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窗外漫出的枝葉在夜風(fēng)的吹動下發(fā)出了陣沙沙的響聲。
辦公室內(nèi),柔和的燈光照出滿室光亮。
辦公桌前,兩人低著頭正各做各的,除了時不時傳來的鼠標(biāo)點擊的動靜外,就剩下紙張翻過以及筆頭落下時的細(xì)微聲響。
栗棠言低著頭,臉側(cè)落下的碎發(fā)停在手背上,隨著她翻頁的動作在空中揚了一下。
晚上十點,外頭時不時傳來的喧囂聲已經(jīng)歸于靜謐。
栗棠言關(guān)上了最后一個檔案,像是久時的安靜讓她短暫忘記了對面還有一個人。
她張開手抻了下懶腰,抬臂的瞬間,衣擺上移露出了一小截腰間白皙的肌膚。
等再放下手的時候,抬眼才對上了那雙漆黑的眸子。
勾起的唇角當(dāng)即一僵,隨即雙手縮回到膝上,擺出了遲來的乖巧:“不好意思?!?p> “沒事?!睖卣涯晔栈亓艘暰€,話里聽不出什么情緒。
剛剛手里頭有事情還好說,不會太在意。
但是現(xiàn)在氣氛重歸沉默,手里開始閑下來了的栗棠言就開始有些拘謹(jǐn)了起來。
她揪了好一會的衣服,視線有一下沒一下地偷瞄著溫昭年那邊。
“那個...”
“晚上那餐吃得很好吧?”
終于醞釀好情緒剛要說話,卻被同時響起的溫昭年聲音問得一愣。
栗棠言誒了聲,沒有反應(yīng)過來。
然而等她再想說什么的時候,卻見他撇了撇唇,隨即關(guān)了電腦起身睨了她一眼。
話里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
“算了,我送你回家?!?p> *
夜色朦朧,黑色的車子在路燈的光線下像是浮了層朦朧的薄紗。
栗棠言看了眼外頭熟悉的建筑,隨后解下安全帶就準(zhǔn)備下車。
而在她下車前,就聽見駕駛位那頭溫昭年的聲音適時響了起來:“我明天要和潘樂去一趟S城,估計要一個星期左右才能回來?!?p> 一個星期?
差不多就是她回報社的時間了。
栗棠言搭在車門上的手一頓,很快又恢復(fù)了正常。
她回頭看了眼溫昭年,唇角一咧,臉上的笑容在溫昭年看來多少有些沒心沒肺:“那就祝你們一路順風(fēng)?!?p> 說完,她又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
臉上笑容更深,讓人分不清其間的情緒:“還有,回來別忘了專訪的事情,你可是答應(yīng)我了的?!?p> “…”
栗棠言的話聲剛落地,就見溫昭年那狹長的雙眼微瞇了下,嗓音清冽,出口的瞬間,不知為何竟讓人感覺多了絲涼意。
“你就只有這些要跟我說嗎?”
栗棠言眨了眨眼,有些不解。
良久,才看著溫昭年越發(fā)沉下來的神情有些不確定地補了句:“那…玩得開心?”
噠——
安靜的氛圍中,類似指節(jié)在施力后發(fā)出的輕響顯得突兀明顯。
栗棠言看了眼那指尖搭著的方向盤上被按出的小小印子,喉間一動不自覺咽了下口水。
莫名就生出了種得虧他按著的不是自己的腦袋的僥幸念頭。
“額…”
栗棠言還想說什么,那頭的溫昭年卻好像是怕再從她口中聽到點別的糟心話。
隨著聲輕嘖聲過后,便是他稍沉的聲音緩緩傳來。
溫昭年看著栗棠言,漆黑的眸里眼神波譎,似涌動著待起的波瀾。
“栗粥粥?!?p> “你真是長本事了?!?p> 直至溫昭年的車子徹底消失在視野當(dāng)中,栗棠言的腦海當(dāng)中還不?;厥幹詈蟮哪莾删湓?。
她歪了歪頭,有些不明白溫昭年這突然的不爽從何而來。
不過也沒多想,剛準(zhǔn)備回去的時候,轉(zhuǎn)身就瞧見了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自己幾步距離遠(yuǎn)的姚卿。
她笑著,臉上還帶著打趣:“你倆剛剛說什么呢,我老遠(yuǎn)就看到溫昭年的車停這老半天了。”
邊說著,姚卿臉上看戲的表情越發(fā)明顯,待到站定在栗棠言面前時,還裝模作樣又湊近了些。
刻意壓低了聲音:“不會是嘿嘿嘿嘿嘿嘿了吧?”
