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陳總又說了些什么?”
余生道:“也沒說什么,大概的意思就是經(jīng)過董事會的研究,這個活動太費錢了,支出和回報不成正比。”
羅總監(jiān)道:“這細想一下也是的,雖然陳總的父親是董事長,但他也要聽從股東的意見?!?p> 余生道:“如果一早否定,我們也就不至于白忙這么久,突然的一道命令下來,我們之前做的工作都白做了。”
羅總監(jiān)道:“我們都知道你費了很大的心機,但這個決定也不是陳總能左右的。你呀!千萬別帶有情緒上班,知道嗎?”
余生有些激動的道:“我今天一看到她回來,便去找她問明情況,她卻給我來了一通牢騷,然后就叫我搬回我原來的位置,你說這是不是很氣人?我的臉放哪里去呢?”
羅總監(jiān)道:“你要多理解理解陳總,或者她也有難言之隱呢?”
余生還是嘆了口氣,“總監(jiān),如果沒什么事,我就回去收拾一下我的桌子?!?p> “去吧去吧!”羅總監(jiān)向他擺了擺手,“但一定要保持良好的心態(tài),知道嗎?”
余生道:“明白,謝謝總監(jiān)?!?p> 余生出去后,羅總監(jiān)就在盤算著,該如何和陳總談談降租的問題了。
他思來想去,卻找不到好的辦法,也覺得陳總現(xiàn)在正是心情低落的時候,如果自己冒冒然去找她的話,難免會碰到一鼻子灰,如果不去找她,又怕拖下去會夜長夢多。
他想了想還是覺得要找陳總坐坐,也許還能探到一些東西來。
他便拿了份拼鏢鏢文案出了辦公室,然后朝陳總的辦公室走去。
他來到陳總的辦公室前,向陳總的助手,莫麗詩打了一個手勢。
莫麗詩示意他過來。
羅總監(jiān)便走到莫麗詩的身邊,“麗詩,你什么時候回來的?蜜月度的怎么樣?”
莫麗詩道:“我是昨晚回來的,我的蜜月都還沒度完,佘經(jīng)理就給我打了個急電,要我馬上回來上班?!?p> 羅總監(jiān)道:“那真的難為你了。”
莫麗詩道:“這倒沒什么,我老公也能理解,但我一早上班到現(xiàn)在,陳總只和說了一句話?!?p> “什么話?”
莫麗詩學著陳總的口吻說道:“你回來了?”
羅總監(jiān)被她逗了一笑。
就在這時,陳總出現(xiàn)了,“麗詩,給我沖杯咖啡!”
莫麗詩被嚇的臉色發(fā)白,并向羅總監(jiān)使眼色,“好的,我這就去,是齋啡嗎?”
陳總道:“你才幾天沒給我沖咖啡就忘了?”
“我這就去沖!”
羅總監(jiān)向陳總笑了笑,“陳總?!?p> 陳總道:“找我有事嗎?”
羅總監(jiān)道:“沒有......其實是一點小事?!?p> 陳總道:“進來談吧!”
羅總監(jiān)跟著陳總進了她的辦公室,然后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陳總道:“什么小事?”
羅總監(jiān)道:“我早上又好好的看了一遍這個促銷方案,覺得還是可行的?!?p> 陳總道:“算了,不談這個了,都已經(jīng)被pass掉了?!?p> 羅總監(jiān)道:“難道已經(jīng)沒彎轉了嗎?”
陳總道:“昨天我在總部開會,該說的都說了,該分析的也都分析過了,但還是沒通過。我也沒辦法?!?p> 羅總監(jiān)道:“之前不是通過了嗎?”
陳總嘆了口氣,“之前是我和我父親在家里談的,他是很支持我的,但是畢竟是家族的生意,還有股東的意見,他們都覺得這樣行還通,因為我們是家族的生意,也不想去融資,也不愿意去融資。他們覺得現(xiàn)在挺好的,每年都有分紅?!?p> 羅總監(jiān)將文件放在桌面上,“這真的可惜了?!?p> 陳總聳了聳肩,“沒辦法!我們只好另想辦法了。”
羅總監(jiān)見時機成熟,便道:“我們現(xiàn)在擱置了拼鏢鏢的方案,那現(xiàn)在那班即將到期的商戶,要不要找他們聊聊,讓他們盡快簽約,免的夜長夢多?!?p> 陳總道:“怎么談?”
羅總監(jiān)道:“我想先拿歐迪開刀,殺一儆百,然后逼那些商戶盡快續(xù)約?!?p> 陳總道:“怎么殺一儆百?把他轟出去?但他合同還有半個月?。俊?p> 羅總監(jiān)道:“我先和他談,如果談崩了,就發(fā)通知,我們要放出他那家鋪位?!?p> 陳總道:“你們能招的到這個品牌嗎?”
羅總監(jiān)道:“我們難道沒有他那個品牌就不行了?沒有了誰,地球都會轉。”
陳總道:“但這個牌我們還是想保留,畢竟是知名品牌。”
羅總監(jiān)道:“難道要給他減百分之十五的租嗎?”
