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傅燼邪的脆弱
姜慈無比清晰,她現(xiàn)在在夢里,夢回了她之前的生活。
夢里的她很幸福,她倚在躺椅上懶洋洋的曬太陽,不遠(yuǎn)處的笨蛋老公還有寶貝兒子正在草坪上玩鬧。
一大一小爭搶著朝她奔來,夢里畫面不是很清楚,但是她能感受到傅燼邪周身洋溢的溫暖還有幸福感,這個夢很甜。
可畫面突然轉(zhuǎn)變,到了一座墓園。
天幕陰沉,往常清冷的學(xué)霸,一身黑色西服革履身姿挺拔,依舊清冷。
霍臣肆單膝跪在墓前,手指撫摸著墓碑,難得的情感流露,姜慈感受到的卻是無邊的哀痛。
悲愴感襲入,那照片上的花季女孩,已經(jīng)永遠(yuǎn)離開了世間。
夜晚的墓地,獨留他一人,孤寂空廖。
斷斷續(xù)續(xù)的夢境,姜慈好似看到了年少的傅燼邪。
耷拉的頭發(fā),完全遮住了他的眉眼,姜慈分辨不出他的年紀(jì),不知這是不是高中時期的傅燼邪。
還是那副全黑的裝扮,仿若暗夜的行者,無端生出一種與世隔絕的悲哀,游走在不屬于自己的人間。
他孑然一身,身邊沒有朋友,一個人走在夜晚的街道。
嘴角上叼著的煙,一根抽完緊接著下一根,毫不間斷。
她從來都沒見過傅燼邪如此的模樣,她只知傅燼邪會抽煙,但有節(jié)制。
無論是以前重逢在一起之后,還是重回高中,傅燼邪都不會在她面前吸煙。
每每看到她,他都會將煙掐滅。
這場夢來的毫無根據(jù),緊緊揪著姜慈的心。
固然在夢中,她都能悉知傅燼邪的愴然,無依。
他好似在發(fā)泄,試圖用這種極端的方式填補他內(nèi)心的空洞,試圖麻痹自己,試圖抓住他漂泊的靈魂。
姜慈不知,他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到底是誰讓笨蛋老公喪失了快樂,不再留戀人世間那般決然。
她見他走著走著,竟到了寧瀾別苑,可他沒有走到她的別苑門前。
而是站在不遠(yuǎn)處的花園里,他的身子對著她的房子,仰頭看著樓上那處亮著的暖燈。
嘴角叼著的煙頭處,煙霧肆意的搖擺著,他雙手插在黑衣口袋里,不算筆直的站著,整個人看起來頹然的不像話。
可那晚風(fēng)肆虐,不算適宜的掀起了遮蓋他眉眼的頭發(fā)。
藏在暗處的那雙眸子顯露出來,卻是出奇的深邃明亮。
天空突然出現(xiàn)了閃電,風(fēng)愈加的猖狂,拍打著他的凌亂的頭發(fā),別苑里的行人都愈加的稀少。
只有他巋然不動,樹影婆娑,樹枝都被刮斷了,驟雨連天。
可他始終站在雨簾中,嘴角還叼著那支,濕噠噠沒抽完的半根煙。
連同他這個人,都混入了那場暴雨,與那寂滅的夜融為一體。
姜慈的心都跟猛地瑟縮著,手指突然抖動了一下。
“姜慈,姜慈?!?p> “姜慈?!?p> 低聲喑啞的呼喚,不似傅燼邪平常的聲音。
但,姜慈就是知道是他。
眼皮好沉,姜慈眉心微蹙,耳邊的聲聲呼喚還未停下。
姜慈睜開了眼睛,半瞇著,眼皮依舊很沉。
對上的那雙眸子好像歷經(jīng)了滄桑,眼眶里紅絲如血。
“傅……”姜慈開口,竟發(fā)現(xiàn)她的聲音如此嘶啞,嗓子刺痛。
聲音細(xì)小的好像失聲了一樣。
“你醒了,醒了。”傅燼邪哭啞著,眼淚跟不要錢一樣,簌簌往下落。
姜慈欲要抬手,可胳膊癱軟的抬不起來。
“我沒事?!?p> “不難過了。”每發(fā)一個音,姜慈的嗓子就刺痛一下,可她毫不在意。
傅燼邪捧起姜慈的胳膊,讓她的手觸摸著他的臉。
“不要說話。”
“你嗓子會疼。”他輕聲道,可傅燼邪的嗓子聽起來,也只比姜慈好那么一點點。
他的臉龐蹭著姜慈的手掌,悶聲用姜慈的手遮蓋住他的眉眼。
姜慈沒說話,她感到他身體的顫抖,肩膀的抖動。
她的手間是傅燼邪溫?zé)岬臏I水。
眼睛疲軟酸疼,身體更是難受,可卻絲毫比不上她心里的難受。
淚水沿著姜慈的眼角滾滾而下。
這時,門被人輕手輕腳的打開了,他的手上還提著補品,門口的人看到了病床前的場景。
目睹了傅燼邪的脆弱。
在他印象里,他認(rèn)識的傅燼邪是最為孤傲不羈。
他忽的想起了,姜慈落水時傅燼邪的瘋狂。
想到了,傅燼邪為姜慈做的種種。
傅燼邪的眼里好像只容得下姜慈一人,好像姜慈就是他的生命。
他深知,自己做不到這些。
他更不敢相信,會有一個人喜歡一個人到如此地步,他恨自己的無奈,更嫌棄自己對姜慈的喜歡不過爾爾。
他原本想守在姜慈身邊,只守著她就行。
可看到傅燼邪的深意,自卑感沖擊著他心底深處。
姜慈是他配不上的女孩。
就憑傅燼邪對姜慈的守護(hù),他這點執(zhí)著根本不算什么。
剜心之痛,不過如此。
不是愛而不得,是愛都配不上。
他明白,是時候放下了。
配不上,那今后就不該存著一丁點其他的心思。
他小心翼翼地放下了補品,輕聲關(guān)了病房門,留給他們二人獨有的一方天地。
他撫上自己的眼下,一抹濕潤在指尖化開。
門內(nèi)門外,終究是釋然了……
混沌臺球廳
“滾出來!”
“你他媽趕緊滾出來!”
臺球廳正在營業(yè),夏皇直接沖進(jìn)里面一個個包間,扯著嗓子喊著。
巨阿達(dá)從其中一個包間走了出來,輕飄飄一句話,倪著夏皇“到我這撒野來了?”
夏皇的火氣被點的更燃了,“我艸!”
“我他媽打死你!”
夏皇猛地出拳,巨阿達(dá)的臉被打偏,身子都晃悠了幾下才穩(wěn)住。
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聲音也染上了怒氣,“艸!你犯病了?”
“我犯???”
“我看是你有病,你看上了個什么玩意?”
“賤人看賤人,怪不得能看對眼,你他媽就是犯賤!”
夏皇指點著巨阿達(dá),眼里噴出的火好像馬上就要把巨阿達(dá)燃滅。
巨阿達(dá)咬著牙,忽的扯住夏皇的衣服,“艸!你把嘴放干凈點!”
“你看我不順眼,跟阿梨有什么關(guān)系。”
夏皇嗤聲一笑,“現(xiàn)在了,你還幫著賤人說話。”
巨阿達(dá)攥著夏皇的衣服,猛地把他甩到墻上,他怒斥“夏皇,你他媽今兒就是找打來的?”
“別他媽廢話?!毕幕室蝗瓝粼诰薨⑦_(dá)的腹部。
兩人徹底廝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