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鳩愣愣地看著安德森,看了一會兒,然后‘嗤’地一聲笑了起來。
“賠償?原諒?”
“沒錯!這是挽回我們的聲譽,不讓事態(tài)繼續(xù)惡化的唯一辦法!”安德森說到。
“那他們殺了我們的人,又該怎么賠償?”斑鳩問到。
“他們沒有殺人!你們不是完好無損地回來了嗎?”
“哈!”斑鳩冷笑了一下,說到:“這次我們三個沒有死,難道是因為他們的仁慈嗎?自他們來到這片大陸以來,每一天都有成堆成堆的印第安人死去,難道你看不見嗎?你安德森本來居住在馬薩諸塞,為什么會來到這里,難道是因為你喜歡過這種原始部落的生活嗎?”
“好了,斑鳩,不要扯這些歷史舊賬!沒錯,他們殺了很多印第安人,可是印第安人同樣也殺了很多白人。你不要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失去了理智。說實話,難道我們就一點錯都沒有嗎?你總是在指摘他們的錯誤,難道我們就不該反省反省嗎?”
“我反省過了!”斑鳩將自己的凳子往后移了一點,這樣他可以靠在身后的墻壁上,將自己的腿翹起來,擱在桌案上,讓自己舒服一點?!拔颐恳惶於挤词∪危》词矸词∪?,我還是覺得自己把他們想得太好了!”
“斑鳩!”安德森被斑鳩傲慢的態(tài)度給激怒了,一拳擂在桌面,發(fā)出‘咚’的一聲巨響?!澳悴灰詾樽约河惺畮讞l槍就可以目中無人!白人的手中,有幾萬條槍,并且如果他們需要,隨時可以再造幾萬條出來!你打得過他們嗎?”
“這就對了,你直接說打仗就好了!別跟我扯什么‘反省’和‘仁慈’!打不打得過那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來考慮!”斑鳩說到。
“斑鳩!”安德森氣得胸膛都劇烈地起伏著,指著斑鳩,半天都說不出下句話來。
“提前和你打聲招呼,在將來,我會殺更多的人,會搶更多的東西。你最好先做好心理準備!”斑鳩笑著說到。
他風平浪靜地從腰間摸出左輪來,耍了個不怎么漂亮的槍花,朝著另外一邊的墻壁上,假裝開了幾槍。
嘴里發(fā)出“砰!砰!砰!”的聲音。
“你……!”安德森氣得伸出手指,指著斑鳩狠狠地點了又點,最后摔門而去。
斑鳩在他身后哈哈大笑。
不料安德森又回轉了回來,看得出來,他在強壓著胸中的怒氣。竭盡全力平靜地說:“斑鳩!不管怎樣,我還是會盡力去協(xié)調!放下仇恨吧,斑鳩!”
“放不下!”斑鳩也平靜地回答到。
“過去的都已經(jīng)過去了,咱們要面向未來!只要平靜地與白人融合,印第安人也可以擁有一個美好的未來的!”
“我不信!”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會努力去促成的。戰(zhàn)爭,是最差最差的選項,我們打不過他們的!我只想最后再問一句,如果將來有一天,白人向我們道歉,你會原諒他們嗎?”
“不原諒!”斑鳩回答得沒有絲毫遲疑。
安德森再次摔門而去!
斑鳩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原諒?
如果一句道歉就可以抹平三百年來印第安人受盡的屈辱和苦難,讓印第安人選擇原諒,那只能說明,這個民族,就他媽活該滅亡!
再說了,即便是道歉,也該讓馬丁-范布倫來!
讓威廉-哈里森來!
讓約翰-泰勒來!
甚至讓亞伯拉罕-林肯來!
你安德森算什么東西?
……
安德森怒氣沖沖地從斑鳩的屋子離開,一路上遇見鸚鵡向他打招呼,他都裝著沒有聽見。
在這個部落里,他最想拉攏的人就是鸚鵡。
可是現(xiàn)在,他不要了!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抓起桌上的筆,就‘沙沙沙’地寫起字來。
“親愛的錢德勒!”
“你真應該馬上過來看看,這個荒唐的部落到底有一個多么荒唐的酋長!”
“他簡直是一只狡詐而又不自量力的獨狼!他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要與白人開戰(zhàn)!他竟然天真的認為,可以在白人的包圍下建立一個屬于印第安人的國度!”
“他滿腦子都是瘋狂而不切實際的想法,并且像瘟疫一樣,將他的想法傳遞給了他的部落里的所有人!”
“你相信嗎?他寫了一本《猛回頭》的書,讓部落里每個人,不論是識字還是不識字的人,每天都要背誦!”
“他還說將來他要率軍去俄勒岡,征服加利福利亞,讓洛基山成為印第安人最強大的屏障!”
“他說要以密西西比河為界,與白人隔河而治!”
“最荒謬的是,這里的每個人都崇拜他,竟然覺得他說的都是對的!哦,我的上帝!我?guī)淼哪莻€名叫穆勒的助手,現(xiàn)在好像被他洗腦了,竟然主動地加入了他們的陣營!他現(xiàn)在是正紅旗的旗人!耶穌啊,你一定要懲罰這個異端!”
“我簡直不敢相信,他們的腦子里難道都是shit嗎?”
“我不得不承認,我在這里的訓練并沒有達到理想的效果!上帝??!我千辛萬苦教會他們持槍作戰(zhàn),可是他們卻寧愿拿著石頭和弓箭來戰(zhàn)斗!你能想象嗎?兩個火槍手里混進去幾個投石兵,這是一副怎樣的荒唐畫面?。 ?p> “我很遺憾地向你稟報這個消息:我企圖說服他向白人賠償?shù)膰L試失敗了!我早該想到,他這種滿腦子都是不切實際幻想的狂妄的精神病患者,不可能答應這種條件的?!?p> “我也強烈的反對將他拉入我們與白人的談判中,他一定會攪黃我們和白人之間的和平協(xié)議的!說不定,他甚至會反過來要求白人向他賠償!這完全是有可能的!”
“我建議還是像上次一樣,我們先和白人達成賠償協(xié)議,然后再由我們向其它部落攤銷。這需要你墊付一筆資金,但是為了和平,我覺得這是唯一具有可行性的方案?!?p> “最后,請代我想海倫問好。聽說她很快就要過來,我簡直有些迫不及待了!我想她想得都快要瘋了——別告訴阿蓮娜!”
“差點忘了問,你什么時候過來?這個部落現(xiàn)在就像是成熟的桃子一樣,如果你再不過來采摘,他就要掉在地上腐爛了!”
安德森用三分鐘就寫好了一封信,然后將它裝進信封,將它交給灰狗。
現(xiàn)在,灰狗已經(jīng)成為了他最信任的助手。反而是他最初帶來的那幾個人,要么已經(jīng)投靠到了那一面八色旗幟陣營下,要么還在遮遮掩掩扭扭捏捏。
“灰狗,替我將這封信送給大樹上尉!”安德森拍了拍灰狗的肩膀,以示欣賞和重視。
灰狗用安德森所教授的,最標準的立正和敬禮姿勢回應了他。
“是!”
橙黃橘綠S
據(jù)說《赤心巡天》上架的時候首訂只有50? 我大受震撼,也深受激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