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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大槐樹下開始

第十二章、騷亂

從大槐樹下開始 藍田關 2724 2022-08-07 09:44:16

  過來這一晚,陳良和劉燕的婚事算是正式定下來了,只待到了北直隸定居點就可以籌備結婚了,但是前提是大哥陳興得先結婚以后才行,不然會被人笑話。

  按照老理兒,定親到成親普通百姓一般不超過百天,貴族婚期大約是六到八個月,即便是帝王成親也不會拖過一年半,所以現(xiàn)在陳慶山著急的是趕緊給大兒子找個媳婦,之后的一些天,陳慶山兩口子一直在關注誰家有適齡的姑娘。

  不過這并不影響兩小膩在一起卿卿我我,特別是幫著陳良治傷以后,劉燕幾乎每天一大早就過來黏在陳良身邊,兩人坐在拉糧食的車上一路開心的笑著。大家也都刻意的不去打擾他們,他們的關系越好家長肯定是越開心。

  山西從元末到大明建國二十來年,基本上沒有遭過大的戰(zhàn)亂和災害,沿途上人口稠密,又有官府照看可以隨時進行采買補充,并沒有遇到什么問題,無非就是走起山路來會比較辛苦一些。

  從洪洞一直到娘子關七百里地,隊伍足足走了四十天,比預想的要晚了不少,雖然一路上都是太太平平的,但是天氣已經開始慢慢變冷了,早晚的時候已經有人穿上厚衣服了,普通百姓還好,準備的衣服被褥比較充足,那些流放的罪犯和犯官家眷就受罪了,一路上不僅被繩子拴著,甚至有些還帶著枷,缺衣少食衣不蔽體,還要忍受差役的鞭子,這個時候流犯隊伍就有些不太安穩(wěn)了。

  開始差役們還沒有太在意,總覺得這些犯人被困者都屬于待宰羔羊,萬萬沒想到還是出事了,過完娘子關之后,人煙猛的就變的稀疏不少,這些差役還在肆無忌憚的鞭打虐待人犯,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的臨近。

  這些流犯之中有當過小偷,做過強盜,地痞,雖然有罪但是罪不至死,還有一些收到朝廷大案牽連的官員子弟、女眷,其中不乏武官家庭,之前因為山西城鎮(zhèn)密集,還是朝廷被征殘元的大本營,都不敢有什么異動,鞭打欺凌只能忍著,可是過來山西,這些人看著衙役們的眼神中變得仇恨凌厲起來。

  這天夜里,偷兒利用簡易的工具撬開枷鎖,將相熟的犯人鐐銬也打開,準備逃亡,好死不死有衙役起來撒尿,正巧碰見逃跑的人,對于殺人那些小偷地痞可能還有心理負擔,而上過戰(zhàn)場的武官家人來說,太稀松平常了,直接上手殺死了差役,搶奪了兵器。

  事情到了這個程度,是個人都知道此事不能善了了,殺死官差如同造反,于是便有人解開男犯的繩索,振臂一呼,暴動開始了,一場本可以避免的災難就這樣發(fā)生了。

  一萬移民里刑徒約有七八百的樣子,比例七成都是男犯,這些人很快就組織起來兩三百人的隊伍,而護送百姓的差役官兵加起來也就不過兩三百人,根本沒有辦法組織起有效的防御,這些犯人眼睛都紅了,見人就殺,百姓們哪見過這樣的情景,大人叫小孩哭,沒頭蒼蠅似的到處躲藏。

  發(fā)生騷亂的地方距離陳良他們的營寨不過三五百步,騷亂一起那些老兵立馬從睡夢中驚醒,連衣服都沒有來得及穿,只顧抓起放在床頭的刀,沖出了帳篷。

  陳良也被嘈雜的聲音吵醒,揉著眼睛走出來,剛到帳篷門口就聽到自己爺爺在喊:“古永義、彭永雙各帶你們隊守住車陣出入口;程元輝、白進帶你們的人集中百姓護衛(wèi),沖擊車陣者殺無赦!其余人跟我上馬平亂!”

  “喏!”只聽到應喏聲從四周響起,緊接著就是老軍呼喝自己鄉(xiāng)勇的聲音。

  陳良再看看不遠處的火光,這時候也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反身從帳中取出自己的長刀,大步的就向拴馬的地方跑去,等他跑到地方發(fā)現(xiàn)自己爺爺已經帶著他那十來名了老部下騎在了馬背上,手中的站到閃著寒光,這時候爺爺?shù)臓顟B(tài)完全不一樣了,不是那個之前總是笑呵呵和藹的老頭,而是一位滿身殺氣的將軍。

  看著旁邊還有空馬,陳良搶上幾步就要上馬,確被催馬趕過來的爺爺一刀背給從半道上拍了下來:“滾??!你當這是兒戲嗎?別在這添亂回去護著你奶奶和爹娘去!”

