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一種同步的情況下,她感覺自己逐漸放松了下來。
她想起了自家的家鄉(xiāng),想起了來這里的目的,想起了很多……
突得一下!
算不準將龜殼立在了桌子上!所有的銅錢只發(fā)出了整齊劃一的叮得一聲,接著便寂靜無聲,連一絲一毫的余震余音都沒有。
而這一聲叮,將似乎已進入到深層意識的江蝎給喚醒。
江蝎嗯了一聲,略微迷茫的看了看四周,逐漸清醒過來。她的表情上還有點意猶未盡的感覺,只因她已許久沒有這樣放松了。
“過去、現(xiàn)在、將來,想先聽哪個呢?”算不準微笑道。
“將來吧?”
算不住輕彈龜殼,只見一枚銅錢從中跳了的出來,落到了他的掌心。他盯著銅錢看了一會兒。
“怎么樣?”江蝎有些期待,又有些緊張。
算不準咳咳兩聲,說道:“別著急啊。”
只見他從懷里掏出一本書來,現(xiàn)場翻閱了起來。
“這個標識是……嗯,第一百六十五頁,吉兇解讀……”他一邊翻閱,一邊喃喃自語。
在場人都驚呆了。
沒有誰見過算命先生當場翻書的。
“啊!找到了,是這個!”算不準驚喜的抬起頭,準備給江蝎解答,因為他已找到了答案。但他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在看著他。
他臉也不紅,心也不跳,好像沒事兒人似的說:“怎么了,因為我翻書,所以你們對我的權(quán)威性有所懷疑嗎?”
“我堂堂神算門傳人,難道還不足以讓你們無條件的信任我嗎?”
算不準義正言辭。
白興安無語道:“我有點不想算了?!?p> 劍十二靠在欄桿上轉(zhuǎn)著自己的戒指,頭也不抬的說:“我也覺得。等江蝎算完,我們就走吧?”
算不準嘿嘿一笑,說道:“算命的還是要看準不準,用什么方法又有什么差別呢?”
他左手掌心朝上,那枚銅錢飄了起來,而后他用右手對準銅錢拍了一掌,銅錢似砂礫般爆散開來,接著算不準喝到:“開!”
一股靈氣從四面匯聚而來,將銅錢爆散的砂礫給生生壓縮到了一起。
形成了一個微微發(fā)藍的“等”字。
“什……什么意思?”江蝎隱約有些猜測,但又不太確定。
算不準說道:“你若是等,則心想事成。若是急……”他一掌拍到那個字上。
字似乎承受不了壓力,而再次解體成了砂礫。
在場眾人一驚,只見四面八方突然涌出了無數(shù)紅色的靈氣,這些靈氣里,帶著無數(shù)暴虐、殘忍、恐怖、哀嚎、絕望的情緒。
砂礫在靈氣下再次成型。
這次是一個“死”字!
江蝎站起來,異常堅定的說:“不,我不能等。因為……”她沒說完,那是她的秘密,那也是她的堅持。
算不準左手托著死字,右手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下。
她臉色變了一變,雙手撐在桌子上,說道:“我不算將來了。我要算現(xiàn)在。”
“好!”
他也不多說,左手由掌化拳,一把攥住之后,死字消失,那枚銅錢又出現(xiàn)在他的手里。將銅錢放在龜殼中,再次搖晃,立住、彈殼,一枚新的銅錢又出現(xiàn)在了他的手里。
這一次他未查書,仍是左手托住浮起的銅錢,右手一掌拍下。
天地靈氣再次匯聚,這次出現(xiàn)的是一個“退”字。
江蝎愣住:“讓我等,現(xiàn)在又讓我退?”
“我若不退呢?”
算不準一捏一拍,又是死字!
這次她卻沒有剛才那么激動,她深吸一口氣,說道:“我不信命?!?p> 算不準笑道:“我也不信?!?p> 江蝎再次愣住:“你也不信?”
