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欺人太甚
兩百多萬,或許在那些有錢人眼中不算什么,可是對于現(xiàn)在的夜煊來說,如同救火之水。
有了這筆錢,他和母親就不用離開住了多年的屋子,不用再賣房為父還債了。
夜煊腦子一動,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從一本舊書上撕下一片空白,寫了幾句話,塞進了袋子里,然后召喚了虛空神狗,吩咐了幾句。
大狗叼著裝滿現(xiàn)金的袋子跳了出去,在后院挖了一個洞,把袋子往里面一扔,又用爪子把土填平,蓋上了一層土塊碎石子做舊,隨即消失不見。
夜煊家里是一套兩層樓房,前院比較大,種了一棵石榴樹,還有一株葡萄藤,后院很小,雜草叢生,平日里無人照料。
夜母又催促了一聲,夜煊深呼一口氣,走到一樓大門口。
“媽,我突然想起來,小時候爸好像和我說過一句話。”
他裝作一副沉思的模樣,說道:“他似乎說過,如果我們家遭遇困難,就去把他在后院埋下的東西取出來?!?p> 父親消失得很突然,夜煊記得,對方在他五歲那一年突然就離開了,引得母親傷心好久,后來卻仿佛忘了這件事一樣,和他生活在一起的時候,再也沒有提過那個男人。
聞言,夜母臉上露出一絲驚訝和懷疑,但她沒有懷疑自己兒子的話,不覺得兒子會欺騙自己。
“煊兒,那個男人的話你也信?當(dāng)初拋下我們娘倆一走了之,現(xiàn)在都還沒一個訊息,哼哼,以后不要再提他了……”
夜母怨念頗深,根本沒有要去后院看的意思,反而要兒子趕緊把行李拿出來,說搬家隊的人已經(jīng)快要到了。
不過,在兒子的強烈要求下,她還是同意和對方去看一看。
后院雜草叢生,兩人根本沒有來這里修理過,夜母只是看了一眼就失去了興趣,但是兒子卻一臉興奮,執(zhí)意要拿鏟子在這里挖一番。
她不忍心破壞那個男人在兒子心中最后的形象,卻又想讓兒子看清事實,明白那個男人到底有多壞,直接把母子二人拋棄,讓兒子不再對所謂的父親抱有絲毫的幻想,只好打電話給搬家隊,讓對方晚一個小時再來。
“只有一個小時啊,你要是沒有找到任何東西,就要立刻跟我離開?!?p> 夜母并沒有要幫忙的意思,懷抱雙手,站在一旁,看著兒子一臉希冀地在后院翻找著。
后院的燈光亮起,她看著兒子努力推動鐵鏟,看到兒子的側(cè)臉,忽然有些精神恍惚,仿佛看到了那個男人,又想到了自己和對方如煙的往事……
“媽!我爸真在這里留東西了!”
突然,兒子的驚喜喊聲打斷了她的思緒,讓夜母臉上流露出一絲驚愕。
走過去一看,還真是,后院真的不知道什么時候埋下了一個包袋,如果不是兒子突然想起了這件事,執(zhí)意如此,她還真不知道那個男人居然留了一手!
夜母心中有些意動,但她嘴上依舊很強硬:“呵,不就留了個破袋子嗎?煊兒,你可不要抱太大希望,我最了解那個臭男人了,整天鬼話連篇,當(dāng)初我就是信了他的甜言蜜語,才和他私奔到這里……”
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這個女人立刻閉口不談,將目光移向別處。
“等等,老媽,你剛剛說什么?”
夜煊把袋子從土里拔了出來,再次看向自己的母親,神色有些古怪:“你和我老爸是私奔出來的?”
他這時才明白,為何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自家從來沒有親戚來往,因為,他父母是私奔出來的,不受兩家人的待見!
