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凝攤開了紙張,提筆落下:“阿言,寫下這封信的時候我已去尋我母妃了,我也拿不準(zhǔn)你是否會來尋我,是否會看到這封信。
我知曉當(dāng)日我不辭而別,這些時日你過的必定是不如意的,我離開盛京來到了這個小鎮(zhèn),過上了普通人家的生活,在這里我遇到了熱心的李奶奶一家,還有老實善良的悠悠,她們幫助我,照顧我,讓我覺得自己一個人倒還不算孤獨。
可假若你在的話,我才算是真正有了一個家,想的自私些,當(dāng)初我想你帶著我離開盛京,過我們兩個自己的日子,可是我不能,我可以不做公主,可你必須要做陛下。
付將軍跟我說過,娶蘇后,是你當(dāng)初滅了黎國,回到趙國的唯一交換籌碼。他說你曾跟他說過,若在黎國的只有你一人,你不會答應(yīng)娶蘇后,即便死也要同我在一起,可你身后還有千千萬萬的趙國士兵,他們的妻兒父母還在等著他們回家團聚,你不能自私的做我的阿言,你要做好他們的殿下,所以我不怪你,若我當(dāng)時在的話我也會勸你娶蘇后。
你也無需怪罪蘇相,即便當(dāng)日他以娶蘇后借糧草來威脅先皇,也只不過是有一顆慈父的心,想將自己的女兒嫁給她的心上人,且我聽付將軍說過陛下登基后,蘇相替陛下鏟除了不少荊棘,又拿出家產(chǎn)的一半充盈國庫,況且先皇也曾答應(yīng)過這樁婚事,我知道先皇駕崩時留給你的那句話是娶蘇后,皇命難違,父命更難違”
寫到這月凝又覺得心口開始刺痛了起來,緩了緩接著寫道:“還有我母妃的死,我從未怪過你,我跟她之間,你選擇的我,即便我想讓她活著,可她這輩子活的沒有自己,也許死亡是她的解脫,我不愿再提及是因為我心疼她,更忘不了她死在我眼前那一幕。
關(guān)于我中毒一事,我從未告訴過你,我父皇癡迷于長生不老,為了不讓別人知道,只得尋我試藥,這些年我都記不清我吃了多少藥,中了多少毒,其實我最不喜歡吃藥了,好苦,可每次我試藥之后,他都會去看望我的母妃,那時候的母妃是高興的,一直跟我說他沒有忘記我們,只是為了給天下人一個交代才冷落我們。所以我的結(jié)局早已經(jīng)注定了,倒不如趁最后過些自己想過的日子,做些想做的事。
阿言,我真的好舍不得你,可是沒辦法,時間到了,我要去尋我母妃了,愿你下半生平安康健,慢些忘記我。我永遠都會記得在儲君殿的日子,也不會忘記你帶我離開黎國時策馬奔騰的模樣。
阿言,若有來生你還來尋我可好?我要罰你做我下輩子的夫君,保我一生喜樂安康——月凝”
月凝寫完晾了晾墨,將信折好塞進信封,信封寫下阿言親啟,月凝突覺得體內(nèi)翻涌又吐出一大口黑血,血濺了幾滴在信封上,月凝忍著疼痛就著信封上的血滴改了幾朵小花。
隨后就靠在椅背上,手捂胸口呻吟著,接著又像昨日一般冷熱交替,受著疼痛的折磨,悠悠將月凝扶到榻上,尋了李奶奶過來照看,又去請了大夫來,大夫也只嘆息一聲說了句無能為力,只能將止疼藥再給月凝喂了一碗,折騰到日落才昏睡了過去。
趙睿言此時正快馬加鞭的帶著眾人前往江南,回想起當(dāng)日,那巫師說明試藥之事后,若晴天霹靂,聽的趙睿言暴怒,大聲吼道:“快去把錢安給孤找來”,趙睿言此話一出,門口傳話小太監(jiān)連忙小跑離開。
趙睿言癱坐在書桌下的臺階上,兩眼發(fā)紅,低著頭沉默,立在一旁的大太監(jiān)欲言又止的走向前去:“陛下大婚當(dāng)晚,太醫(yī)院的執(zhí)事曾來求見陛下,只是當(dāng)時陛下正在大典內(nèi)……”
趙睿言猛地抬頭說道:“快讓他給孤滾來”
一會兒后太醫(yī)院執(zhí)事就慌忙走了進來,剛剛準(zhǔn)備跪下,趙睿言就沖到他面前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領(lǐng),狠狠的問道:“大婚當(dāng)晚,你要給孤稟告什么?”
