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重生05
成年人的世界哪有容易二字。
“凌晨一點才回來,陳文瀚!你眼里究竟有沒有這個家?
一身酒氣,說過多少次了,不許喝酒!
霍,脖子上還有草莓。
尊敬的陳總…呵呵,又是哪個小狐貍精給你的聯(lián)系方式?一個人住好寂寞哦,想要我們的陳總去陪陪她,恬不知恥。”
“蘇小小你夠了!”
“我不夠!明明我們才是夫妻!是我陪你從窮困潦倒到創(chuàng)業(yè)成功,為了你我奉獻了一輩子的青春。憑什么?憑什么男人有錢了就能去外面花天酒地,女人就要待在家里本本分分?一群狐媚子舔著臉就為了上你的床,兩腿一張就能少奮斗三十年,為此甘心破壞別人的家庭。陳文瀚,你不嫌她們有病啊?”
“要我說多少次,我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
“呵呵,陳大老板天天早出晚歸,做了哪些事,人老珠黃的我哪能知道?!?p> “呼…,我們離婚吧,小小?!?p> “早就打好算盤了吧?撇了我這個包袱,就再也不用被人管著,能過清凈日子了,到時候…呵呵。我也受夠了,那就……離,離吧,離了……對我們都好。(抽泣)”
……
……
陳文瀚做了一個夢,夢中他與青梅竹馬考進一所大學,歷時六年愛情長跑,一同步入婚姻的殿堂。美好的婚姻總是屬于他人,陳文瀚與蘇小小的婚后生活可謂一地雞毛,沒有期許中的美好,兩人總能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大吵一架,結局總以離婚為借口,陷入長期的冷戰(zhàn)。
結婚十一周年,二人第二次走入民政局的大門——離婚。
夢醒來,不是躺在自己豪華裝修的頂樓大平層臥室,而是爬在一張老舊課桌,處于一間寬敞明亮的教室中。
哐當哐當…
天花板的吊扇嗡嗡的轉,聲音嘈雜。
教室略顯破舊,沒有后世普遍的多媒體黑板,黑板是一張磨平墻面,涂著黑漆的墻壁。黑板左側,寫有今天的課表和值日生的名字。
后板報只有幾個加粗的粉筆大字:距高考剩余66天!
窗外的梧桐樹隨風搖曳,刺目的日光穿過泛黃的葉子縫隙照進教室,班級座位上是一張張面孔熟悉卻早已叫不出名字的同學。
這是高三二班,陳文瀚的畢業(yè)班!
重生了?
陳文瀚當然不信十年婚姻只是課堂的黃粱一夢。
掐了下大腿,疼。
不是夢!
他回到了高考前的學生時代。
陳文瀚無比篤定,是重生了!
2005年的夏天,我回來了!
講臺上,班主任正在講解一模數(shù)學考卷,一黑板寫滿了解題思路和題型用到的數(shù)學公式。
或許是科目太費腦子,不滿三十的劉海忠擁有“羨煞旁人”的發(fā)量,少走十年彎路及早的擁有一頭地中海。
劉海忠處理地中海的方法與眾不同,不是戴假發(fā)遮丑,干脆剃光其余頭發(fā),獲得琦玉同款發(fā)型,同學們沒少調侃他。
他的說法是:“剃光也好,不用打理了,有那時間不如給你們多講兩道題?!?p> 畢業(yè)后的同學聚會,劉海忠特意去了醫(yī)院植發(fā),禿頭造型一去不返,再一次看到劉老師的琦玉同款,陳文瀚不免懷念,禿頭的劉老師還是讓人感到親切的。
不過在課業(yè)繁重的畢業(yè)班,劉海忠的題海戰(zhàn)術讓同學們叫苦不堪,這個時候沒人感覺他親切,背地沒少議論他。
“一模數(shù)學考試,最后一道大題,我們班只有蘇小小同學做了出來,現(xiàn)在讓蘇小小同學上到講臺,給大家講解一下解題思路,大家認真聽?!?p> 被劉海忠點到名字,蘇小小回了聲“好”,拿著卷子到講臺開始講解自己的做題思路,比起教學經(jīng)驗豐富的任課老師,蘇小小的講題就不是很簡單易懂了,底下一大半的同學和聽天書似的。學霸與學霸間也有差距,學霸如果分努力型和天賦型,蘇小小就是既有天賦又肯努力,丫就是一變種,差距不是一星半點。
陳文瀚有時候也想不通,有顏值又有成績的蘇小小是怎么看上他的。