姚卿話沒說明白,但是怪著的腔調(diào)以及臉上已經(jīng)擋不住的八卦很容易便讓栗棠言明白了她話里的意思。
當(dāng)即笑罵了聲:“你能想點好的嗎?”
說完,才見姚卿收住了臉上的笑臉。
手托著腮,滿臉正經(jīng)地點了點頭。
而就在栗棠言還沒來得及夸一句她終于正常了些的時候,卻見她唇角一咧。
再開口時,復(fù)又揚起的笑臉上多了絲欠打:“也是,嘿嘿嘿的話時間就太短了。”
“不是我們A大昭哥該有的實力?!?p> “…”
*
如那天晚上說的一樣,溫昭年這次一去S城便是一個星期。
四月初的z城已經(jīng)褪去了不少剛回來時的冷意,涼風(fēng)習(xí)習(xí),空氣中彌漫著春日的氣息。
今天下午,溫昭年他們就會回來。
一早上,栗棠言想著后天自己就該回報社,所以便想著將手里頭剩下的東西都整理好,做到有始有終。
看著一點都沒有要去接機的念頭。
對面,周歲顯然是發(fā)現(xiàn)了這點,所以乘著中午吃飯的時候便將栗棠言拉到了一旁。
對著她疑惑的表情,周歲點了下自己的手表,試探性地說著:“這可都十二點了。”
“我知道啊,所以這不準(zhǔn)備去熱飯了嘛?!崩跆难該P了揚手里的飯盒,還以為周歲指的是這個。
“…”
聞言,周歲默了兩秒,跟著看了眼栗棠言那分毫不緊張的樣子,瞬間就有些恨鐵不成鋼了。
“現(xiàn)在是吃飯的時候嗎?”
“蛤?”聽到這,栗棠言臉上表情更懵。
見狀,周歲都忍不住想問她難道看著溫昭年和潘樂兩人一塊去了S城一星期,所里不知情人員圍繞兩人的八卦越說越玄乎,栗棠言就真的半點沒感覺了?
還是真不在乎了?
別吧,她這個后援會長真的不想be啊!
“周歲的意思是讓你去機場接阿昭。”
就在周歲欲言又止的時候,兩人身后,鄭川以帶笑的聲音緩緩傳來。
栗棠言回頭,便看見他手里還拿著剛沖好的咖啡從茶水間走出來。
待到站定在兩人面前后,手里的杯子被他放到一旁。
看了眼周歲在旁邊點頭如搗蒜的樣子,莫名也生出了點這兩人的進(jìn)度確實有點磨嘰了的感覺。
與此同時,栗棠言聽著他的話,眉間不自覺攏了攏,條件反射般便想著拒絕:“有你不就行了?!?p> “我手里還有活,走不開?!?p> 話音剛落地,身旁,周歲已經(jīng)生怕她看不到般舉了舉手:“沒事,有我你放心去!”
“…”
“沒別的借口了?走吧?!?p> 看著栗棠言瞬間凝住的笑臉,鄭川以唇角弧度越深,給他兄弟謀福利的同時還不忘給自己謀福利。
“對了,渺渺生日快到了,我還在想要送她什么,不介意的話,好心的栗子同學(xué)等會順路能幫我一起看看嗎?”
“…”
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