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醒了?”龍芝不知何時站在房間門口,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們說:“醒了就趕緊吃早飯,丑孋說異蛛失蹤了,可能趁夜跑林里去了,得在它闖禍前找回來?!?p> 兩人面面相覷,顧不得龍芝為何對時差的變化那么理所當(dāng)然,等為賴賴們也補充好飼料,四人就順著蛛絲的位置尋去。
“奇怪,這些蛛絲不僅不易斷裂,還有很強的黏性,方向簡直不要太明顯,該不會是故意留的線索吧?異蛛這是要帶我們?nèi)ツ哪???p> 宇文寞跟在后面,悄聲問德爾,對方也道:“確實可疑。而且我始終想不通,天時為何短了?是大陸儀出了故障還是硝煙晃了我們的眼睛?”
宇文寞笑道:“是誰在究極宮前信誓旦旦說,自己的眼睛不會欺騙自己的?現(xiàn)在你說這話,不是給安畢魯他們找茬的機會嗎?”
“真是老糊涂,我怎么給忘了!”德爾猛拍腦門說道:“波光林那幫家伙應(yīng)該結(jié)束補考了吧,南奡肯定通過了,如果教授的房屋徹底玩完,那他肯定不遺余力的拉攏南氏求取神域之外資助。”
宇文寞道:“而且神主對丑孋也不知道是去是留,倘若真像你說的,那教授可謂如虎添翼了,背后那些人也早就不滿曹掌使了......”
他們腳下的土層又莫名開始震動,不過相較昨天的程度,連余震也不及。
四人暫停腳步,感覺無恙,才敢繼續(xù)沿著絲路前行。
可前方響起陣陣厚重的獸蹄狂奔聲,灌木也古牌般的接連倒塌,顯然又有筑橫獸被驚擾,龍芝果斷用虛階水橫拆分左右側(cè)的溫度,混亂筑橫大諦的感知略微調(diào)轉(zhuǎn)角度,他們才免于碾壓。
“這些家伙昏頭了?!不過是點余震,至于這么橫沖直闖的嗎?”龍芝對突發(fā)頗為意外,宇文寞倒難得正色說:“不是昏頭,是有人針對。你瞧,被撞毀的樹木全部有蛛絲的痕跡。”
丑孋最先想到的始作俑者是陸瑱看到的花魅嬰兒,難道那些已經(jīng)潛入神域?制造混亂,只為擾亂萬小峰嗎?
德爾沒那么多心思,看著空氣中肆意漂浮的蛛絲直呼可惜,宇文寞正準(zhǔn)備用特殊的鑷子收取部分,后方及時傳來爆喝,險些震得脫手。
“誰在那??!”
來人嗓音如路吼般渾厚,衣著與宇文寞同款,周身火焰環(huán)繞,明顯是戰(zhàn)斗狀態(tài),德爾暗自嘀咕居然是夏爾旦,真是見鬼,他們可向來不對付。
若是往常,冤家路窄難免一番口舌之爭,可自神域翻天覆地,夏爾丹仿佛變得些許激進(jìn),本就對安畢魯?shù)膶W(xué)說甚為推崇的人,現(xiàn)看到丑孋,眼睛也噴火似的,不待宇文寞說明,先入為主道:“你們?nèi)齻€被逆修洗腦了不成?!慫恿她迫害安畢魯教授,更無視神主的御令又開始制造禍端!你們真是該死——!”
說罷火焰匯聚雙臂,十指凝結(jié)十條火蛇,向著丑孋的面門兇狠襲來。
然而對方雙足未動,衣袂也只微微飄起,火蛇便化為虛無,周而復(fù)始。
龍芝忙驅(qū)散灼熱,德爾則攤開風(fēng)璧,他們本意是想保留對方在學(xué)員面前的顏面,可這廝不知怎地淹沒在固執(zhí)己見里,仍不罷休,見火橫難以進(jìn)取,立即漲身雙倍,手持火刃火盾,繼續(xù)向仇人收割。
丑孋不偢不倸,待火勢突破屏障,借由德爾的風(fēng)橫立時彈壓,囂張的夏爾丹頓時在凜冽風(fēng)卷中被及盡拉扯,直至煙消云散,癱在空地間不動。
學(xué)生們見勢不妙,忙過來攙扶,卻發(fā)現(xiàn)他四肢綿軟像浸泡在水里的海綿,正不知所措,聽宇文寞說道:“夏爾旦想必是誤會我們驚擾了筑橫諦,你們眼見確鑿,矛盾由他先挑起。至于丑孋,神主還沒有定論,別盡想著不自量力,明白了嗎?”
