷疑人生的模樣。
“嘿嘿,老夫被人稱為槍神,神在何處?”李書文不屑地撇了他們一眼,最后盯著蕭飛,傲然一笑。
“是否要練,你自己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