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大汗國七皇子
前面就是軟芳齋了,我得多買些糕點(diǎn),留著回去吃,嘿嘿,虧待誰也不能虧待我的肚子??!
老板娘很溫柔,裝了糕點(diǎn)又貼心的給我找了能手提的袋子讓我?guī)ё摺?p> 從軟芳齋出來我又分別去買了糖人和冰糖葫蘆,最后走到了醇意樓門口。
好久沒喝酒了啊……
“欸?齊兄,你怎么在這?”身后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這不是于海嘛!
“好巧好巧,海兄,青云,既然大家都在,不如進(jìn)去喝兩杯?這醇意樓啊,可是京城最好的酒樓!”我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于是乎,我和于海還有季青云便一同進(jìn)了醇意樓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
別說,這地方還真是雅致,有那點(diǎn)“意”的感覺,醇意樓這名字沒白叫!
而且啊,這“醇意”與“春意”二字是諧音,店家欲指別人喝了他家酒就會春風(fēng)拂面,沁心如意。
父親就愛喝酒,但是從不貪杯。
他說,美酒配美人是上上之選,可他從不出去廝混。
父親在時,也從不背著母親喝酒,都是左手?jǐn)堉赣H的腰肢,右手舉杯,喝完便去沐浴更衣,特別順從母親的話。
那時的我啊,可是嫌棄地不得了,總感覺渾身起雞皮疙瘩。
現(xiàn)在確實(shí)想見也見不著了啊,唉,世事難料啦。
我上一次喝酒還是什么時候?
是秋天吧,南風(fēng)起意之時,長街卷落一片的銀杏葉,我獨(dú)坐房檐,喝著阿裙打來的酒。
喝著喝著星子就爬上了山坡,漫天都是醉人的銀河。
那天,我從房檐上跌落下來,砸在干草堆上,突然就還慶幸自己還活著。
那時母親也還在,只是已經(jīng)臥床不起了。
她走的時候叫我過去,就囑咐了一句話,讓我好好活下去。
那是我最絕望的時候,我感覺生活已經(jīng)沒有了指望,每一刻都令人窒息。
我甚至為母親感到高興,起碼,不用活著再受罪了啊。
“客官,您的酒來了!”于海和季青云已經(jīng)點(diǎn)好了單,小二很快就把吃食端了上來,“這是您的小菜!幾位客官請慢用!”
害!什么死不死的,現(xiàn)在的我不是很好嗎?今朝有酒今朝醉,今天不醉不歸!
“對了,海兄你來醇意樓原是為了何事?”我喝了口酒,看向于海。
于海罵道:“還不都是沈老頭那個老家伙,拿我當(dāng)兒子使喚!這不,又說自己渴了,非得喝口醇意樓的酒才行,我信了他的邪才出來的!”
“哈哈哈哈哈,”季青云沒憋住笑,看著于海的臉色一點(diǎn)一點(diǎn)變黑才勉強(qiáng)停住,又問我們,“沈老頭是誰?”
“沈伯是火頭軍的頭兒,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看他年紀(jì)應(yīng)是軍中最老的,一般人都叫他‘沈伯’。”
季青云聞言轉(zhuǎn)頭看了一眼于海。
哈哈哈哈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不用在意,全軍也就海兄敢這么稱呼沈伯,有空你去火頭軍營瞧瞧,除了他,沒人敢這么放肆。”說完我又喝了口酒,紅暈隨笑意染上面頰。
不知過了多久,我們都喝趴下了,于海去找店家再提兩壺酒回去給沈伯,季青云出去叫馬車了,我倒在酒桌上,昏昏欲睡。
忽然有個人把我打橫抱了起來,恍惚中是一張極俊美的臉,好像在哪見過……
等我再次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張床上,而我所在的屋子非常陌生,根本不是我之前定的客房。
這是哪?!
不會吧,難道是有人趁我喝醉劫色?
……不過我好像沒啥事,就是頭疼的不行,昨晚真是喝斷片了。
于海呢?季青云呢?
我強(qiáng)忍著頭痛下床,扶著桌子一路到了門口。
結(jié)果腿一軟,栽在了地上。
“……”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啊,我受不了啦!
許是老天爺聽見了我的心聲,下一秒門就開了。
是……上次在綾羅居那個人。
“你怎么在這?你還好嗎?”他連忙蹲下身,查看我有沒有傷到,確認(rèn)無礙后又將我小心翼翼地扶起。
媽呀,我祖墳是冒青煙了嗎?這樣的好男人上哪兒找去?!
眼前的這位……真是小女子的上上之選啊。
“來,把這個喝了,能緩解你的頭痛,喝了那么多酒,第二天一定不好受?!惫拥淖煲粡堃缓希腋杏X我又要醉了。
醒醒!祁晚星,你就這點(diǎn)出息?!看見美男就走不動道了?!
“謝謝,”我漸漸回到床邊坐下,抬頭問他,“敢問公子尊名?”
“鄙人廖澤同,昨夜在醇意樓看到姑娘孤身一人倒在桌上,恐有不測,冒昧帶姑娘來此,還請姑娘恕罪!”此人風(fēng)度翩翩,當(dāng)真是好兒郎!
“讓公子見笑了,小女子昨夜確是喝多了,可能有些不雅,”我有點(diǎn)不好意思,“只是還想請問公子,如何得知我是女兒身?”