這還可真是個大問題。
剛剛所偽造的那張字條,他寫下的字雖少,但是說不好會因此暴露啊。
夜煊還想要問些什么,但他看了看母親的樣子,覺得自己恐怕問不出什么,只好先把包裹打開。
他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很是驚愕,目光中有些不可思議,很明顯是驚喜過頭了,受到了驚嚇。
“媽,咱家有錢了?!?p> 夜煊把袋子轉(zhuǎn)向母親那邊,取出里面的那片紙張,神色極為激動:“這里面有好幾百萬,老爸還給你留了信,不知道你要不要看……”
他還沒說完,就感覺到一陣風(fēng)在自己面前經(jīng)過,居然是母親沖過來將他手中的紙張直接奪走!
某人馬上將目光轉(zhuǎn)向一旁,生怕老媽看出字條是自己偽造的。
“依依,我這次離開不知道是否還能活著回來,但是為了你,為了煊兒,我愿意去試一試,希望你能夠原諒我的不告而別?!?p> 落款是“愛你的殤”。
夜母只是看了兩眼,記下了所有的內(nèi)容,就直接把紙張揉作一團,隨手扔了出去。
“那狗男人的話你也信?指不定當(dāng)時是怎么想的呢,虛偽。煊兒,你把錢數(shù)一數(shù),看看有多少,我去聯(lián)系一下搬家隊的人,讓他們別來了?!?p> 夜母,南映依,拋下兩句話之后就直接沖了出去,不敢讓兒子看到自己的反應(yīng)。
夜煊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他并不知道父母當(dāng)年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更不知道父親為什么會離開,但是母親在這些年中抱怨對方的那幾次,他能夠聽得出,并非是真正的怨恨,而是充滿了不舍。
所以,夜煊用短短幾句話,把父親的高大形象給建立了起來。
他將自己寫的那張紙條撿了起來,放到兜里,把裝著鈔票的袋子提到大廳,隨即就來到廚房。
嘩啦。
大火開啟,夜煊將那張紙片扔了進去,看著這玩意兒一點一點化為灰燼,他才徹底放松下來。
雖然他沒有看到母親的反應(yīng),但他還是察覺到對方剛剛明顯是太過激動,所以才沒有察覺到這張紙片上的破綻,而不確定對方是否還會回來找他討要,干脆直接銷毀證據(jù)。
袋子中的紅色鈔票深入人心,夜煊怎么看怎么喜歡,他把這些鈔票一點點拿了出來,平鋪在了客廳的桌子上。
一共有二百七十六疊。
夜煊數(shù)了一下,發(fā)現(xiàn)一疊鈔票是一百張,也就是一萬,其他疊鈔票應(yīng)該也一樣,加起來剛好是兩百七十六萬。
他家欠了兩百七十萬,還了債之后還能剩下來六萬塊錢!
對于自幼家境一般,和母親相依為命的夜煊來說,六萬塊錢已經(jīng)很多了,他很滿足。
“要不要再讓狗子多弄點?”
夜煊心中有了這種想法,不過很快就將其掐滅,因為他不知道對方究竟是從哪里弄來的錢。
雖然虛空神狗很是神奇,但如今是科技的時代,如果對方真的被捕捉到了蛛絲馬跡,那么他可就危險了……
……
——
同一時間,雪城的另一處。
一個喝醉酒的男人躺在自家的客廳中,忽然聽到了地下室那邊傳來了一些動靜,讓他立刻清醒三分。
抽出沙發(fā)下面的槍支,這個男人靜悄悄向著地下室走去,將門緩緩打開,一雙眼睛如鷹般犀利,緩緩走進下面的房間。
什么都沒有。
又仿佛是他喝醉之后的錯覺。
身穿花格子衫的男人自嘲一笑,覺得自己最近的確是有些消磨人生了,只是喝了幾瓶白酒而已,居然連幻覺都給喝出來了?
突然。
他瞳孔一縮,發(fā)現(xiàn)自己的保險居然被人給撬開了。
“特么的,小小雪城居然有人對老子下手?膽子可真是不小啊,有趣,有趣……”
身穿花格子衫的男子笑了,笑得很是開心,仿佛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樣,眼中卻是閃過一絲陰深的殺意。
他走過去往把保險柜的門一拉,看清楚里面的情況之后,頓時嘴角一抖。
好奇怪。
這個保險柜里有他許多珍藏的好東西,玉石,字畫,翡翠,價值數(shù)千萬的古董,可對方都沒有動,反而把他閑著沒事放進去的一億現(xiàn)金偷走一個角?
