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邊青帳微落,桑粟粟翹著二郎腿,嘴里還含著半塊桃花酥。
“系統(tǒng),存在值多少了呀?”
系統(tǒng)冰冷的電音響起,直把她的心涼透了半截:“宿主,您目前的存在值為104點。”
嘴里的糕點頓時不香了。
粟粟擺起苦瓜臉,哀嚎道:“才這么一點??!”
她這段時間已經(jīng)夠努力了,但是效果微乎其微,距離完成任務還要896點存在值,她覺得回家的路遙遠的很。
粟粟不開心了,覺得罷工一天,出去玩。
京城的街市繁華熱鬧,晚上沒有宵禁,剛剛日落就掛起了一排排紅燈籠。
她看得新鮮,在不同的攤子來回轉悠,一會瞧上了銀簪,一會看上了面扇,一會又閃現(xiàn)到了煎餅鋪子。
不過玩歸玩,她總覺得有一絲不對勁。
身后的腳步雜亂無章,她擠在人群中四處張望,卻每每在目光閃回間,看見一張熟悉的面孔。
她安慰自己,也許只是幻覺,然而在回家路上,一條偏僻無人的小道竟細細響起了另一道腳步聲。
粟粟不由得有些害怕,手中沒吃完的糖葫蘆被扔在了一邊,她身子發(fā)顫,強忍著恐懼加快步伐,直到隱隱能看見桑府的牌子時,一鼓作氣沖過去。
風聲和喘息聲響徹在腦海,等她氣喘吁吁進了門時,恍然有一種活過來的感覺。
粟粟經(jīng)過書房時,發(fā)現(xiàn)屋中還亮著燈,剛剛脫離危險,此刻仍心有余悸,她沒有多在意,徑直回了自己房間。
“嗚嗚嗚再也不去逛夜市了......”
她把臉埋在枕頭里,一顆懸著的心還未放下來,她早已在心里把變態(tài)殘忍殺害花季少女的新聞都想了一遍,實在不想自己也變成主人公。
“太可怕了......”
系統(tǒng)默默聽著她的嚎叫,忍不住道:“宿主,您難道不知道自己有金手指嗎?”
粟粟止住了哭聲,抹一把眼淚,抽泣著問:“金手指?就是關鍵時刻能保命的那種?”
“嗯,任務沒完成之前,不會讓你死的?!碑吘顾甑啄懿荒苌毦涂此谒谶@一單了。
聽它這么說,她總算穩(wěn)了心神:“沒想到,我有一天也是開了掛的人。”
剛剛沐浴完,發(fā)間的柔香縈繞在她的鼻腔,粟粟被系統(tǒng)的話安慰到,剛才緊繃的狀態(tài)松下來,眼皮開始打架。
“我的第三任宿主,在差點被野人煮了吃的時候,全靠我及時救了她,那些人以為看見了妖怪的表情真的太逗了?!毕到y(tǒng)沒注意她的昏昏欲睡,自顧自道,“還有第八任,第十一任...看在你這么努力給我沖業(yè)績的份上,金手指業(yè)務送你一次,不過往后......”
粟粟沒有任何回應,系統(tǒng)這才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睡著了,于是止住了話頭。
“你絕對是我見過最懶的一任?!闭f完便自己去角落里休息了。
*
月色溫柔,瑩瑩白光灑在院子里,透過窗戶,縷縷水汽充斥在屋子里。
“王爺,??孟褚呀?jīng)發(fā)現(xiàn)了我。”風戮這幾天都沒有休息好,眼下布滿烏青,語氣也十分疲憊。
諾大的浴盆中,男人上半身赤裸,露出極為完美的線條,他指尖玩弄著發(fā)絲,神情倦懶:“這么低級的錯誤也能犯?”
風戮一聽便著了急,隔著屏風他看不見聞郁的表情,只好解釋:“那??雌饋聿宦斆?,實則機靈的很,屬下已經(jīng)刻意隱藏,但還是被她發(fā)現(xiàn)了?!?p> 他遲遲未等到答復,以為聞郁生了氣。
雖然看不見,但他還是單膝下跪,請罪道:“屬下知錯,是屬下辦事不利,請王爺責罰,下次必定會更加小心?!?p> 他忐忑間,聞郁已經(jīng)換了衣裳走出來,他眼睫沾了水,難得慈悲:“罷了,先不用跟了?!?p> “過幾日皇家狩獵,你和陳祁跟著我,再選幾個武功好的暗衛(wèi)混進隨行軍隊,必定讓聞容非死即殘?!?p> 風戮知道這次任務的重要性,鄭重點頭:“是?!?p> 聞郁撩開簾子,赤腳走進里屋,他眼中閃過一絲殺氣,又很快消失。
他拉不攏的人,也不任由別人奪去,只能將他做掉。
陳祁剛從外面回來,就碰上了熊貓眼的風戮,他嚇了一跳,調侃道:“風戮,大半夜的你怎么這么嚇人。”
他往后瞧瞧,知曉他剛從主子屋中出來。
“這幾日跟著桑姑娘,覺都沒睡好?!憋L戮邊說邊打了個哈欠。
陳祁心下一動,亮起眼睛:“姑娘?主子讓你去跟一個姑娘?”