陳總道:“那你先去爭取一下,我還是覺得能談最好,但降租這事真不好說,因為這會連帶反應,個個要求下百分之十五的租,那股東們會同意嗎?”
羅總監(jiān)略沉思了一下,說道:“我知道了。如果沒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我們還是不希望降租?!?p> 陳總道:“是的。而且降租的話,畢竟要經(jīng)過董事會的審批,層層關卡,那有那么容易批的下來?”
“是是是,我們招商部門想辦法克服困難?!绷_總監(jiān)說到這里,稍瞄了一下陳總,“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他們如果萬一......我是說萬一,他們不降租就撤場呢?我們是不是要有條后路?”
陳總問道:“什么后路?”
羅總監(jiān)道:“他們如果要撤場的話,我們要如何填補空下來鋪位,那可是一萬多方的空白,一下子也招不了那么多的商戶進來?!?p> 陳總用冷冷的眼神看向他,“你是做招商的,并且還是一個總監(jiān)級別,你不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你反而老問我這些問題,我還要你們有什么用?干脆什么都我自己做得了?!?p> 羅總監(jiān)沒有立即說話,而是等氣氛緩和過來后,才道:“陳總,你這話就欠缺了,我們也不是神,而且友誼商城升級后活動不斷,我們的人流每況愈下,商戶賺不到錢,不肯續(xù)約,你要我怎么辦?你就是把我炒了,也不能立竿見影的把新的商戶找到,你們總要考慮一下現(xiàn)在的環(huán)境,電商平臺的沖擊,還有步行街的不斷成熟,都是我們的對手。”
羅總監(jiān)的一大段話說完后,他也不怕得罪陳總了,何況他說的都是大實話,他也希望以此來給陳總壓力,讓她往上面申報。
陳總慢慢的從椅子上坐了起來,然后走到窗戶邊上,看著窗外的風景,“槎城的變化真大,你看到?jīng)]有,在東江河的對面,一大片一大片的房子,都快與江東縣接壤了?!?p> 羅總監(jiān)不知道陳總為什么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是?。∫郧暗拈冻鞘芯湍敲创笠粔K地,到處都是荒地菜園,隨著社會的發(fā)展,新區(qū)就越來越大了,而有錢的人都住到新區(qū)的高樓大廈去了,我們這邊老城,很多配套設施也跟不上了,所以消費的人群也變了?!?p> 陳總道:“二十五年前,我才一歲多,我父親幾個兄弟姐妹,就在這里開了一家鞋店,慢慢的做大,然后就變成了現(xiàn)在的藍天,所以這個廣場對我的父輩來說,意義重大!所有人都知道,現(xiàn)在這老城的生意難做了,來這邊消費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紀或者是工廠的打工人員,在假期和周末的時間,來這邊消費。”
羅總監(jiān)道:“陳總的分析非常有道理,所以現(xiàn)在的商業(yè)體難做了,特別是我們這個只以百貨為主的商業(yè)模式,更是難做?!?p> 陳總道:“你知道我為什么要來老藍天嗎?”
羅總監(jiān)搖了搖頭,這其實也是他一直想不通的,堂堂千金小姐,根本就不用出來工作,如果想打發(fā)時間的話,就干脆到總部去坐坐,隨便弄個職位就行了,為什么偏偏要來效益每年都下滑的老藍天呢?
陳總道:“我剛才也說了,這個商業(yè)體對我的父輩們來說,意義重大,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讓老藍天好好的,不能有病態(tài)?!?p> 羅總監(jiān)道:“我又何嘗不是和你一樣的心情呢?我也想老藍天一直健康,但商業(yè)也像人,剛開始的時候,小孩子,很得人們的痛愛,然后慢慢長大,有了最好的年華,但也會慢慢的老去,成為一代人的印記。”
陳總道:“那羅總監(jiān)的說法就是說,老藍天也會慢慢的消失,退出商業(yè)舞臺?”
羅總監(jiān)道:“隨著城市的發(fā)展,商業(yè)的轉移,退出商業(yè)舞臺,只是順應了城市的規(guī)律,但你看我們在新區(qū)的幾個商業(yè)體,做的多好。”
“行吧!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p> 羅總監(jiān)看到陳總疲憊的樣子,便道:“那我出去了。陳總注意休息!”
陳總又坐回到椅子上,用手支撐著下巴,擺了擺手,示意羅總監(jiān)出去,“嗯?!?p> 羅總監(jiān)從陳總的辦公室出來,向莫麗詩點了一下頭,然后就回到了他的辦公室。
當他在椅子上坐下來的時候,他笑了。
他拿起桌上的水杯,輕輕的喝了一口茶。
他的心里在道:“我看看你能撐多久?就你一個小女孩,還想拯救藍天?”
他的腦海在不知不覺中,浮現(xiàn)出當年老藍天廣場鼎盛時期,那可是人山人海,一鋪難求,只是隨著商業(yè)的轉移,老藍天廣場開始了衰退,每年都會出現(xiàn)減租的商戶。
令狐秋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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