  說完一聲呼喝,戰(zhàn)馬嘶鳴一聲沖了出去,十余名騎士緊跟在陳初九身后順著車陣的口子沖了出去,出了車陣十二騎立刻小跑著像騷亂的地方奔去,一邊前沖一遍高呼:“所有百姓都閃開,攔路者格殺勿論!”

  中途肯定也有不長眼的亂撞過來,陳初九他們可沒有半點憐憫之心,直接催戰(zhàn)馬就踏了過去,至于被戰(zhàn)馬撞飛的人還能不能活下來那就看他們自己的命了,三五百步的距離,小跑的戰(zhàn)馬也就十幾息的功夫就到,還相隔不到百步的時候就看到有敵人拿著刀在到處燒殺搶掠。

  陳初九高喊:“錐行陣!破敵??!”

  身后十余騎迅速向他聚攏,有人立馬提速超過陳初九組成錐行陣的錐尖,陳初九被圍在中間指揮,別看只有十二騎,卻有了排山倒海的氣勢,想著敵人最多的地方沖去。

  眼看沖到敵人十來步的時候,錐尖兩側的騎兵忽然想著敵人扔出了兩柄類似手戟的兵器,正中錐尖突進方向的敵人,這時戰(zhàn)馬也趕到,錐尖順勢就攮了進去,騎兵沖陣,擔任鋒矢的必定是勇武非常、悍不畏死的勇士,這里擔任鋒矢的就是十幾個人里武力值最高的岳慶升,只見他順著缺口往里一沖,左腳輕點飛虎顫,戰(zhàn)馬心領神會稍微往左一偏,避開一個敵人,岳慶升右手單刀反握順勢一抹,一個頭顱高高飛起,提前伸出的右腳一腳將死尸蹬倒,給后續(xù)的戰(zhàn)友提供空間。

  整隊騎兵就像刀切豆腐一樣,順滑的從敵群中穿了過去,騎兵最大的優(yōu)勢就是戰(zhàn)馬巨大的沖擊力和速度,每個人都清楚的知道自己該干什么,每個人都只揮一刀,不管有沒有砍中敵人都絲毫步停留,將人留給后續(xù)的人補刀。

  這種小烈度的戰(zhàn)斗,對于一群能成為大將軍徐達護衛(wèi)親軍的老兵來說,真是太簡單,很快就殺頭敵陣,所過之處無人可當,身后留下數(shù)十具尸體。

  沖破敵陣之后,兜了一個小圈轉回馬頭,陳初九高喊:“列陣!!孫新鋒矢!”

  “呦吼?。?!”一聲應和,孫新替換下岳慶升擔任箭頭,戰(zhàn)馬再次緩緩提速起來。

  這時候聽見亂民之中有人一邊鳴金一邊高喊:“精銳騎兵!分開逃?。》珠_逃?。」佘娋J騎兵!”。

  頭腦精明,反應過來的敵人四散而逃,剩下一些倒霉蛋愣在原地引頸待戮。

  看到敵人四散,陳初九他們斬殺了幾個擋路的倒霉鬼之后,開始高呼:“棄械跪地者不殺!”

  騎兵的沖擊瞬間就擊碎了這些人的信息,冷兵器時代,步兵對騎兵,除非是極其精銳的步兵,還要配備大量的弓弩,才能在平原保持不敗,否則就是待宰羔羊。

  在這些亂民棄械投降之后,陳初九他們也沒有再繼續(xù)攻擊,同樣也沒有去追逃跑的,而是原地警戒看守俘虜,等著護衛(wèi)的官兵趕到。

  估摸又過了兩盞茶的功夫,才有百十官兵趕了過來,看到滿地的尸體、跪在地上的俘虜以及端坐馬上的眾人,帶隊百戶上前抱拳道:“山西平陽衛(wèi)百戶盧經華,多謝相助,敢問貴屬!”

  “大將軍、魏國公府,前親軍副千戶陳定安?!标惓蹙爬事暤?。

  “標下見過副千戶大人!”盧經華立馬單膝跪地拜見。

  “起來吧!老頭子都已經告老還鄉(xiāng)了,當不得大禮!”見對方客氣,老頭也步端著,翻身下馬雙手將盧經華攙扶起來,接著說道:“行了追賊和這里的俘虜就都交給你了,老夫回本寨去了?!?p>  “多謝!標下恭送大人!”這是明擺著要把功勞讓給自己?。”R經華對這位剛剛見到的前輩好感倍增。

  十二騎在敬畏的目光中飄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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