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鏡老和尚說，他和慧明也是無意間在山上發(fā)現了大公牛的眼淚還有個神奇之處：當這些眼淚落在草葉上時，會結成白色的晶狀體。他們把這些固體眼淚收集之后加以調制，竟對大部分眼疾有特效。本想著多調制一些清味茶，送于附近有眼疾的人們，也算結了善緣。
我愈發(fā)對大公牛充滿敬畏，它的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說實話，弄不清這些真相，我實在不甘心這樣離開。心里想著該怎樣去向老和尚討教，但想到他也許還會像上次一樣，說些因果輪回之類的話，這可不是能讓我信服的答案。
正在犯愁時，清鏡老和尚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意，說道：“施主就是執(zhí)念太重，對一切都放不下。我是不能再和你談論佛法了，也罷，就讓我這個半路出家的徒弟用科學來跟你釋懷吧！”說完，他站起身微笑著離去。
慧明一臉嚴肅的在我旁邊坐下來，我見他手中捧著一個掌上電腦在操作著什么。這時吹來一陣山風，偷偷溜到水面上弄出了層層的波折。一霎間，我似乎感到周遭充滿了電流，身上有一種麻麻癢癢的感覺。我轉頭問道：“慧明師傅，這附近似乎電離子特別活躍，怎么感覺這水塘有些古怪？”
慧明看一下水面說道：“施主觀察得不錯，這水塘的確有貓膩。下面建有一個數據中心，平時用電量很大，所以有時候太接近水塘，會感受到電離子的異常?！?p> “什么？數據中心？誰建的？”我怎么也想不到慧明會說出這樣的話，很是莫名其妙。
“一個叫大宇生命的組織投資創(chuàng)建的，幾十年前我也是其中的一員。”
“不會就是那個傳說中，成員全部由諾貝爾獎獲得者組建的大宇生命吧？”我問道。
慧明點點頭，我立馬不淡定了：“那可是全球最頂級的科學組織，不屬于任何政府和個人，他們怎么，怎么會把數據中心建在這里？”
“之所以建在這里，是因為這水塘本身是一個十分難得的冷泉。冷泉的水冰涼透骨，這些大型處理器工作時會散發(fā)出大量的熱能，冷泉就是最好的降溫工具。像這樣的數據中心，他們在全球建了不下幾十個。”
我忽然想到國內一些著名的科技公司，大都把數據中心建在貴州的深山溶洞里，利用溶洞中的自然風就能達到降溫的要求，甚至也有國外的公司考慮，將他們的數據中心建在海底。
“那慧明師傅，你說你先前也是其中的一員？那現在……”
“唉！”慧明嘆口氣，“你聽說過一句話沒有，科學的盡頭是神學。這幾十年來，我孜孜不倦地搞研究、做實驗，探索著無窮無盡的奧秘。但越研究越覺得迷茫，分不清自我，宇宙的盡頭、生命的意義，這一個個的問題折磨著我，使我痛不欲生，幾盡自殺。后來被派到這里管理數據中心，因而結識了清鏡師父。在他的開導下，我學會了放下一切，佛法使我無助的心靈有了依靠?！?p> “本來我是下了決心入定佛門，每日清閑勞作，不管紅塵凡事，只是這牛是我?guī)资昵熬透恼n題，我所研究的課題是介于科學和神學之間的意識學。不管怎樣，我總該為大宇生命做完這最后一件事，也才能安心的跟著師父修行下去?！?p> 慧明說完，我立馬扭頭望望低頭倦睡的大公牛，心想這家伙的秘密還真不少，也不知道慧明研究它的是什么。正想開口提問，慧明又說：“好了，現在水面投射已連接好，關于這牛的秘密，也就是我的研究課題，你馬上可以在這水面上觀看到?！?p> 我用異樣的目光死死盯著慧明：“什么，在水面上觀看？這水面真是一個顯示屏？也太超前了吧？”
“不算是顯示屏，只是水下的主機把影像投射到水面上而已，因為下面是全封閉空間，不適合人進進出出的?？吹街車@些大樹沒，都是被我們安裝了特殊的裝置為水下數據中心提供能量的。山上風大，風能從大樹上被收集利用導入地下中心轉化為電能，就連這水面平時也能收集太陽能和雨水的能量。我們在全球的數據中心基本上都是這樣建成的，從自然中拿取能量，對環(huán)境的損害幾乎為零?！?p> 我說道：“傳說大宇生命的宗旨，就是為人類的持續(xù)生存指明方向，以不損害全人類的利益為目的。各國政府也在積極尋找你們合作，希望得到幫助。像冷泉這樣可循環(huán)利用能量的方法為什么不推廣全球呢？”
慧明說：“大宇生命董事會自有他們的考慮，我不是很清楚。其實你也可以另外想想，像核能這種清潔能源，用來發(fā)電做什么的多好，可偏偏人們爭先恐后地去做核彈?！?p> 這時候水塘表面已經像玻璃一樣平平整整的了，雖然不時有風吹來，但水面上再也沒有起一絲漣漪。在水面顯示器一角，還有滾動的進度條，當顯示100%時，水面上立刻出現了畫面。