花格子衫男人走進去數(shù)了一下,應(yīng)該丟了兩百七八十萬的現(xiàn)金,至于其他更有價值的東西,一個沒丟。
“搞什么?這小賊到底是什么眼力?”
他原本是很生氣的,現(xiàn)在卻被氣樂了,價值十?dāng)?shù)億的東西碰都不碰,卻取了兩百多萬的現(xiàn)金?
這個男人又仔細一想,對方并非是用技巧打開了保險柜,而是直接強行撬開的,說不定還真沒什么眼力,甚至保不準(zhǔn)覺得自己是個收藏假貨的,認為這里所有的東西都是假的!
“不對啊,如果那家伙覺得這里的東西都是假貨,只認現(xiàn)金,也不至于只取兩百多萬吧?”
無論這個男人怎么想,都想不通為什么那個毛賊只偷了兩百多萬?
“算了,兩百多萬而已,丟就丟吧,就當(dāng)我做慈善了?!?p> 花格子衫男人也是心大,兩百萬說丟就丟,都懶得去找了。
當(dāng)然了,他也并非是什么應(yīng)對措施都沒有做。
原本,這個男人并沒有在地下室安裝監(jiān)控,因為覺得這是自己的私人場所,雪城中沒有人認識自己,所以沒有必要太認真。
現(xiàn)在,他對那個毛賊充滿了興趣,連夜在地下室安裝了幾十處監(jiān)控……
……
——
天亮了。
夜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著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的房間,恍然如夢。
他向旁邊的桌面看去,一個平平無奇的打火匣,也就是打火機,正老老實實躺在那里,給他一種非常安心的感覺。
再次將那本童話故事書打開,夜煊發(fā)現(xiàn),第二篇童話故事已經(jīng)顯出了不少文字。
白雪公主。
接下來要進入的劇情世界,居然是白雪公主的故事!
還好進去之后是可以選擇主角還是游客,如果只有主角這一默認身份的話,那么夜煊想都不敢想,他成為了白雪公主,還要與一位王子……
心中突然感覺一陣惡寒,夜煊打了個哆嗦,感覺把書合了起來,鎖進了抽屜里。
他又想起來一件事,掏出手機搜索了“打火匣”的故事,看完之后總算是確定了心中的疑惑。
原來,在“打火匣”這個童話故事之中,老巫婆在最開始的時候就被士兵給打死了,這算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劇情,并非是無關(guān)緊要的。
夜煊畢竟是一個二十一世紀(jì)現(xiàn)代青少年,接受的是新時代思想,讓他打死一個和自己沒有多少牽扯的人,哪怕知道對方是虛擬的,他還是有些做不到。
他又仔細看了一下這篇童話故事,覺得很奇怪,因為其中非常清楚地描寫了,老巫婆給了士兵一大筆錢,按理來說應(yīng)該是士兵的恩人,結(jié)果卻因為不肯告知打火匣究竟是什么,就被士兵直接一劍殺死?!
打火匣和士兵毫無關(guān)系,很有可能真的是老巫婆的祖母曾經(jīng)帶下去的東西,結(jié)果這個士兵得到了大量的金幣還不滿足,反手就把老巫婆給干了?
雖然夜煊的經(jīng)歷表明老巫婆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他說沒找到打火匣,老巫婆就要把他落在地下活活困死,可士兵不應(yīng)該這樣做啊,對方是他的恩人,這家伙卻直接恩將仇報?
“安徒生童話……感覺像是安屠生童話啊。”
夜煊還想要再看幾篇童話,提前構(gòu)思一下劇情,就聽到下面有人敲門。
想了想,他還是先召喚了一只虛空神狗,讓對方留在房間里待命,聽他口令行動。
他和母親幾乎是同時走出房間的,昨天兩人忙了很久,才把家里的一切恢復(fù)如初。
夜煊看著自己的母親,發(fā)現(xiàn)對方的雙眼有些紅腫,很有可能是昨晚哭了一場。
“媽,你沒事吧?”他忍不住問道。
“我能有什么事?”
