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破敵之策竟如此簡單！
“陛下？”
鄺野看著一臉癡笑的方然不知所措，只得輕聲喚著。
“啊？什么事兒？”方然回過神。
“陛下不宜太過操勞，還請陛下回去休息，這里有臣等看著，必然無礙?！蓖踝舭莸?。
“呃…我沒事兒，那個神機營在哪里？沒去英國公那邊吧？”
“陛下，神機營是不會離開陛下的，不過臣已經(jīng)將他們安排到城墻上了，保證每面城墻都有火銃……”梁成不知道為啥方然突然問起神機營，于是上前奏道。
“快，快將他們撤下來！神機營有大用，但不是這么用的！”方然急忙道。
“呃…”梁成看向鄺野，畢竟兵部尚書是他的頂頭上司，這種事還得看一下老大的意思。
“陛下，神機營火器犀利，此時也無下雨的征兆，正是發(fā)揮其威力的時候。”鄺野聽到方然的決定心里一凜，莫非陛下又要開始微操了？于是他連忙解釋。
方然從兩人的神色也猜出了其所想，于是道：“兩位愛卿都是深知兵事的大家，你們說說也先最厲害的是什么？”
“回陛下，也先最厲害的乃是騎兵。”這是每個大明將領(lǐng)都知道的常識，皇帝不可能不知道，但鄺野還是認真答道。
“那騎兵最厲害的是什么？”方然追問。
“自然是馬，若是我大明有那么多優(yōu)良戰(zhàn)馬，小小瓦剌焉能如此囂張！”鄺野道。
“那馬兒的習性如何？”
“額，陛下，馬兒是比較溫順的，一般只要喂草料即可，與將士們也比較親和，且聽覺和嗅覺比較靈敏……”
“那怎樣才能讓馬受驚呢？”
“這很簡單，吃痛下或者什么特別的聲音都可以讓馬兒受驚，不過蒙古人的訓馬手段極其高明，一般情況下戰(zhàn)馬也沒有那么容易受驚啊?！编椧八坪趺靼琢耸裁?。
“無妨，朕有辦法破也先的騎兵！”方然鎮(zhèn)定道。
“陛下，騎兵之威輕易不可撼動，唯有堅守城壘才是上策?！绷撼蓜竦?。
“你還不知道我的破敵之法，不要這么早就下定論吧?！?p> “陛下，以步軍克制騎兵自古以來都是很難辦到的事情，除非是身著重甲的步軍，還有火炮。至于絆馬索，陷馬坑之類的是沒辦法用在兩軍陣前交鋒的?！编椧敖忉尩?。
“不不不，朕沒有重甲，不用火炮，也可讓也先騎兵自亂陣腳！”
“哦？陛下當真有此神策？”眾人狐疑。
“此法也簡單，是我從也先昨日的戰(zhàn)馬受驚得來的靈感，你們想，如果戰(zhàn)馬在作戰(zhàn)的時候突然受驚會是怎樣的結(jié)果？”
“可是一兩匹馬受驚于整個軍陣無礙啊，若是要讓一大群馬受驚，那敵軍將自亂陣腳，嚴重的有可能引起崩潰。不過那談何容易？”鄺野解釋道。
“嘿嘿，秘訣就在神機營里啊，平時咱們作戰(zhàn)都是將火藥填充至火銃或者大炮，發(fā)射實心彈，又或者做成火箭，來對敵造成傷害。但如果讓火藥直接在馬群中爆炸呢？”方然陰陰一笑。
“這…陛下，如果只是火藥的爆炸，那傷害確實不高，可能無法對戰(zhàn)馬進行大規(guī)模殺傷。要想造成大傷害，只得多裝填火藥才行，可裝太多火藥，銃管就會炸裂。”梁成搖搖頭。
這里的火藥爆炸傷害何止不高，可能連后世的大炮仗都不如吧，你們就知道加量來增加威力，卻不知道用精簡來提高火藥燃燒效率。
方然翻了個白眼“現(xiàn)在只要能發(fā)聲爆炸就行，傷害只是次要的……”
“原來如此！陛下是想用爆炸的聲響來驚嚇戰(zhàn)馬！從而達到克敵制勝的目的?！编椧盎腥淮笪?。
“此法可行？”王佐也湊過來道。
“按理來說是絕無問題的，之前在京師馬場就因為隔壁神機營放銃把戰(zhàn)馬驚了，后來明令禁止火銃隊與騎兵靠得太近，以防止驚嚇戰(zhàn)馬?！绷撼擅媛断采?。
“陛下，如果僅僅是火銃發(fā)出的聲響，怕是也不能驚嚇到戰(zhàn)馬啊，畢竟戰(zhàn)場上的動靜可不比銃聲小。”鄺野疑惑道。
“沒事兒，加量就行了嘛！再說又不是讓神機營去阻擋敵軍的騎兵，朕只是把他們召集起來回收火藥而已?！狈饺粺o語。