“不信?!?p> 算不準哈哈大笑:“你是不是想問,若你不信命,又為何要算命呢?我告訴你,若是信命,那就不必算命了。反正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算與不算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算命,自然是為了改命!”他眼神里突然出現(xiàn)了光芒,這股光芒里,充斥著朝氣和希望。
江蝎雙手合十,一拜之下,對著的算不準說:“請教如何改命?!?p> 算不準雙手將死字揉碎,站起身來朗聲道:“將來我也難說?,F(xiàn)下若你不想退,打贏我就行了?!?p> “真的?”
“真的?!?p> “好!”江蝎也不廢話,渾身上下金光暴起,朝算不準沖了過來!
見她勇猛的樣子,郝無情想到她剛到二十五樓時的嫵媚,自覺矛盾,忍不住問:“天仙,她到底是嫵媚,還是勇猛?。俊?p> 不知何時,大喇叭天仙已化為了人型。
她趴在郝無情的腦袋上,用雙手撐著自己的臉,兩條小腿一擺一擺的看著熱鬧。
聽到郝無情發(fā)問,她伸手捋了捋郝無情被夜風吹亂的發(fā)絲,笑道:“有的人長得很普通,但其實她的心里是很勇敢的。她去表現(xiàn)嫵媚,去打扮,并不代表她是一個嫵媚的人,而是她想變得嫵媚而已。她下了那么多的功夫,旁人只看到結(jié)果不太好,覺得她只是做作而已。但我從這里面卻是看到了她的主動?;蛟S在她心里,她想要就去追求,去嘗試,這和她修煉的路子是一致的,她內(nèi)心是非常勇敢堅強的?!?p> “額,”郝無情似懂非懂,繼續(xù)問道:“那她為什么想要變得嫵媚呢?”
天仙卻沒有回答他,只是笑瞇瞇的看了劍十二一眼。
劍十二此刻正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江蝎和算不準格斗,他的眼里,既有擔心,又有驕傲。
此時兩人激斗正酣。
如果沒有見過江蝎,你很難想象,一名身材瘦小的女子,打起來竟然有一種威猛無儔的大漢的感覺。
她渾身泛金,揮起一掌就往算不準的頭上拍去。
算不準大笑一聲來得好,反手一掌就對了上去。
兩掌相交,饒是算不準的手掌比江蝎大了一整圈,但竟被那小小手掌給拍得往后退了三步。
掌擊帶起了一圈圈透明的漣漪,震得四周桌椅滾爛破碎。
劍十二、白興安畢竟是修行者,倒也不懼這種余波沖擊。被算不準搬到一起,由商人和王大仙組成的人堆卻遭了殃。如同木屑被狂風拂過一般,四散而飛。好在酒樓欄桿夠高,也足夠結(jié)實。幾人翻滾著撞到欄桿上又彈了回來,東倒西歪散落一地。
白興安和劍十二對望一眼,飄到這些人旁,將他們一個一個拾了起來,往樓下送去。
修行者比斗,又何必讓這些普通人枉自送了性命呢?
郝無情、況歌卻比商人們幸運不少,因為有囡囡擋著。
囡囡剛已被激斗吵醒,雖然她不明白為什么場中這兩人在打架,但她也感覺到這比斗的余波郝無情等人難以承受。于是她主動變身成泥頭車熊體,一大坨蹲坐在那里,郝無情、況歌就趴在她背后,探出個腦袋看熱鬧。
比斗雖烈,但郝無情卻感覺到熊體溫暖而穩(wěn)定,她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江蝎一掌將算不準拍得后退之后,乘勝追擊,又是一掌拍了過去。
算不準不知怎得,往旁邊滑了一步,讓江蝎這一掌正好拍空。接著他用手刀反削江蝎肋下,手刀氣勁將衣物撕開一道裂縫,透出的肋下金光似乎要比其他地方的略微暗淡一些。氣刃削到身體上,打得金光微微一閃。盡管很快又恢復(fù)了原樣,甚至也不復(fù)之前的暗淡,但就這一下,卻讓江蝎的眉頭也微微一皺。
此時,劍十二、白江安已將人搬運完畢,他們也在全神貫注的關(guān)注著場上局勢。
見江蝎肋骨下的暗淡金光,劍十二指節(jié)突然因用力而發(fā)白,輕聲道:“他怎么會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