兩人一塊兒下樓,南映依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對了,煊兒,昨天那張紙條……”
“已經(jīng)燒了。”
夜煊大大例例說道:“我覺得老媽你說的對,就算那個男人留下了一大筆錢,也根本無法彌補對咱們的傷害,眼不見心不煩,所以我就把它直接燒了,媽,我做的對嗎?”
“呃,你做得好,做得好啊……”
南映依表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有種想要給兒子一巴掌的沖動,那恐怕是自己丈夫留在家里唯一的東西了,結(jié)果兒子轉(zhuǎn)眼就給燒了?
不過,話是她說的,兒子這樣做也是怕她傷心,她只能裝作一副很欣慰的樣子。
大門口,足足七八個男人在這里等著,門一開他們就直接走了進來,往沙發(fā)上一坐。
“嫂子,你這待客之道可不怎么樣啊?!?p> 一個頭染紅毛的小流氓嘿嘿笑道:“都不知道給我們端茶上水嗎?”
其他幾人發(fā)出一陣哄笑,看著南映依的眼神充滿了戲謔,也有著隱藏很好的覬覦之色。
南映依很美,腰肢纖細,皮膚白嫩,哪怕年過四十歲,看上去卻依舊猶如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孩,寬松的家居服也難以遮掩她這姣好的身材。
從小到大,夜煊不知見過多少男人想要追求自己的母親,因此對這種眼神很是敏感,立刻就看出了這些男人心中的小九九。
少年眼神微瞇,以前都是母親保護他,現(xiàn)在他長大了,若是有人敢欺負母親……道德法律什么的直接去他媽的!
當(dāng)母子兩人把那包鈔票拿出來放到桌子上,拉開拉鏈之后,這幾個男人都愣住了。
居然真的把錢湊出來了?
他們覺得很奇怪,這母子二人明明沒有什么積蓄,最好的結(jié)果就是把這套房賣掉,然后被他們身后的老板低價買入。
現(xiàn)在,兩百多萬的現(xiàn)金砸到了他們面前,可他們卻沒有收到對方賣房的消息啊!
“嫂子,據(jù)我所知,你們好像還沒有賣房吧?”
一個耳朵上掛著耳環(huán)的男人笑道:“那這錢是從哪里來的?該不會是你做了一些見不得人的交易?嫂子,要真是這樣的話,你這錢我可不能收……”
“把你的嘴巴放干凈點!”
夜煊冷冷說道:“不會說話就閉嘴,沒人把你當(dāng)啞巴!”
“特么的,大人說話哪輪得到小孩子插嘴?”
耳環(huán)男立刻就不爽了,眼珠子一轉(zhuǎn),冷聲笑道:“嫂子,看來你沒把自己的孩子教育好啊,要不要改天找個時間,咱們兩個好好討教討教?”
“其實我也早想和嫂子討教一下了。”
“我猜你們這錢也湊得不容易,要不這樣,今晚嫂子跟我們幾個兄弟去吃頓飯,若是把我們兄弟幾個伺候的高興了,說不定這錢就能少還點,嫂子,你說對吧?”
這幾個男人一臉笑嘻嘻,毫無忌憚地打量著南映依全身上下,看似是在開玩笑,其實是在展露自己的真實來意。
“拿了錢,你們還不走,非要等到我報警嗎?”南映依臉色很冷。
“報警?你報個試試。”
有人不屑:“只要你今天敢報警,以后你兒子萬一發(fā)生了什么意外,可別怪我今天沒有提醒你~”
南映依握緊雙拳,美眸中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意:“你們別欺人太甚!”
“那又怎么樣?”
“我們就是欺負你,你又能如何?”
“叫你一聲嫂子是給你臉,南映依,你可別給臉不要臉!”
“我把話撂這,識相的,今天晚上就來陪我們兄弟喝酒,咱們好吃好喝一頓,明天我們拿錢走人,這事算是完了,若是不識相的,呵呵,這事可就不算完。”
幾個大男人往沙發(fā)上一坐,跟二大爺一樣,根本沒有把那女人和少年放在眼里,赤裸裸地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錢,他們要了,人,他們也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