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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上位日記

第19章 春雨

炮灰上位日記 桃氣凜然 2868 2022-08-29 04:16:35

  聞郁才從宮里回來,此刻眉間郁結(jié)未散,面色凝重,心情似乎不大好。

  每當他不得不面見太后蘇迎微時,就是這副閻王模樣。

  粟粟一直低著頭思考如何脫身,但聞郁并不讓她如愿,出乎意料的固執(zhí)。

  他招招手讓人都退出去,庭院中,屋檐下,只剩二人對望。

  許司卉當然知道這個時候的澈王絕對不能惹,她憂心地瞥一眼粟粟,終是抱著貓走了。

  而那貓偏偏與她作對似的,沉重的氛圍中突兀地響起一聲貓叫,如同那夜在小巷里般刺耳,打破了原有的平靜,也將粟粟徹底按在斷頭臺上。

  她猛地看過去,許司卉捂住小七嘴巴匆匆離開,聞郁聽見了,但他沒有動作。

  本就心煩意亂,空氣中凝固的冰點在這一刻爆發(fā),他微瞇起眼,頗為意外地偏了偏頭,望向粟粟的目光冷冽而帶著幾分怒火:“桑粟粟,你可知欺騙本王的后果?”

  糟糕!被發(fā)現(xiàn)了!

  粟粟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等會因為左腳邁出門被拉出去斬了。

  面對聞郁的質(zhì)問,她努力措辭,神色明顯慌亂起來,發(fā)上的玲瓏簪輕晃,流蘇相互碰撞發(fā)出細細的聲響,粟粟無心注意這些,腦子里想的全是怎么求饒。

  聞郁靜等她又編出個什么理由來搪塞他,最好不要太明顯,不然他就把她關(guān)到水牢里去喂魚。

  粟粟結(jié)巴半天湊不出一句話,他有些不耐煩了,剛要叫人,只聽撲通一下,她突然跪下來,雙膝重重磕在地上,粟粟疼的悶哼一聲,雙目泛起淚花,抬眸時幾滴淚順著臉頰流下。

  她說的無比真誠:“王爺,我錯了,我再也不敢騙你了,看在菩薩佛祖的面子上您就饒了我吧?!?p>  聞郁因為她驚人的舉動愣了一瞬,隨后詭異笑起來:“可惜,本王從不信佛。”

  粟粟哭道:“小女子年紀小不懂事,無意沖撞王爺,王爺您心胸如草原般寬闊,應該不會跟我一介弱質(zhì)女流一般見識吧...”

  她說一句,聞郁反駁一句:“十五了,不小了。”

  粟粟覺得聞郁站在那跟閻羅一樣,卻不知自己哭得稀里嘩啦的也像鬼。

  好嘛,兩個人組合組合在地府出道得了。

  她回憶起桑烏告訴她的,只要被訓就認錯磕頭,粟粟問他這樣就不會被罰么?

  他說:挨的板子會少一點。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她又開始給聞郁磕起頭來,只不過不敢太用力,她還是怕疼的。

  一連磕了五六個,他卻根本不買賬:“本王可不會憐香惜玉,你就算將頭磕破了也得受罰。”

  她今日才見識到反派的厲害,聞言一把抹掉面上的淚,吸吸鼻子,直接棄療。

  “王爺要罰什么便罰吧,我認了?!?p>  反正她有金手指保命哈哈哈哈哈哈,死不了就行哈哈嗚嗚嗚嗚嗚嗚。

  粟粟已經(jīng)開始幻想殘疾人的生活了。

  震驚!一妙齡女子竟缺胳膊少腿,究竟是人性的泯滅還是道德的淪喪?預知真相如何,給1兩銀子收聽她悲慘的一生。

  方才她直起身時,簪子的位置歪了一點,再配上她這副凄慘的面孔,活像被欺凌過的小娘子。

  聞郁不由得竟想起了燈會那夜,這支簪子經(jīng)過了他的一番玩弄,被隨意插在她頭上,看起來十分滑稽,也不知她早上醒來是什么表情。

  粟粟原本正抱著慷慨赴死的決心仰著頭,聽候他的發(fā)落,誰知居然看見他出奇地笑了。和剛才的詭異不同,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被逗笑了。

  咋地,她要死了他很高興是么?

  聞郁扯過她發(fā)間的玲瓏簪,下手沒輕沒重,將她弄的生疼,怒視著他。

  “天天戴著這支簪子。”他的玉戒滑過流蘇,意味不明道,“是你小郎君送的?”

  粟粟眨眨眼,什么小郎君,不是要砍手嗎?

  “王爺說什么呢,我哪里來的小郎君,天天戴是因為家里窮,沒什么首飾。”她雖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還是如實回答。

  聞郁俯視她,見她確實沒有半分說謊的樣子,將簪子背到身后:“在此地跪著,不到天黑不準起來,聽見了沒?!?p>  粟粟驚訝于這懲罰竟如此輕,卻不想他俯下身子,在她耳畔喃道:“要是被我發(fā)現(xiàn)你偷懶,就把你的腿打斷。”

  可怖!極其可怖!