圍觀者惶恐不已,誰還敢唱反調(diào),忙帶著夏爾旦跌跌撞撞回去暫居地。
德爾問他:“你就這么放過他了?他們得罪的可是丑孋,你也不問問她的意見?”
宇文寞道:“夏爾旦四肢的骨頭都沒有了,這還不夠?”
骨頭沒了?德爾和龍芝不自覺望向丑孋,對方卻說聲回去,就不再理會他們。
“回去?我們不找那只異蛛了?”德爾有些詫異,宇文寞倒無所謂,說道:“線索都斷了,去哪里找?不如回去享受個回籠覺,我現(xiàn)在還覺得累呢?!?p> 龍芝卻道:“那你們先回去吧,我到丹房申請些筑橫丹?!?p> 去那做什么?宇文寞和德爾異口同聲,龍芝神秘兮兮地說:“現(xiàn)在沒人敢惹我們了不是?”
另兩人恍然大悟,忙取出筆紙列出個清單,交由她準(zhǔn)備好好彌補一番。
究極宮外,南奡和昆吾少年白瑪正準(zhǔn)備接受測評,結(jié)果被夏爾旦重傷的噩耗中斷。
安畢魯不可置信,等問清緣由,對丑孋的痛恨又上升一層高度,也更極盡所能的拉攏南奡。
然而對他的好意,對方卻婉言謝絕:“教授的美意南奡受寵若驚,只初入神域,我不想特立獨行,還望諸位長輩讓在下與同期弟子一并磨煉。”
眾人對他的謙卑有些惋惜,不過有丑孋這反面教材,倒覺得品行難得端正,更有招攬之意。
安畢魯青灰的臉皮急得泛紅,勸道:“你有心,但神域看重的是橫道,很明顯你的已經(jīng)超脫同期水平,不適合循循漸進(jìn),如果你執(zhí)意的話,恐怕會耽誤進(jìn)階!”
南奡不覺可惜,依舊堅持,安畢魯不愿和南氏正面沖突,就任其自行選擇。
然后輪到白瑪,他也如是所說。
最后是綺羅,她能通過補考純屬偶然,有心成為安畢魯名下的弟子,無奈資質(zhì)不足,只好悻悻說和前者同樣。
他們離開究極宮后,被領(lǐng)著分配宿舍,綺羅看著殘垣斷壁滿眼的驚駭疑惑,且身著校服的前輩更是各個邋里邋遢,終于忍不住問學(xué)姐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對方眼神凌厲,絕不是善類,可沒有發(fā)作,只是陰陽怪氣的告訴她:“你想知道是誰害得我們這么慘?那我告訴你,看見那邊的密林了嗎?答案就在那。但我勸你打消妄想,乖乖閉嘴,否則性命不比這件衣服貴重。”
綺羅望著她指的地方,覺得沒有不同,以為是刁難新人的手段,便沒有在意。
但入夜后,她看著那套臟亂的校服,無論如何也不愿穿在身上,聽窗外不時響起溪水流過的聲音,便悄悄起身去尋。
夜路本就難行,何況還經(jīng)歷過無情摧殘。
綺羅抱著臟衣步路蹣跚,奇怪水聲明明近在耳邊,卻無論如何也沾不到半滴水漬,一時慌亂被藤枝絆倒在地,位置不偏不倚,剛好在朵艷紅花前。
“血仙!居然是血仙花!”顯然她和陸瑱都認(rèn)得此物,也知道它的功效,忙伸手去折,其結(jié)果可想而知。
黑暗裂開潔白的縫隙,伸出肉色的花蕾偷襲向綺羅,窒息感瞬間讓其昏厥,繞云半縷自行纏繞束縛,妄圖為宿主掙開生門。
此時有光破土出現(xiàn),當(dāng)即割裂開花蕾,讓花魅嬰兒還沒吸吮到任何輔料,就被迫肉璧分離,連帶上面的鋸齒還在轉(zhuǎn)動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