那執(zhí)事顧不得歪掉的頂帽,慌忙跪下,面部貼地顫顫巍巍的回答:“回陛下,陛下大婚當(dāng)晚,月…月凝公主身體不適,臣為其送參片的時候,給公主把過脈,發(fā)現(xiàn)月凝公主中毒已深,且體內(nèi)毒素來勢兇猛,最多不出三月,就毒發(fā)身亡,但若毒素攻入心脈,不出七日就魂去了。當(dāng)日陛下大婚正在行禮,臣不敢打擾,第二日陛下又傳令不得再提月凝公主,否則誅殺九族,臣不敢…不敢再提啊”
趙睿言聽了這話,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后猛退幾步,付云澤慌忙上前扶著他的后背,聽趙睿言喃喃道:“云澤,月凝她中毒已深,孤竟不知,若攻入心脈,不出七日,月凝…我的月凝,孤身一人在外,若毒發(fā)…。”說到這低吼了起來,面部青筋凸起,突然噴出一口鮮血,身體靠在付云澤胸前。
閣內(nèi)太監(jiān)士兵全部跪下大呼“陛下保重龍體”,付云澤驚慌的將他扶上寶座坐好,太醫(yī)院執(zhí)事慌忙說道:“陛下此時急火攻心,切不可再次動怒,龍體為重啊,陛下?!?p> “錢安大人到”
趙睿言聽到傳話慌忙抬頭,看著錢安進了閣內(nèi),錢安見此時閣內(nèi)眾人俯首,抬眼望去陛下嘴角似有血漬,慌忙跪下:“陛下大安。
趙睿言開口急切的問道:“孤讓你去江南尋月凝公主可有蹤跡了?”
錢安慌忙回答道:“在江南的一個小鎮(zhèn),臣的探子曾在那里的醫(yī)館見過月凝公主,臣本想打聽到月凝公主的住所再稟告陛下?!?p> 趙睿言說道:“醫(yī)館…難道她已經(jīng)毒發(fā)了嗎?告訴你的人,速速尋到月凝棲身之所,不可被她發(fā)現(xiàn),你押著這個巫師同付將軍隨孤去那小鎮(zhèn),”說罷指著跪在地上的太醫(yī)院執(zhí)事說道:“你去將這藥方中的藥材備齊,多備些劑量,隨孤一道去,現(xiàn)在就去準(zhǔn)備,天黑啟程!”
江南小院,這已經(jīng)是月凝第五次毒發(fā)了,此時的月凝正在經(jīng)受冷熱交替的折磨,悠悠的止疼藥已經(jīng)喂了一碗又一碗,月凝仍舊痛苦萬分,大夫來了看了看月凝,搖搖頭說:“沒用了,此次便是最后一次毒發(fā)了,早做打算吧”
悠悠守著月凝哭泣著,李奶奶站在旁邊眼睛紅紅,扭過頭去,這夜悠悠和李奶奶都在床邊守著月凝,直到天亮,月凝睜開了眼睛,悠悠察覺到月凝醒了便慌忙搖醒了李奶奶,二人淚眼婆娑的看著月凝,月凝指了指桌子緩緩開口,聲音極小,悠悠耳朵湊過去聽她說道:“信……還有瓷瓶…拿回來…給他。”
悠悠哭著說:“我記住了姑娘,我記住了”,月凝又嘔出一口黑血,此時已覺自己四肢似有若無,渾身輕飄飄的,心似刀剜,指尖發(fā)黑,似被銀針刺進,渾身冒冷汗,眼前出現(xiàn)了他與趙睿言相識的一幕幕,最后定格在他來接他的那天,他坐在馬背上對她伸手叫著小月兒,“月兒,快來,到母妃這”月凝回頭看見母妃向她招手,月凝看了看趙睿言,轉(zhuǎn)向了她的母妃。
吃的草莓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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