我有那么傻？讓火銃隊去阻擋騎兵？怕是還沒有打出兩發(fā)子彈就會被砍翻吧，饒是在現(xiàn)代戰(zhàn)爭中，自動武器還沒有大規(guī)模應用的時候，騎兵對于戰(zhàn)場來說仍有一定的地位。
見眾人還是臉上還有疑慮，似乎并不太相信破騎兵的方法就如此簡單。于是方然大手一揮道：
“來人，給朕拿紙筆過來！”
很快一個軍士便取了紙筆帶上城樓。
“你們來看，等你們把火藥收集起來之后，全部包成這么大的團，然后接上火焾子，材料隨便找，什么瓦罐，油紙，對了，朕哪里還有一沓宣紙，都拿去做這種火藥包，形狀不限，大小就比手小一點就行了。但有一點，明天早上必須完成！”
方然把紙鋪在垛口上，一邊口述，一邊拿著毛筆在紙上畫出了一個饅頭狀的東西，完成之后便將圖紙交給了梁成。
此刻眾臣看了圖紙之后隨即反應過來，巴掌大小的一團火藥爆炸力度那可比每次裝在火銃里面的那點兒火藥爆炸力度大多了，就算沒有銃子，但這么大的火藥量爆炸起來殺傷力也是比較可觀的，更不用說那爆炸聲響了，恐怕與大炮的聲響也不妨多讓??！要是真炸在馬匹身上，那別說受驚，恐怕直接炸個皮開肉綻都有可能??！
“這…這不就是大號的鞭炮嗎？”鄺野一時之間有些難以置信，陛下所說的破敵之策原來如此簡單！
“鄺尚書，咱們有那種大盾嗎？”方然沒有在意這個話題，而是繼續(xù)問道。
“陛下是指何種盾牌？”鄺野收起心里的震驚。
“就是立起來有一人高，人躲在后面只露個頭那種？”方然回想著之前在電視劇里看到的景象。
“呃…陛下，那種盾牌太重，華而不實，早已被淘汰了……現(xiàn)在軍中大多數(shù)是圓盾。”鄺野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沒有就快做，把這城里的門板都給朕卸下來做成盾牌，要能立起來的那種，朕有大用，另外再找兩千名臂力較好的士兵集結(jié)待命，這件事就交給王大人去辦?！狈饺幌肓讼氲?。
“臣領(lǐng)命！”王佐躬身一拜便退去。
此刻眾人哪有不明白方然的意思，一個個都賣力的執(zhí)行著方然提出的方案，畢竟這是目前唯一看似可行，而又最簡單的破敵之法了。
“陛下，那臣……”
“鄺大人只需要與朕一起在這里觀戰(zhàn)即可?！狈饺豢聪蜻h處已經(jīng)在不斷后撤的蒙古兵。
那蒙古兵雖為后撤，卻進退有度，絲毫沒有慌亂的樣子，警惕性不可謂不高。
“鄺大人以為通過今日的試探，明日也先會先攻何處？”方然轉(zhuǎn)頭道。
“陛下，依臣之見，也先必先取臥牛山！”鄺野略微思忖。
“何以見得？”方然有些好奇，因為這老頭兒的想法跟自己完全不一樣。
“陛下，經(jīng)昨日一事，也先必定對您的看法有所改觀，他一定能料想得到只要出兵攻打臥牛山，您就會去支援，到時候他再率騎兵半路截殺，掎角之勢便瞬間瓦解。況且攻取臥牛山那邊的大營也要比攻懷來城要容易得多，畢竟懷來是有城墻的?！编椧胺治龅?。
“原來如此！要是也先攻打臥牛山，那咱們不去救也不行??！不然單靠懷來城也堅持不了多久?！狈饺坏?。
“所以說這就是也先的高明之處?！?p> 桀桀~任由你千算萬算，你可曾算得科技的力量？想到這里，方然露出了迷之微笑。
“對了，到時候他們有可能棄馬步戰(zhàn)，咱們將士沒問題吧？”
“陛下多慮了，論騎戰(zhàn)，咱們此刻非是他們的對手，但要論步戰(zhàn)，與之周旋還是沒有問題?！编椧白孕诺匾晦郯醉殹?p> “那就好！那就好！朕終于可以睡個安穩(wěn)覺了?！狈饺徽f完便自顧自的下了城樓。
看著閑庭信步的方然，鄺野心中不僅有些感嘆：陛下通過此次敗績，終于萌發(fā)了心智，雖然對兵事的見解稍有稚嫩，但無疑初步具備了戰(zhàn)神之資！大明大興有望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