他抬眼,不解望向他:“是啊?!?p> 陳祁自是知道風戮的來頭,他早年間家被流寇滅門,心懷怨氣差點死于他們刀下時,是主子只身救了他,自此便一直跟著主子。
這么多年,風戮的忠心日月可鑒,論能力手段,天下除了聞郁再也找不出第二人能與他比較,任何至關重要的任務,主子都是交由他去辦,可見之重視。
而如今,陳祁居然聽到,殺人如麻的風戮被主子派去跟蹤一位姑娘,他進澈王府也有一年半載了,可從未聽說過王爺對什么姑娘如此重視。
“那姑娘做了什么,讓你黑眼圈這么重?”陳祁猜測道,“莫不是割草喂豬到三更睡五更起?”
“喂豬倒不至于,只是她每日卯時便要起來去學堂,整日逛街買首飾去酒樓逛夜市,直至亥時才睡覺?!憋L戮從未見過如此精力旺盛的姑娘,好像跟神仙一樣都不需要休息的。
可是他需要?。?!
陳祁聞言有些同情他了。
“對了,主子吩咐皇家狩獵你也跟著去?!?p> 陳祁正了神:“目標是誰?”
“二皇子聞容,主子說了這次任務只許成功。”
他與風戮關系還不錯,眼下主子似乎蠻看好他,風戮好心提醒:“學聰明點,表現(xiàn)好了,說不定日后會得主子器重?!?p> 陳祁已經(jīng)想象到自己捧上人頭時,主子贊賞的表情了,心中的火燃起幾分。
*
“什么?爹要帶你去狩獵?”粟粟不可思議地看向眼前人。
桑烏點點頭。
桑烏這種文弱書生,好像都經(jīng)不起風吹,桑傅啟居然要帶他去那種地方,也不怕野獸咬死他。
“你也不會騎馬射箭啊,那地方這么危險,爹怎么想的?”
桑烏知道她擔心自己,沒忍住抬手摸摸粟粟的頭,安慰道:“沒事的,爹說只讓我多見識些世面,結識人脈,屆時只留在席間,不會真的去內(nèi)場的?!?p> 粟粟身型一頓,有些不高興地錯開:“沒大沒小的,我可是你姐姐,要摸也是我摸。”
桑烏含笑:“好?!?p> 便真的將頭伸過去,乖乖等她摸自己。
粟粟見狀愣了愣,然后用力在他發(fā)頂揉了一把。
桑烏也沒有生氣,將點心朝她推近了些,嗓音溫柔:“阿姐,廚房剛做的,你嘗嘗?!?p> 粟粟拿起來咬了一口:“糖放少了,再加點蜂蜜會更好吃。”
他在心中記下:“好,一會跟廚房的人說?!?p> 她慢慢發(fā)現(xiàn),有個弟弟其實也挺好的嘛。
原書中,桑烏后來是繼承了桑傅啟的衣缽,如他所愿入了朝堂,為賑災濟貧之事上出了不少力,聞容當上皇帝后更是重用。
像他這么善良的人,處處為百姓著想,做個父母官,安安穩(wěn)穩(wěn)過一生便是最好的結果了。
“子儒,為何還不去溫書?”一道嚴厲的聲音傳來,粟粟一抬眼,便見到了快步上前的王氏。
桑烏也感到意外,面對責問只得干巴巴答應:“馬上就去了,母親。”
王氏雖臉上盈著微笑,但那笑容面向粟粟時,便顯得瘆人極了。
典型的笑面虎。
“你怎么也在此?”她斂起笑容,見四下無人,懶得裝了。
粟粟平靜道:“閑來無事,找弟弟品茶?!?p> 王氏似乎感到幾分詫異,聽到她的回答后,不屑道:“茶什么的,自己喝好了。你雖頑劣,但也聽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吧,所以,往后少來打擾子儒?!?p> 她已經(jīng)說的夠委婉了。
粟粟莫名的想起那日桑傅啟的話,眉頭緊皺,將這幾日的不滿都發(fā)泄出來:“我不過是看子儒成日在屋里讀書悶的慌,找他出來放松放松,只是姐弟之間的問候,怎么就成打擾了?”
她挺直腰板,似乎不愿意讓步。
“你既不關心自己孩子餓了還是病了,一見面便是讓他去讀書,你可是真心為他好?”粟粟既是為桑烏說話,也是為桑葵鳴不平,“是,我是頑劣,你說的道理我也不想聽,但是我覺得,論頑劣,還是幺弟更勝一籌?!?p> 王氏被噎得說不出來話,此刻粟粟又將話頭轉向桑曉,她便更為生氣。
“你算個什么東西?也配和家中嫡子相提并論?”
“母親是否忘了,我也是正妻所生?更何況幺弟視府上下人如牛馬,日日逃夫子的課,還欺負街上的孩童。我覺得你更應該去管教管教幺弟,而不是在此糾結桑烏與誰走得近。”
她不敢相信平時唯唯諾諾的??苋绱擞矚?,平日里見到自己可是連頭都不敢抬的。
王氏握著絹帕的手顫抖著指向她,身子猛然被下人扶住,她一只手捂著胸口,一時間急火攻心,只能支支吾吾道:“你!你!你敢對我不敬!”
粟粟冷笑:“我覺得我還稱你一聲母親,就已經(jīng)很尊重你了?!?p> 桑烏望向她的眼神又變了許多,她個子小小的,卻能毫不猶豫擋在他面前,他小聲喚她:“阿姐...”
桃氣凜然
因邏輯沖突,大皇子和男二改名,不影響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