外人眼中,陳文瀚和蘇小小是一對青梅竹馬。
只有兩人才清楚,他們算屁的青梅竹馬。
二人沒有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更沒有值得回憶的溫馨時光。
幼時的陳文瀚是出了名的熊孩子,常干些放鄰居家自行車胎氣的壞事,為此陳母沒少教訓他。
對于鄰家女孩蘇小小,陳文瀚沒有早熟的心智,搞一出童言無忌“你未來是我媳婦”的戲碼。
他就是單純的手欠。
趁四下無人掀蘇小小的裙子,口香糖沾馬尾辮,拿老鼠蟑螂嚇唬蘇小小的事他沒少干。
升入高中,兩人又是一個班,湊巧是前后位,陳文瀚常常趁上課揪蘇小小的馬尾辮,惹她生氣。有時候為了和馮郎鉆網(wǎng)吧,作業(yè)也是由蘇小小代勞。
一直到大學,二人才確定戀愛關系,在此之前,雙方都是一副“冤家”的姿態(tài)。
結婚后,蘇小小拿這些事糗他,陳文瀚都會無地自容,只拿那時不懂事搪塞過去。
回憶過往,陳文瀚發(fā)現(xiàn),從小到大貌似都是他招惹的蘇小小,就連戀愛表白和求婚,也是他主動的。
剔除少量美好回憶,陳文瀚與蘇小小的婚姻可謂一地雞毛。
如今重生,若問陳文瀚最想做什么,不是依靠未撲先知賺大錢,也不是彌補青春遺憾和蘇小小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他只想不要和蘇小小扯上任何關系!你走陽關道我過獨木橋,高考后兩人天南地北、各自安好。
蘇小小講完題,同學們還是一知半解的狀態(tài),劉海忠就想再講一遍,湊巧下課鈴響起,雖感覺不是時候,劉海忠還是說了聲:“下課。”
心不在此,講了也沒用。
除了極少數(shù)的學霸坐在座位自習,大多數(shù)同學們喊了聲“萬歲”,一股腦沖出教室,甭管干什么,只要不拖堂,操場溜達也是好的。
劉海忠笑著搖了搖頭,罵了句:“一群兔崽子,什么時候能成熟點?!?p> 陳文瀚沒出去浪,他在整理課本。
05年之后的幾年,遍地是發(fā)財?shù)臋C會,哪怕現(xiàn)在輟學,陳文瀚也有信心混的好。但再一次回到課堂,他不免心生觸動,為何不拼上兩個月,取得一個圓滿的成績呢?給自己一個交代,也給家里人一個交代?
“馮郎,有筆沒有?”
陳文瀚用胳膊肘捅了捅基友,上學的時候他除了課本,筆基本都是借的,借的筆也是三天兩頭弄丟。做事馬虎不上心,饒是如此,陳文瀚的成績也在班級中游。
就很氣人,有的人努力了成績不顯。
陳文瀚則是上課隨心一聽,各科的成績都能保持個不上不下。
劉海忠沒少教育他:“腦瓜子猴精,就是不用正道上。”
基友名叫馮郎,體態(tài)圓潤,個子不高跟個球似的,和他玩的來的人不多,陳文瀚是其中之一。一下課,他就趴在桌上補覺,眼球的血絲和眼袋黑眼圈,證明馮郎昨夜的戰(zhàn)績,又在網(wǎng)吧奮斗一個通宵。
“你找找?!?p> 馮郎扔過來一個筆袋,里面只有幾根筆芯和一個缺了筆帽的黑水筆,以及一塊被分尸的橡皮。
“你真行,一支像樣的筆都沒有?!?p> “借你一支,放學還我?!?p> 一支黑色中性筆遞到眼前,同時傳來黃鸝般清脆的聲音。
陳文瀚抬頭,一張俏臉映入眼簾,精致的瓜子臉他再熟悉不過。
“謝謝,不用了?!?p> 陳文瀚拒絕了蘇小小的好意,態(tài)度有些冷淡。
他是真的不想和蘇小小扯上任何的關系,哪怕在一件小事上面。
“德行,借你就沒打算讓你還,天知道你欠我多少根筆了?!?p> 陳文瀚挑了挑眉,愣是沒法反駁。
身為學霸蘇小小的文具袋總是塞滿各種文具,陳文瀚則完全相反,筆都懶得買。一旦有需求,拿就完了,知會蘇小小一聲都懶得做,因為這種事把蘇小小氣哭不知多少次。
造孽呀。
筆扔到陳文瀚桌上,蘇小小哼了一聲,一甩馬尾回座位繼續(xù)做題。
沒兩分鐘,她再次扭頭問道:“我講的那題你聽懂沒有,用不用我再講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