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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馬九斤

第78章小九回來了

響馬九斤 谷天一 3136 2022-07-27 20:59:21

  九斤手指朝著常義點了點:“咱們兄弟之間,沒那些彎彎繞,手高眼低的事兒在咱們之間不存在。

  你和蔡興、牛武護送金毛幾千里,本就是大功一件,論武功你們不如李東,論謀略不及宋先生。

  但你們有一樣他們比不了,守家和押送。

  金毛乃萬人敵,一旦被各方勢力探知,就會惹來無盡的麻煩。

  車上金銀和種子,足以富甲一方,只有你們才能在盜匪橫行的今天,安全押送六千里。

  咱們兄弟之間,沒有什么承諾,只有一樣,福禍相依,生死共擔(dān)。”

  蔡興、常義、牛武激動喊道:“福禍相依,生死共擔(dān)?!?p>  “還有我,我也生死共擔(dān),”巴彥驅(qū)馬上前高舉拳頭說道。

  九斤伸手拍拍他堅硬的肩膀說:“好,加你一個兄弟,以后咱們家里的馬都歸你伺候?!?p>  “啊~,那不是馬夫嗎?”

  “不是馬夫,是掃地僧?!?p>  “掃地僧?是個和尚?也是咱們兄弟嗎?”

  蔡興笑道:“是咱們青云印書坊刊行的書,叫天龍八部,以后喂馬時多學(xué)字,會讀書了你就能看,好看的很吶?!?p>  “喂馬還要讀書認字?”

  “當然,咱們六師兄當廚子,還會寫八股吶?!?p>  “八股不是考官的嗎?”

  “在咱們山上,只能當廚子?!?p>  當夜幕低垂,繁星點點之時,九斤等人抵達了西河鎮(zhèn)。

  望著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集鎮(zhèn),眾人心里都有些五味雜陳,除了金毛和巴彥。

  西河鎮(zhèn)的人讓九斤傷心過,當年被錦衣衛(wèi)鎖拿,西河鎮(zhèn)已經(jīng)豐衣足食的上萬人,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旁觀,包括那些不再挑水上山,分得田地的佃戶。

  離開一年半,再次返回這從小長大的地方,頗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覺。

  西門外高高豎起的巡檢大旗,在春寒料峭的風(fēng)中搖擺,旁邊五間磚瓦房門口掛著燈籠。

  兩個身穿破夾襖的幫閑正抄手蹲在門口,身后倚著墻還有兩根長矛。

  西城門開著一半,看進去街道沒有人流,店鋪大都關(guān)門打烊,與九斤走時的‘不夜城’差之千里。

  金毛騎在大牯牛背上來到九斤身邊,揚起下巴發(fā)出‘嚯嚯,嚯’的聲音。

  金毛高近兩米五,重三百八十斤,加上成天背著九十八斤的大砍刀,沒有馬能馱它。

  這年月,大牯牛和母牛都是寶貝,大戶人家視其為家境殷實的象征。

  九斤用移植樹木的協(xié)約,從范家換得這五歲的大牯牛,這頭脾氣暴躁的種牛見了金毛,卻表現(xiàn)的無比溫順,死心塌地做了金毛的坐騎。

  聽到金毛吆喝,九斤知他問干嘛不進去,九斤說:“你戴好斗笠放下黑紗,咱就進鎮(zhèn)子?!?p>  金毛出山走了幾千里,習(xí)慣了遮頭掩面,趕緊拿起大斗笠戴好,放下黑紗擋住巨臉。

  車馬啟程,馬蹄鑾鈴陣陣,兩個值守的巡檢幫閑起身,拿著長矛晃悠到路中間:“停下查驗?!?p>  牛武在前面大車上,拉著一千斤土豆。

  看著來到近前的巡檢幫閑,氣笑了:“張勝,高成,你們一年沒挨揍,皮癢了是吧,還查驗,去吧,看看騎馬的是誰。”

  “哎吆~,牛哥,活著回來了?”

  牛武舉起鞭子作勢要打:“找抽的吧,作死不攔著你,睜開老鼠眼瞅瞅?!?p>  “媽呀,半神回來啦,我的天,回來啦~”

  “娘哎~,小道長回來啦,快跑吧~”兩人慘叫著,扔了長矛,扭頭就往鎮(zhèn)里跑。

  高成摔了個大跟頭,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手腳亂刨爬起來玩命的跑。

  不跑不成啊,這十里八鄉(xiāng)的半大小子,沒有不怕九斤和李東的。

  李東五歲開始‘操練娃娃兵’,少有孩子沒被他揍過,早就從小揍出陰影了。

  小九是道長,那是‘半神’之人,點石成金殺人如麻,連錦衣衛(wèi)都能活劈的主,不跑能行嗎。

  兩人一路慘嚎,像被狼攆了似的跑進鎮(zhèn)子,整個鎮(zhèn)子頓時雞飛狗跳。

  沿街商鋪二樓紛紛亮起燭火,有膽大的推開窗戶向外觀瞧。

  鎮(zhèn)公所二樓,正在翻閱賬目的沈江維聽到大街上的喊聲,眉頭緊皺。

  巡檢幫閑經(jīng)常喝酒鬧事,府城里的混混痞子沒事兒就來晃蕩,嚇得街上店鋪一黑天都不敢開門。

  巡檢值房設(shè)在東西兩座門外,進出都要抽份子,還沒有票據(jù)。

  很多商販都跑到青云觀西邊的桃花村,從那里雇人走北山進入西河鎮(zhèn)作坊,將貨背著走山路運出去。

  作坊訂單越來越少,街上的商販少了一多半,過年連個放鞭炮的都沒有,怎么就弄成這樣子?