對方看起來不是很理解我的問題,猶豫半響才告訴我,他昨天路過的時候我就是一個人披散著頭發(fā)倒在桌子上,他才去看的,也沒想到居然是我。
“你居然還記得我?!”就我這相貌平平身材平平的……身上并無半點(diǎn)過人之處能讓人印象深刻的啊!
難道……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我美好的靈魂?!
嗚嗚嗚不可能啊他一定是騙人的嗚嗚嗚讓我再醉一會兒。
等等!他過去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散著頭發(fā)了?肯定是我喝酒后胡亂抓的,那要是被于海和季青云看見了,那以后再想在他們面前樹立高大威猛的形象可就難了!
畢竟我……也還算秀氣。啊哈哈。
“你怎么了?”廖澤同有些好笑地看著我,“愣神半天了,咱們不是剛在綾羅居門口見過面嗎?”
“廖公子,大恩不言謝,小女想請求公子一件事!”我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說來聽聽?!?p> “我是女兒身的事——目前只有你知道,還請廖公子代為保密!”我下意識向他做了個輯。
其實(shí)我的身份林上也知道,只不過眼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暫時不用他知道的好。
“這個嘛,自然。只是我能替你保密多久,就要看你的表現(xiàn)了。”廖澤同笑道。
“姑娘芳名?”
“齊……晚星?!?p> ……
不得不說,這廖澤同生得就是好看,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我與他走在長街,總有些女子頻頻回頭,有的還邊看邊竊竊私語。
而廖澤同看起來倒是渾不在意,許是早已習(xí)慣了吧。
“廖公子,你是哪里人啊?”我沒話找話。
“我是大汗國七皇子。”廖澤同語氣淡淡,像是對自己的身份不是很悅的樣子。
而我已經(jīng)震驚地站在原地,一步都邁不出去,大汗國?還是皇子?!
我撿了個啥呀?!看見人家美貌就往上撲,結(jié)果絲毫不知眼前的是惡龍。
關(guān)鍵是這等身份是能隨便說出來的嗎?!我都尚且偽裝自己的真實(shí)名諱,他是一點(diǎn)不避著外人?。?p> 我還沒檢討完自己,旁邊這人又說話了:“不過我不是大汗親生的,我只是養(yǎng)子,我原是姑蘇人,后來母親隨繼父改嫁北方,誰知北方戰(zhàn)亂四起,不久后我就成了孤兒,是大汗可憐我收我做了義子?!?p> 原來如此,我說他長得怎么跟那些大汗人差別這么大呢!
誰人不知自經(jīng)幾年前的那場大汗與凌原的交戰(zhàn),凌原國為此耗費(fèi)了多少人力物力,更重要的是還搭上了我父親,最后戰(zhàn)爭也只是持平,凌原國獻(xiàn)禮求和為終,這屈辱,雖然凌原百姓不說,但也是彼此心知肚明的,誰不在暗地里罵??!
廖澤同這般行事,可真是……無所畏啊。
“廖公子與我如此這般坦誠相待,真是信任小女,不知七皇子此次前來凌原是為何事?如果有能幫的上忙的,還望公子不必客氣,盡管開口?!蔽姨痤^對他客氣地笑笑。
盡管大汗國的人同我有殺父之仇,眼下也決然不是隨意發(fā)難的時機(jī)。而這位七皇子專挑我們遠(yuǎn)邊軍和北部平丘國打完仗之后來凌原國,不知所安何心,況且平丘國正與大汗國是鄰國,兩國地勢相同,居民習(xí)慣相近,無非是統(tǒng)治者不一罷了。
廖澤同聽出我話外的意思,站在首飾攤的腳步挪了挪,往另一個方向走去,微不可聞地輕笑:“那依晚星之見,我身為大汗國派來的大使,來此應(yīng)為何事?”
真是大汗使者啊,看來廖澤同一開始就沒打算隱瞞自己的身份,他進(jìn)京的消息恐怕早已上報給朝廷,覲見是早晚的事情。那么他這次前來只能是……
“大汗國是想吞并平丘?”依我之見,平丘國雖然交戰(zhàn)被重創(chuàng),可尚有喘息之力,單憑大汗國無法完全吃掉這一塊肥肉,所以是打算和凌原合作?
凌原國國力其實(shí)并不弱,可惜常有奸臣伴君側(cè),我父親的死因也一定與其有關(guān)……要想探查真相,要從兩方下手。
正當(dāng)我還在思考,廖澤同突然停下不走了,轉(zhuǎn)過身一字一句道:“你我身份有別,不便與姑娘詳談。”
“你……”我被堵到?jīng)]話說,他這是氣我剛才用他身份跟他拉開距離呢。
“廖公子,”我努力面中帶笑,“偶爾透露一下給剛認(rèn)識的朋友,也無妨的。況且你這是第一次來凌原京城吧,小女正好可以帶你四下逛逛,別生分了。”
“我不是第一次來,無須姑娘帶路,既是有緣,不妨將這風(fēng)車贈與姑娘?!闭f著他從身后掏出不知何時跟商販買來的風(fēng)車遞予我手上,我探頭一看,他身后剛走過一個買風(fēng)車的小販。
敢情轉(zhuǎn)了半天送我支風(fēng)車,我什么信息也沒套到……這家伙還是挺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