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已過,疏辭傷口不適合躺著側著睡,她只能趴在床上,這讓她很難入睡。厘懿行小聲問道
“睡了嗎!”
疏辭道
“沒!”
厘懿行感覺她好像不想說話,也不再做聲,而疏辭只是在想以后該怎么和他相處,是坦白聯盟還是監(jiān)視防備。他見疏辭不再做聲,又問道
“睡不著?”
“嗯!”
厘懿行開門見山道
“那可以聊一聊為什么要進宮嗎!”
“總不能我就是那個可以讓你好好生活的好人吧!”
疏辭一聽,這是在調侃她呢,看來那晚的話他壓根兒就沒信!
倒也不驚訝,坦白說,要不是厘懿行有意放了她,她那點兒謊話被拆穿是遲早的事。
她解釋道
“是師父讓我殺的你的,我的身世沒騙你,我原名叫淺語,你可以去查!”
厘懿行覺得她說的是實話,追問道
“你師父為什么要你殺我!”
疏辭替師父辯解道
“我想當圣女,他不同意,說讓我在上厘太子和北寒赫爾敦之間選一個殺掉,如果可以完成,就同意我參加圣女大選!”
“上厘曦紇之前一直不對付,師父的選項中有你也是情理之中!”
“結果我失敗了,但是途中救了曦紇公主,師父便答應我了!”
“可我沒想到自己的一句無心話要讓公主去和親,曦紇王便認我為義女讓我參加了圣女濯選代替和親!”
“我們之間都有彼此的把柄,在你沒打算回復清醒之前,我想你是愿意跟我交易的!”
厘懿行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又問
“你師父是什么人?”
疏辭道
“我們現在只是合作關系,你只要清楚,我不會再殺你就夠了,其他的無可奉告!”
他不理疏辭的回答接著問
“可是你當圣女是為什么呢!”
“這你總歸要解釋一下吧,你要不解釋,前面的話我怎么信服!”
“我是個孤兒,是師傅收養(yǎng)的我,但是我不想殺人,只有成為圣女才能有自我選擇的權利!”
厘懿行突然有些同情他,他心想:
怪不得這么高冷,原來是被當殺手培養(yǎng)了!
厘懿行諷刺道
“你師父還真是與眾不同,救你是為了讓你殺人!”
疏辭其實很早就和師傅有了分歧,她不想殺無辜之人,可是師父卻說只要是關系到曦紇未來的人,都是該殺之人,因為她是曦紇的子民!
可疏辭知道,她不是;師父也知道,她不是。
可誰讓他救了她又給予她歸處呢!疏辭內心很矛盾,她想追求自由的同時又因為自己有這種想法而充滿負罪感。
她當上了圣女,有了自我選擇的權利,可事實上,她又掉入了另一個牢籠。那個牢籠叫做“舍己為民!”
作為圣女,如果有一天,需要她的犧牲才能換取曦紇的興盛,她應當義不容辭,這是她作為圣女那一刻起發(fā)的誓,背負的使命!
想到此,她覺得,自己始終像是個沒有方向的浮藻。
那些所為的復仇不可能成為她一生的追求。她恨仇人入骨,卻在遇到仇人之子時卻失了殺心!
她看向厘懿行盡量真誠地說道
“關于刺殺,我向你道歉!”
厘懿行嗤笑一聲,無所謂道
“沒什么,殺我的人又不止你一個!”
疏辭正想說“沒想到你這個人還挺樂觀的!”結果厘懿行下一句說道
“你看,報應這不就把你送我旁邊來當媳婦兒了嗎!”
疏辭覺得回懟道
“怪不得殺你的人那么多,嘴真欠!”
厘懿行感覺受到了暴擊,他咧嘴輕笑
“這些天我算是見識了你罵人的功力了!”
疏辭突然說道
“厘懿行,如果有一天,曦紇上厘決裂,我還是會站在曦紇那邊,我們既然是合作關系,我就想是先跟你說清楚!”
厘懿行一副無所謂然的樣子說道
“放心吧,對于一個一心想殺我的人我還能期望她為了我與至親為敵不成!”
“你清楚就好!”
突然,厘懿行打趣道
“你這女子看上去也不過二十的年紀說話怎么一板一眼的!”
“我們如今是盟友,如果曦紇上厘一直保持良好關系”
“那時候,在漫長的同床共枕中以我的魅力,你說到時候你不會連劍都不舍得拿起來吧!”
疏辭覺得這人臉皮真厚,但表面上只是道了句
“哼!等兩國關系穩(wěn)定,我會想辦法離開的?。 ?p> 而疏辭想說的是,總有一天,等我殺了你的父親,看你還說不說得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