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憶啞然失笑,懶得與她解釋:“你們這里,有沒有發(fā)生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米拉一根手指抵住下巴,做思索狀:“有倒是有,不過這些是老爺?shù)募沂?,老爺不讓我們與外人說?!?p> “......”
那你知不知道我就是專門來解決這些事的?
死胖子什么都沒說?!
“那就由我來說吧,你們居住的這座宅邸,有不干凈的東西,知道嗎?”姜憶嘆了口氣:“硬要說的話,我大概為你們老爺找來的......神棍?總之受人之托,拿錢辦事,前來祓除些怪異之事?!?p> 他想不出自己目前所行目的具體職業(yè),在他的印象中,貌似也沒有這一類的劃分,華夏的茅山道士倒是與此有異曲同工之妙,可姜憶思慮良久,想來女仆也不知道士為何物,最終只得厚著臉皮以神棍代替。
米拉噗嗤一笑:“老爺可遭了不少神棍的虧,早就不邀請那些只做表面功夫的人做客了?!?p> 顯然一副當(dāng)他說大話的樣子,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不過......”她頓了頓,似是想起了什么,臉上浮現(xiàn)出一種莫名慌亂的神色:“最近幾天晚上,我時常聽見窗外有腳步聲,很輕,斷斷續(xù)續(xù)的,夾雜著蝙蝠的尖銳叫聲和翅膀拍打的聲音。”
“哦?”姜憶饒有興致。
看來這便是他此行的目標(biāo)了。
“聽老爺說,他和小姐本來有一棟祖上留下的老宅,之前一直在那里居住,因?yàn)檎慈玖瞬桓蓛舻臇|西才搬到這里,買下了這棟別墅?!?p> 兩人來到了建筑密集的住宅區(qū),姜憶指了指空出來的房屋,藤蔓蔓延,爬滿了整座墻壁:“你難道不好奇,你家老爺為何會買這么大的別墅,明明只為了躲避身在暗處的莫名存在,有必要嗎?”
米拉搖了搖頭:“那就不清楚了,我也覺得很奇怪?!?p> 姜憶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再往這方面追問,而是問米拉:“你為何會選擇當(dāng)女仆?”
“老爺幫我繳清學(xué)費(fèi)時,我曾說過就當(dāng)欠他的,想要靠學(xué)校獎學(xué)金或畢業(yè)工作后的工資還老爺,但老爺不愿意,說讓我把這當(dāng)做捐贈,無需償還?!?p> 她流露出純粹的感激,輕聲說:“但他拗不過我呀,所以如你所見,我主動提出照顧她擔(dān)驚受怕的女兒,這才成了你所見到的模樣?!?p> 說著,小跑著超越姜憶,站至他身前,輕掂裙擺,做出女仆獨(dú)有的禮儀動作:“您覺得如何,丁先生?!?p> 姜憶不知她指的是自己的禮儀動作,還是自己接受捐贈后的所作所為,敷衍的說:“還行?!?p> 米拉的嘴刷一下嘟囔起來了。
一路無言,直到某棟房屋米拉方才停下,正要抬起手指說話講解,姜憶強(qiáng)行打斷施法:“看過一遍足夠了,不必講解,我又不在這里久住,何必浪費(fèi)口水呢?!?p> “可老爺說......”
“停停停!”
“我對你家老爺沒興趣,不出意外的話,過了今晚我就走,你直接帶我去你家小姐房間得了,待會我再給湯普森打個招呼,讓他給我安排一間屋子,守株待兔。”
米拉露出疑惑的神色:“丁先生要在這里過夜等人?”
“對,等那只令你家老爺丟棄老宅無奈逃亡的怪物?!苯獞浶Φ?。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米拉笑了起來,笑聲清脆如鈴:“丁先生莫要開這種玩笑,先前受老爺邀請而來的幾名神棍也與您一樣的說辭,到了晚上卻一個比一個跑得快,只會做表面功夫?!?p> 她接著說:“您看起來可不像那些招搖撞騙的人?!?p> 姜憶苦笑:“可我真的是你家老爺請來的神棍,不信你可以問問你家老爺,我此次前來正是為了解決掉他的心魔,還他和他的女兒一個太平?!?p> 米拉略帶詫異的看著他:“丁先生,您當(dāng)真?”
他義正言辭:“當(dāng)真?!?p> 米拉狐疑的看著姜憶:“那您跟我來?!?p> 兩人走了許久,來到了別墅正中心的建筑,冠冕堂皇,霓虹璀璨,正是湯普森和他女兒所居住的房子。
據(jù)米拉說,這么大的一片別墅林,只有這棟是他們兩人居住的,其余看起來略次一些的皆為傭人住所,幾乎一人一間。
姜憶來的路上早已見識過那些所謂的“傭人”住所,即使最次的一間放出去,也可賣出好些價錢,非常人所能居住,甚至顯然超越了一般富豪的住所。
盡管姜憶心中有股妒火燃燒,但不可否認(rèn)的是,湯普森這老賊有問題,且問題不小。
當(dāng)然他若真的視金錢如糞土,姜憶無話可說。
中間大客廳擺放有一座雕像,細(xì)密裂痕遍布,一個男人被束縛著,捆綁在了十字架上。
米拉指著它,問:“他是誰?”
姜憶略作沉吟,果斷道:“上帝!”
她穿著誘人白絲的腳奮力跺地,不爭氣的道:“那是耶穌,耶穌!”
“耶穌都不認(rèn)得,還當(dāng)什么神棍!”
姜憶被噎的說不出話來,他一個華夏人,哪里識得這些西方花里胡哨的傳說人物,硬著頭皮辯解道:“要不然我怎么敢自稱神棍,招搖撞騙正為我們的特長?!?p> 這下輪到米拉無語了,她嘆了口氣,無奈的說:“好吧丁先生,您稍等,我去給老爺打個電話?!?p> 她走到門外,撥通電話。
姜憶好奇回頭。
正好看到她一臉震驚不敢置信的表情。
他皺眉。
米拉說話聲音很小,起初還很正常,可片刻之后,對方似乎說了些什么,她表情一變,不對勁了起來。
可能是尚未完全熟悉的緣故,即便蘇醒了王的心臟,依舊聽不真切,只能看到她紅潤嘴唇不斷開合,語速飛快的與對方說著什么。
明明很正常的舉動,可他分明從米拉的神情里捕捉到了一絲......掙扎。
沒錯,掙扎。
姜憶堅信自己的直覺,不會有錯。
通話最后,她還想據(jù)理力爭,對方卻不給他爭辯的機(jī)會,掛斷掉了電話,留她一個人呆在原地。
“米拉小姐,怎么了?”
姜憶見她表情不對,走上前來,出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