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4 老夫人有約
綠翹點了點頭，跟著蕓姐兒往小轎走去。待走到小轎旁邊，綠翹對著轎子行禮道：“綠翹見過老夫人?！?p> 蕓姐兒道：“旁邊就是蘇堤，老夫人邀你往那邊走走?！?p> 綠翹應了，轎夫便抬著小轎往旁邊的蘇堤走去。綠翹心里忐忑，不知老夫人要問自己什么，自己又該如何作答。
等到了河邊，老夫人從轎子里出來。老夫人其實并不老，五十歲不到，腰板還很硬朗，走起路來腿腳帶風。
蕓姐兒在老夫人耳邊說了一句，老夫人看過來，問道：“你叫綠翹?！?p> “是，老夫人。”
“既然你是大郎派到這邊來的，想必很清楚大郎和她的關系，把家里的丫鬟都送出去了，我想知道，他們發(fā)展到了什么地步。”
“綠翹不明白老夫人在說什么，請老夫人明示?！本G翹應對起來還算有分寸。
老夫人看著綠翹，十歲左右的女孩兒，確實不懂什么，她轉身看著面前的河水，道：“那我便明確地問，希望你老實作答。”
綠翹應了聲“是”。
老夫人于是問道：“他們兩個人有沒有在一起過過夜？”
綠翹想都不用想，回道：“從未有過。”起碼她在的時候，李近仁沒有留過宿，而且，以幼薇的性格，若不是那次中毒，她是斷斷不可能跟男人發(fā)生什么的。
綠翹的聲音大而響亮，聽起來不像是說假，老夫人點了點頭。
“她，就是你服侍的小娘子還有沒有跟其他人交往過？”
綠翹道：“據(jù)奴婢所知，沒有。”
“聽說她跟一個叫做左名場的書記談論過婚嫁，可有這回事？”
綠翹道：“奴婢不知道此事?！?p> 老夫人瞇眼看向綠翹，通常這樣回答的，要么就是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的，要么就是真不知道，不知道這小丫頭屬于哪種。
接著，老夫人又道：“外面有傳，你家主子失過身?！?p> 綠翹道：“這個我知道原因，主子結拜的姐妹想嫁給左郎，但左郎想娶的是我家主子，于是她借機把我家主子推進湖里，當時情況很混亂，我家主子手臂露了出來，三娘就說沒看到我家主子手臂上有守宮砂，可能是失了身。這事一傳一傳就變了味?！?p> “為什么沒有守宮砂？”老夫人問道。
“主子說，她家窮，父親從來就沒想過要送她進宮，守宮砂那東西，也不是所有女孩子都點的。老夫人，我手臂上也沒點過守宮砂?！?p> 老夫人點頭，“那個左郎是揚州府的書記？”
“是的，老夫人?！?p> “調戲李參軍和寫情詩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綠翹搖頭說不知。老夫人又問了幾個問題，綠翹均表示不知道。老夫人疑竇再次生起，問道：“你在她身邊服侍了多久了？”
綠翹道：“一兩個月吧?！本G翹大致說了一個時間。老夫人驚訝道：“就是大郎從回鶻回來后的第一天就被派到這里來了?！?p> “是的?！?p> “這么說來，他們認識的時間已經(jīng)很久了，否則怎么可能一回來就派個丫鬟過來？”
沒人回答她，老夫人也沒指望她們能回答出來，她望著湖面，大風下，湖水翻起了漣漪，“我必須見見這個女孩?！崩戏蛉说馈?p> “你能不能把她約出來？”蕓姐兒問綠翹。
綠翹想，老夫人脾氣不怎么好，萬一等久了，等得她脾氣來了，阿姐與她相會，豈不是不好？于是道：“我試試?！?p> 蕓姐兒往旁邊的酒店一指，道：“那好，我們?nèi)ツ莻€酒店等，你把人帶到這里來。”
綠翹點頭，連忙往府衙走去，在府衙門口跟門口的衙役說了說，衙役便點頭進去了。過了一會兒，幼薇跟在衙役身后走出來。她走到綠翹面前問道：“不是說有人找我嗎？怎么是你？”
綠翹道：“是老夫人要見你，你跟我來?！?p> 幼薇疑惑地跟她往湖堤走，老夫人，誰呀？
綠翹看幼薇疑惑的樣子，道：“老夫人，就是郎君他娘，她說想見你?！?p> “李近仁的娘？”幼薇奇怪啊，她見自己做什么？“她找我有什么事嗎？”
“具體什么情況我也不知道，不過阿姐還是小心些好，老夫人脾氣大，不是好相與的人。她說會在酒店等你?！?p> 幼薇“哦”了一聲，沒怎么把綠翹的話放在心上。她沿著長長的街道往前走去，綠翹走在她身為。這條道上，不用說，比較好的酒店只有國香家開的那一家，來蘇堤漫步就能看到。幼薇已經(jīng)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從長安回來后，幼薇與國香很少見面，國香很忙，忙著打理家里的酒店莊園，所以即使見面也是匆匆聊幾句。不知道她有沒有在店里呢？
不知不覺就已經(jīng)到了酒店。綠翹在旁邊提醒道：“阿姐，到了，就是這家酒店。”
從門口進去，綠翹問掌柜的，說是一個老夫人約人見面，不知道在哪個房間，掌柜的聽聞，當即派人帶她們過去。
老夫人坐在貴賓房里等了一會兒，問蕓姐兒，“你說能約得出來么？”
蕓姐兒道：“能不能約得出來，綠翹都會來這里說一聲，老夫人只管等著吧，人很快就要到了?！?p> 正說著，就見伙計領著人進來了。走在前面的人穿官袍，戴官帽，玉帶勒出纖細的腰來。雖然穿的是男裝，老夫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一個美麗動人的女子。
臉上不施脂粉卻白嫩中透著霞粉，像熟透的水蜜桃，讓人恨不得咬一口，唇不點而紅，瑤鼻高而挺直，眼睛大而有神。
這長相，沒有江南女子那般婉約細膩，但是顯得大氣深沉。而且，看這長相，這女子應該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
這是老夫人對幼薇的第一印象。
殊不知，老夫人在打量幼薇，幼薇也在打量老夫人。四十多五十不到的年齡，長相是一般江南女子的婉約秀氣，但穿衣打扮偏于老氣嚴苛。
這樣的老太太，最會挑刺兒。
雙方各自在心里評判著對方。
幼薇走過去，很有禮貌地彎腰行了個禮，“老夫人相約，不知有何貴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