畫面上首先出現的是一人一牛在路上行走的影像。我看那人眉宇間和邱大力極像，年齡大概在三十歲左右，而畫面上的牛我一眼就認出了，就是臥在旁邊的大公牛。
“這是幾十年前拍攝的吧？”我轉頭問慧明。這明顯就是邱大力年輕時的樣子。
慧明依舊苦著臉說道：“那是三十年前我剛接觸他們的時候。你仔細看那牛的頭部，是否有一團模糊的東西？”
我瞇著眼睛仔細盯了一會，確實有一團說不清什么的東西，如果不是經慧明提醒我，還以為是屏幕成像的問題?！澳鞘鞘裁?？也沒什么特殊?。俊?p> “那是一種很強的意識，利用特殊的相機和特殊的顯示器才能呈現出來。”
“很強的意識又是什么？”我一直沒明白慧明的話。
“在神學里，它就叫做靈魂?！?p> “?。?？”我大吃一驚，“什么？靈魂？真的有靈魂？”
“意識，其實也是一種能量，我把它歸屬于暗物質。所有的生命體，包括人、動物，哪怕植物，都是由物質和暗物質共同組成的。意識有強有弱，但不論強弱能被探測到的機會幾乎渺茫。這頭公牛之所以成為一個例外，是因為它的身上不光有自身的意識，還有一個人類小孩的強大意識，這團模糊的影子，就是那個人類小孩的?！?p> 畫面還在繼續(xù)放映著，之后都是大公牛和邱大力一起干活、吃飯、睡覺的情形，中間還出現了在白二麻子家的片段。那一片段上模糊的影子看起來比平時有所波動，而且在那頭母牛的頭上，似乎也有一個淡淡的影子。放到最后，大公牛從鄭經濟家和母牛一起逃到山里，我看到它們頭上的影子似乎波動的更大。還有就是大公牛在邱大力靈堂的片段，慧明猜測說，相親相近的意識之間具有相互吸引力，由于大公牛身上意識的拉扯才不止于讓邱大力的意識消散，所以他最終被救了回來。在母牛死亡的時候，我又看到它頭頂上的影子在漸漸的消散。后來在我們都下山的時候，象鼻橋出現了慧明的身影，他先是把母牛的尸體埋進了山洞，又走到草叢里面收集一些白色的晶狀體。我記起這應該就是大公牛落下的固體眼淚，用來制作清味茶的。
影像到此就結束了，我震驚的問慧明：“你說的那個人類小孩的意識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母牛也有個影子？”
“還記得邱大力被摔死的兩個孩子嗎？公牛和母牛頭上的影子，就是那倆孩子的意識，他們剛被摔死的時候就和兩頭小牛仔結合了。”
“不可能吧！瞎球扯！”我急忙看看大公牛，不禁打了一個冷顫。這時的大公牛卻趴在地上靜靜的不動了，有一個飛鳥型的無人機在它頭頂上不停地飛舞著。
“大公牛怎么了？”我看出有些不對勁，就叫慧明。
“牛的壽命一般也就二三十年，況且它又受過槍傷，想必是去了。雖然它有那個人類小孩強加的意識，但它們應該是共生共滅的。它今天跟到這里，也可能想讓我們把它和母牛葬在一塊?！?p> 飛鳥無人機采集的信息實時的傳入地下數據中心，數據中心又把影像投到水面顯示器上，我們看到大公牛頭上的一攤影子，也像母牛一樣漸漸的消散不見了?；仡^看去，大公牛的頭垂了下去，眼睛睜得大大的，不再眨動，漸漸地變成了死灰色。
慧明說，他研究了大半輩子，從來也沒見過像邱大力這倆孩子一樣強烈的意識，一直附在牛身上幾十年不消散。而且鄭經濟家那個被頂死的孩子，身上也浮現出一絲瘋子啞巴的意識，大公牛一頭頂死她，算不算報了他們兄妹被摔死的仇？所以清鏡師父才說生死輪回、有因有果。慧明還說，當時他也曾想重點研究一下和啞巴有親近血緣關系的人，為什么他們娘仨即使是瘋子加小孩，可他們的意志力卻特別的強？可是啞巴的父母死后，娘家也什么直系親屬的人了，后來也就放了下來。
夕陽下山的時候，我和慧明葬了大公牛，慧明折皺的眉頭似乎舒展了一些，說道：“大公牛壽終正寢，雖然我的研究沒出什么有力的論證，但我把這些資料傳回總部后，一切都與我無關了，從此跟著師父做個真正的和尚。我這里有一封給大宇生命的推薦信，他們旗下有個大宇醫(yī)院，應該能為你根除身上的頑疾?！?p> 我一愣：“我沒有什么頑疾啊！唯一的眼病也差不多被你們治好了?！?p> “其實這冷泉有自動檢測生命體的功能，檢測到你的身體里有不明的頑疾存在。也只怕大宇醫(yī)院才能根除吧！”
“??？”我忽然想到天龍曾經給我吞下的那些外星細胞體，難道是它們在我體內蘇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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