  摘下琉璃老花鏡,端起杯子側(cè)耳聽著,隱隱約約有‘回來啦,九斤,道長’的字眼,難道是九斤回來啦?

  沈江維從桌子旁邊抓過拐杖,扶著桌子起身,兩條腿骨頭重新接好后,傷口留下大疤,也成了瘸子。

  不過能保住腿已經(jīng)是燒高香啦,拄著拐杖,沈江維一瘸一拐的下樓,門子跑過來攙扶著說:“老爺,大街上吆喝怎么聽著像小道長回來啦?!?p>  “甭管是不是,開門看看,也該回來啦,一晃快兩年了?!?p>  “說的是,小道長這一走,鎮(zhèn)上冷清成啥樣啦。”

  門子絮絮叨叨打開門,一隊車馬已經(jīng)停在鎮(zhèn)公所門前。

  一個精壯的漢子走過來,熟練的取下門口燈籠,劃火柴點燃里面油燭,重新掛到門檐鉤子上。

  對瞇著眼打量自己的沈江維說:“沈叔,還能認出我嗎?”

  沈江維就著亮光,猛地喜道:“常義,長的真壯實,這是剛回來?你爹下晌還在嘀咕,咋走了快兩年啦,音信皆無,可是擔(dān)心壞了,小九吶?小九回來沒?”

  大車后面幾個人跳下馬,一個清朗的聲音傳過來:“沈叔,九兒回來啦。”

  雖然聲音有些渾厚,沈江維依然聽得清晰無比,轉(zhuǎn)頭看著七尺男兒走近,淚水已經(jīng)充盈眼眶。

  一把抓住九斤的手,轉(zhuǎn)身對門子吆喝著:“去山門讓包力傳話,小九回來啦,小九回來啦,快點去?!?p>  門子答應(yīng)著,快步向山門跑去,邊跑邊喊:“小九回來啦~,小九回來啦~?!?p>  凄厲的叫喊聲引得全鎮(zhèn)子的狗一齊狂吠,如同土匪攻破了寨子一般。

  沈江維緊緊抓著九斤的手說:“甭進屋啦,上山,你大師姑六十大壽,正好借著你的光,你沈叔還餓著肚子吶?!?p>  九斤把他攙到大車上,牛武蔡興都來跟他打招呼,把老頭高興的合不攏嘴。

  金毛也伸過大腦袋沖著沈江維呲牙,差點把老頭嚇過奈何橋去。

  九斤對常義和蔡興說:“常義回去住幾天,蔡興把李東家的銀子送去,你們各家里別留太多銀子,留多了惹禍,蔡興一會兒回山住?!?p>  兩人答應(yīng)著催馬回家,牛武本是孤兒,被陶員外收養(yǎng)大,因不愿干買賣孩子活計,經(jīng)常被十三太保欺凌。

  陶員外破家后,十三太保死的死逃的逃。

  九斤留下牛武和陳廣,陳廣因她妹妹被藏匿,向陶員外報告過九斤行蹤,被罰掃山道五年。

  牛武耿直忠厚,被九斤點將隨行,除了上山,自然無處可去。

  不一會兒來到山門前,包力早已敞開大門等在外面。

  看到車馬走近趕緊迎上前,卻被金毛嚇了個跟頭,金毛知道到家了,早把斗笠取了,大模大樣的騎著大牯牛走在車旁。

  九斤說:“你兄弟二人守著家勞苦功高,再出遠門,就輪著你倆啦,你哥去哪兒了?”

  沈江維在旁邊說:“年前打發(fā)他哥,你四師兄寶坤,還有寶兒進京去了,一年去一回,每次來回都得三個月,這幾天就該回來啦?!?p>  “路上可不太平,我四師兄和沈?qū)氈粫皫咨ぷ?,動起手來不頂事兒?!?p>  “包磊帶著三十個鐵衛(wèi)隨扈,平常的土匪沒個千把人留不下他們。”

  幾人說著話,都往山上走,九斤回來,包力總算可以回山睡個踏實覺,沒人再敢來挑釁。

  白云觀東門外,十幾串燈籠高高掛起,三位師姑如飄逸的仙人佇立在門口。

  九斤跳下馬,雙膝跪地對三人磕了個頭說:“大師姑壽比南山福如東海,九兒回來啦,二師姑好,三師姑好?!?p>  三人淚眼婆娑,紛紛過來拉起九斤,金毛‘撲通’跪下,‘咚’的下一個響頭,把一整塊青石磕碎了,抬起大猴臉‘嚯嚯’的亂叫。

  幾個師姑倒是沒慌亂,大師姑還伸手摸摸金毛頭頂說:“小九竟然把它從峽谷里帶出來啦,原先不是灰色的嗎?”

  九斤說:“他是金毛,十二歲啦,以前的,我沒見著?!?p>  大師姑輕輕嘆口氣說:“金毛起來吧,明天給你做幾身衣服。”

  金毛高興的站起來,如一堵墻似的擋住大半光線,一路上穿的毛皮坎肩,狗熊皮褲子,好幾個地方都磨破了,

  聽到有新衣服,金毛高興的捶著胸口‘嚯嗚,嚯嗚’的亂叫。

  眾人吃完飯已是午夜時分,蔡興也沒在家里呆著,扔給大姨娘三百兩銀子就回到山上。

  由于他娘去世的突然,再也沒人知道蔡興的生身父親是誰,他自己不提,九斤也不好詢問,反正山上有的是房子。

  第二天,常義和他爹常廷舉來到山上,請大師姑選個日子,今年要給常義娶親了。

  這種事自然有老的做主,九斤和蔡興、常義,巴彥一起,領(lǐng)著金毛去野狼谷的水潭,準備給它在那里建造‘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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