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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第安人要逆天

第十五章 做一個壞人吧

印第安人要逆天 橙黃橘綠S 2129 2022-06-20 10:00:00

  河貍用了足足十秒鐘,才從驚愕中反應過來。

  他看著哈里森倒下,額頭上一個巨大的血洞。

  他盯著那個血洞又看了十秒鐘。

  然后才抬起頭來,看著斑鳩。

  “為什么?”

  他似乎聽見斑鳩在回答他什么??墒欠兜卤葼柼匾呀浰懒恕?p>  十萬美元已經沒有了!

  無論斑鳩在說什么,都不會是他想要的答案。

  他一下子瘋狂地跳了起來,跳到斑鳩的身邊,不管不顧地緊緊抓住斑鳩的手臂,拼命的搖晃著。

  口中大聲地嚷到:“為什么?你為什么要殺他?你為什么要殺他?”

  “斑鳩!他是范德比爾特!”

  “你殺的是十萬美元!十萬美元??!”

  ……

  斑鳩掙脫了瘋狂的河貍,朝山坡下走去。

  一路上經過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白人尸體。

  山風里帶著血腥和硝煙的味道,他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殺戮是治愈創(chuàng)傷的良藥。

  只有敵人的尸體,才能冷卻沸騰的血液,才能安撫他顫栗的靈魂。

  河貍從身后追了上來,“斑鳩!你告訴我,你為什么要殺他??。繛槭裁??”

  如果可以將‘莫名其妙’做一個量化的話,也許,失去了十萬美元的河貍比那位死去的哈里森更莫名其妙一些。

  “我為什么要殺他?”斑鳩在一具尸體面前停下了腳步。

  “因為——”他自問自答地說到。

  “——因為,我也和那些白人一樣,是個殘暴、冷血、虛偽、言而無信、自私自利、出爾反爾的人?。 ?p>  “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拿槍對著我的人,不管他是姓范德比爾特還是姓富蘭克林!”

  “不管他是出十萬美元,還是一百萬美元!”

  “我殺他們,就跟他們殺我們一樣!”

  “他們既然說我們是野獸,那我就得做好這個野獸。不然,豈非讓他們失望?”

  河貍愣在原地,等斑鳩都快要走到河灘上了,才慘嚎了一聲。

  “十萬美元!我的十萬美元啊!”

  他一邊大哭,一邊扒拉地上的尸體。

  將尸體上所有他看中的東西都揣進了自己腰間的麻布口袋中。

  這條麻布口袋,在剛才最危險的時候他都沒有放手。

  斑鳩將槍背在自己的背上。

  “河貍,你他媽就是個虛偽無恥的小人!”斑鳩沖著山坡上翻尸體的河貍大叫到。

  “好好活下去吧,小人!”

  “我們會再見面的!”

  ……

  在河灘上那一堆已經熄滅的篝火不遠處,一群印第安人坐在地上休息。

  他們的雙手被反綁在背后,每個人的脖子上都帶著一根樹杈,樹杈將前后兩個印第安人串聯(lián)在一起,這讓他們不可能逃跑。

  他們無論男女,都只在身下裹了一條短短的裙布。

  有一個女人已經死了,但是她還是和另外一個老人用樹杈連在一起。

  斑鳩掏出從白人尸體上搜索到的短刀,將他們脖子上和手上的繩索解開。

  “你們都自由了!”

  “回家去吧!”

  每解開一個人,他都這樣說一句。

  解開到第十幾個人的時候,他的眼淚終究還是忍不住流了下來。

  眼前的情況,實在是太慘了!

  有一句話他沒有說,但是他知道。即便是解開了他們的繩索,他們也回不去家了。

  印第安人的家,已經沒有了!

  逃得過了今天,也逃不過明天!

  “先生!”一個被解開了繩索的中年印第安人站了起來,他的腰佝僂著,斑鳩一眼就看出來了,他的肋骨被打斷了。

  “謝謝你,先生!”那個印第安人說到。

  “不用謝!”斑鳩蠕動著嘴唇,模模糊糊地回答到。

  “讓我跟著你吧,先生!”那個印第安人說到?!澳憧?,我很強壯,我能干活,也還能戰(zhàn)斗!”

  仿佛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話,這個印第安人做了一個戰(zhàn)舞的動作。

  然后便哐地一聲倒在了地上。

  他努力掙扎著想要爬起來,但是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先生,我還能干活,讓我跟著你吧!”他倒在地上,可憐巴巴地看著斑鳩。

  斑鳩正在為一個小印第安人解開繩索。

  那個小印第安人是個男孩兒,大約只有七八歲的樣子,瘦弱得跟皮包骨似的。

  只是他的眼睛依然是清澈的,看著斑鳩將他解救了出來,他還朝斑鳩笑了一下。

  “謝謝你,叔叔!”

  “好了,回家吧,孩子!”斑鳩拍了拍他的頭。

  大約用了十多分鐘,斑鳩才將這一堆印第安人從繩索下解救了出來。

  其中大半都是成年男子,沒有老人,很少有女人,只有一個孩子。

  他們都是獵物,孱弱者早已經死在了半路上,根本沒有機會活到現(xiàn)在。

  斑鳩站在他們面前,卻沒有一絲一毫欣喜。

  從某種意義上,這些人得救了。

  但是,也許……在明天,或者后天,他們就會重新被白人抓起來。

  死,是他們唯一的命運。

  斑鳩想對他們說點什么,可是想了很久,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這一群人,同他一樣,沒有一絲一毫欣喜。

  他們麻木地看著斑鳩。

  那個小印第安人抓起地上的青草,在往自己的嘴巴里塞。

  那個肋骨斷了的中年印第安人,還跪在隊伍中,喃喃地乞求斑鳩能收下他做奴隸。

  那個印第安女人,胸前耷拉著干癟的東西,假裝自己懷里抱著嬰兒,還在吃吃地笑著,哼著誰也聽不懂的歌謠。

  ……

  山谷里靜默得就像是沒有人一樣。

  斑鳩轉身走了好幾步。

  又停了好幾步。

  最后他終于大踏步地重新走了回來。

  朝著這一群沉默的印第安人,大聲吼了起來。

  “都他媽的愣著干什么?趕緊給老子起來!”

  “跟老子走!”

  “老子帶著你們,去找一個吃得飽,穿得暖,再也不用受人欺辱的地方!”

  斑鳩大吼著,手里拿著樹枝,抽打在那些人的身上。

  直到此時,人群中才傳來嗚嗚的哭聲。

  ……

  “哭哭哭!就知道哭!別哭了!哭有什么用!”

  山谷里響起斑鳩憤怒地咆哮聲。

  “去!去把槍撿起來!”

  “扒下他們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

  “食物和錢統(tǒng)統(tǒng)都給老子交上來!誰要是敢私藏,老子打斷他的腿!”

  河貍站在山坡上,看著斑鳩像一條憤怒的公牛一樣左沖右突。

  那笨拙的樣子,讓河貍大笑不已。

  完全就是個生瓜蛋子嘛!

  笑著笑著,眼眶就濕潤了起來。

  草!這硝煙和鮮血的味道,怎這么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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