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進屋
窗外的風雨交加此時此刻正倒映在了屋里的眾人心頭。
“已經包扎好了,但果然還是發(fā)起燒來了啊。”大嬸這樣說著摸了摸傷員的頭,從手上傳來的溫度明顯比她的高了許許多多。
如果是正常的發(fā)燒的話,也許躺在床上裹著被子睡一覺,就能靠著免疫力硬撐過去,但這次的情況是由于傷口發(fā)炎引發(fā)的并發(fā)癥。
在身體受傷免疫力低下的時候發(fā)燒,如果沒有退燒藥和發(fā)炎藥同時使用,往好里說也會讓感官失去一部分。
沒辦法了,在大家的注視下,大嬸將兩個退燒膠囊捏在手里,一個給傷員服下,另一個拆開將黃色的藥粉撒在了傷口上。
退燒藥的成分里有著部分消炎作用,此時此刻只能這樣死馬當活馬醫(yī)了。
大家都沉默了,一瞬間只剩下了傷員倒吸涼氣的聲音,屋里陷入了死一般地沉寂,大家沒有一個人愿意開口,仿佛在共同祈禱奇跡的發(fā)生,又仿佛是在為將死之人的默哀。
“咚咚咚——”在這種安靜的環(huán)境下,門口的敲門聲是多么的突兀,就仿佛是死神上門了一般。
天空中的一道閃光將門口站著的人的身影拉的長長的,也照亮了他手中明亮的匕首,殺手的右手勾的緊緊的,在開門的一瞬間就能精準刺殺掉開門的人。
他早已從遠處透過窗口看清楚了屋里有幾個人,身為職業(yè)殺手的自己對付這種老弱病殘簡直易如反掌。
只不過門外的這些是門里蹦蹦跳跳去開門的銀星看不見的,她快步走上去,想要看看是不是聶遠采到了足夠的麻葉回來了。
但就在即將要開門的一瞬間,她仿佛聽見了一聲捂著嘴的叫喊聲,然后是重物著地的聲音。
當她打開門時,她看到的是一位身穿全套牛仔服的青年,“啊,不好意思,外面太冷了,我可以進屋躲一會雨嗎?”我這樣說著摘下了帽子,臉上滿是可憐巴巴的懇求。
這位青年看上去跟哥哥是一個年紀,而且看上去也很和善,銀星點了點頭,把門完全拉開讓我進門。
我左手捧著帽子,右手反手將門關上,“您等一下,我去給你拿個凳子……呀!”銀星的目光直直地盯著我上身的牛仔夾克,那里竟然有兩三滴血,她直接捂著嘴叫了一聲。
還是新鮮的紅色,很明顯是剛剛滴在上面的,牛皮的夾克不像布料那樣容易被液體浸濕,所以血滴子還保持著圓潤的形狀在上面。
嘖,忘了在進屋前擦一下了,這孩子開門太快了,我立刻把剛剛從殺手那奪來的匕首收進了袖子,但由于動作必須小到讓銀星看不見,所以我背著手收刀的時候一不小心在指肚上劃了一道小口子。
但面前的銀星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抓起了我的那只手,我只能立刻繃緊了我的小臂肌肉跟衣服夾住那把匕首不讓它掉出來,幸好我平時也鍛煉的多,同時牛仔服的布料及其緊身,所以竟然一時間緊緊地夾住了。
由于肌肉繃緊導致的血液流動,指尖的小傷口正在慢慢向外滲血,很快,一滴血又滴到了地上。
“原來是手上受傷了,很疼吧。”銀星捧著我的手仔細吹著氣,然后看了看自己身上還有哪里有干凈的步可以給我包一下,最后她盯上了自己的領子。
我就這樣看著這個女孩小心翼翼地將不怎么適合的布料纏到了我手上,導致那根手指頭看上去像是腫了一圈,甚至最后系的一個扣的兩個尖竟然跟兩只兔耳朵一樣豎在我手指上。
“謝謝你?!蔽页弥只仡^去給我拿凳子的時候在背后一伸右手,那把匕首從袖子里直直地滑出到我手心中,然后我用無聲無息的動作將它彈出釘在了頭頂上。
這應該就是殺手們的目標了,我看著費力搬起一個凳子的銀星,可這么小的一個孩子是身上帶著病毒抗體還是什么值錢的東西嗎?
我將牛仔夾克脫下,跟帽子一起掛在一個勉強能叫做衣架的鐵絲掛鉤上。
但就在那一瞬間,我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地板上的一個破洞,正是聶遠當時踩出來的那個,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銀星的行走軌跡跟它不偏不倚在一條直線上。
來不及提醒了,我只能一個步法側移到了那個地方附近,正如我所料,銀星一腳被那洞絆倒,直接往下趴去。
條件反射讓銀星閉上了眼,但想象中的痛楚并沒有傳來,而是在她著地前就被攔了下來,那是我伸出的左臂穩(wěn)穩(wěn)地接住了她。
“欸?”隨著她睜眼,我輕輕將她扶正,左手用四根手指頭捏著的凳子也放在了地上。
而此時此刻,垃圾山底下的一輛報廢車里,張言河和副官正一個坐在副駕駛,一個坐在后座上。
這輛車的車身上的油漆已經大部分都脫落了,輪子也一個不剩,時間在它身上留下了無數(shù)的刻蝕,雨水在這輛車上點出無數(shù)的雨中浮萍。
這是張言河找到的一個既適合避雨又適合觀望的地方,很幸運,這輛車雖然連玻璃車窗都沒有,但張言河找了兩塊木板用重物壓在了車頂,暫時還沒有雨捎進來。
而且車座上的海綿座椅還在,也挺舒適的,副官直接在后座上一躺就睡著了,但張言河則將AKM的槍口架在了車窗上方,將準星對準了貧民窟方向。
而在屋里,我已經跟難民們聊上了,因為一看就知道我不是因為貧窮來到這里的,所以他們便問我怎么來這里了。
“噢噢,我是雪原人,正在旅行,但是走到這里的時候突然下雨了,就被淋到這里了?!?p> 我一邊這樣解釋著一邊看著銀星,這真是太奇妙了,要說白頭發(fā)我見過,但全白的是真是少見。
“在聯(lián)合政府成立前,你是哪個地方的人?”我一瞬間竟然分不清楚面前的少女是什么人種,雖然她的五官跟我們東煌人差不多,但真不能確定。
“我是東煌人啊,就好像大哥哥你雖然穿著白鷹的衣服,但底下還是東煌的身體啊。”她小聲對我說,同時指了指我身上的牛仔服。
我默默點了點頭,然后起身看向了桌子,從剛剛一進屋開始,我就聞到了傷患的味道。
“順帶一提,我還是個赤腳醫(yī)生?!?p> 此話一出,屋里的眾人都將目光聚焦在了我身上,“能救他嗎?”銀星的眼中帶著懇求,不光是她,全屋的人都那樣看著我。
等目前這些麻煩事都結束了,我一定要去考個正式的醫(yī)生執(zhí)照,要不然總是無照行醫(yī),出了事要擔責任的。
但現(xiàn)在先開始治療吧,我回頭看了看窗外,估計有十幾個槍口都是對準了這里的。
但我知道,有一個槍口瞄準著我們這邊,會保證不會讓一個敵人進入這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