  他還是從前那個聞郁,沒有一絲絲改變。

  兩人談話間,外面已經(jīng)落起了雨,今年的第一場春雨來的有些晚了,雨滴從檐下慢慢滑落,濺在聞郁手里的簪子上,他說完便又將此插進粟粟的發(fā)里,粟粟不看也知道它肯定與自己的腦袋呈九十度垂直。

  他特意叮囑:“不許拿下來,否則把你手砍了?!?p>  粟粟癟嘴,再一次被他的惡趣味折服。

  “為何不說話?”聞郁見她沒動靜,又問。

  粟粟:“我怕你把我舌頭砍了?!?p>  聞郁:......

  眼見雨越下越大,她小心翼翼地說:“王爺,下雨了......”

  “所以呢?”

  “沒什么...下得好,下得真好......”

  小廝走過來,恭敬地行了個禮后,稟報道:“王爺,兮塵郡主和蕭大人來了。”

  聞郁臉色微變,臨走時多看了粟粟幾眼,用命令的語氣道:“好好跪著,別亂跑。”

  見他走遠,粟粟默默望向前邊被雨打得發(fā)抖的小家伙,心生憐惜。

  她終是忍不住,上前幾步將它挪近了些,好讓它不被淋到。

  她順順金絲雀的羽毛,嘴里嘟囔著:“還說是名貴品種呢,養(yǎng)的也太大意了點?!?p>  確保它舒服了些后,粟粟重新跪下來,望著雨里的庭院發(fā)呆。

  她哈欠連天,上下眼皮開始打架,意識也開始混亂,但好在一陣冷風吹醒了她,粟粟拍拍臉頰,又出了神。

  *

  蕭植做過一陣聞郁年少時的老師,對他的人生啟蒙有著重大作用,自此他便成了聞郁唯一敬重的人。

  蕭植今年已過花甲,身子也越發(fā)不如從前,原先還能在朝堂上為皇帝出謀劃策,現(xiàn)在卻被特意恩準不用上朝了。

  他老來得子,先前的幾個孩子都夭折了,唯一留下來的蕭纖芝更是被他捧到手心里。

  整個楚國都將聞郁做的壞事傳遍了,如今他聲名狼藉,這世間沒幾個人覺得他是個好人。

  蕭植是其中之一。

  做為他的老師,沒人比他更知道聞郁少時是個心思多純凈之人,他早慧聰明,在當時的皇子中最為優(yōu)越。

  只可惜后來姝妃逝世,他也不教他了,這孩子便將所有的鋒芒隱藏,裝作對一切都懵懂的模樣,他無欲無求,不參與任何紛爭才茍活至此。

  一想到這里,蕭植就兩眼發(fā)酸。

  “蕭丞相,近日身子如何?”聞郁同蕭纖芝一起將他扶進屋中,難得一見的憂心。

  蕭植隨意笑笑:“老毛病了,還是那樣,以昭不必擔心。”

  聞郁一直知道他的身體狀況,卻不曾想這幾日連朝都上不了了,他送了那么多藥材,也不知他有沒有按時服。

  “葉太醫(yī)早年間歸隱山林,我一月前已命人去請,他肯定有法子根治你的頑疾?!?p>  對于他的病,他總是比任何人都要上心,他知道,聞郁是個好孩子,只是走錯了道。

  “小芝,快謝謝王爺?!彼呐氖捓w芝的手,示意她。

  蕭纖芝緊張地行禮,完畢后抬眼看他:“多謝澈王殿下。”

  蕭植呵呵笑:“你們二人自幼一同長大,想必感情也深厚,我已至暮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這一個寶貝女兒,若我哪天突然離開,怕沒人庇佑她?!?p>  他此番唐突前來,目的已經(jīng)昭然若揭。

  蕭纖芝雖然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但由蕭植親自說出來,她還是沒忍住落了淚:“爹......”

  “我一直知道小芝心悅殿下,也想看她歡歡喜喜地嫁給自己喜歡的人,所以請殿下原諒我的冒昧,我想問,您是否也有此意?”

  聞郁無言注視二人,心中思忖片刻。

  他不愿意逼他,還是給他留了退路:“若殿下不愿也無妨,我做父親的有私心,想女兒再陪我?guī)啄辏任易吡?,麻煩殿下為她尋個好親事,我信不過別人。”

  春雨綿綿,無聲滋養(yǎng)著萬物生靈,春日已至,某些原本已經(jīng)枯敗的東西,正悄然破土,未讓任何人察覺。

  蕭纖芝雙頰泛紅,忐忑不安地地等待著他,期望著他的回答能救她于水火。

  末了,聞郁道:“丞相,抱歉?!?p>  他的話猶如刀刃,每一下都撞擊在蕭纖芝心上,割的她好疼。

  “郡主的親事得你自己負責,就算找遍世間所有的名藥名醫(yī),本王也會將你的命吊著,屆時,你再親自看她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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