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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比諾尼的長笛

第34章 你是我的莫扎特

阿爾比諾尼的長笛 靈燑 6754 2022-04-22 13:00:09

    查小逸輕輕闔上了那本《莫扎特傳》,她踱步到窗前,眺望著靜謐的西小湖。

  突然閑下來的生活還讓她有點不適應。幸好,只需要在這里住三天,三天之后,她就可以出院,回到同學們當中去了。

  考完試了,她們現在在做什么?一定過得很開心吧?蔣雯雯一定又在給大家分享她的零食,軒爺一定又在大侃特侃她在BJ的那些事,汪小菲則肯定要頂嘴抬杠。宿舍里只要同時有這幾位就會非常熱鬧。

  小逸抿嘴一笑,就在半年以前,她還不知道在自己的生命中會遇到這樣一群“活寶”,讓她背井離鄉(xiāng)的求學之路變得不那么孤寂。

  這是上天對自己的一點小恩惠嗎?

  小逸剝了一顆巧克力球塞進嘴里,思緒就像口中的絲絲甜香,也漸漸地彌漫、擴散開了:

  “郎豕,是不是你送的巧克力?

  我見過你的字體,‘Adagio in g minor’,清雅得就像陽光下的那件白襯衫,優(yōu)美得宛若流動于指間的旋律。

  我突然發(fā)現,你似乎有點像書中的那個莫扎特呢,一個才華橫溢的音樂神童,玩世不恭的貴族帥小伙。

  你可知道,當你沉浸在音樂的世界里時,你的一舉一動都是那么迷人。你坐在鋼琴前,陽光照在你俊俏的側臉,周圍的一切都會變得黯淡。你的微笑,讓人奮不顧身地想跟著你,去往那個孤獨的世界。

  你……也是個孤獨的人嗎?

  你知道嗎,有的時候,音樂好像變成了一個殼,一個被我塞進書包、一路從家背到藝大的殼。我把自己裝進殼里,這樣會讓我有安全感。

  音樂之外的東西,我明明不在乎的,可為什么只要你站得稍遠一些,我的外殼就會支離破碎;你動一動手指,又能輕而易舉地拼湊出一個完整的我。

  那就像,只有在你的面前,我才是那個查小逸;又好像,在你面前,我從來就誰也不是。

  對了!那感覺就像這首歌:你主宰,我崇拜……

  可是,只有崇拜么……

  對不起,我不該把你比作莫扎特。他雖然四歲學會作曲、六歲登臺演出、他的才華為他贏得了一切該有的榮譽和令人艷羨的頭銜,可他卻英年早逝、晚景凄慘。

  而我寧愿你沒有這出眾的才華,也不要看到你為此付出任何代價;我寧愿你只是一個普通的郎豕,永遠只是高二4班那個帥帥的郎豕,只要你永遠平安、快樂就好。

  哦呀!多么不好意思啊,我竟然為你許了個愿……

  你……會為我許愿嗎?

  你也會為其他人許愿嗎……

  也許柯佑楠是對的,你那么出眾,擁有許多追求者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圖書館、五食堂、籃球場、聶耳樓、自習室,我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要去每一個有你的地方,然后卻把自己偽裝成一團空氣。

  那些和你談笑嬉鬧的女生,你們看似親密無間,其實你對每個人都是逢場作戲罷了,是不是?

  只有我傻傻的,像個幼稚的小孩……”

  西小湖對岸,奧爾夫音樂廳遙遠地傳來銅管樂器低沉的聲響,它打斷了小逸的思緒。藝大交響樂團在排練,是的,連芳也在那里,盡管她可能只是坐在后備席。

  小逸望著湖對岸那座典雅的建筑,她不知道自己是該哀怨還是慶幸,很顯然,自己不是上天寵愛的那個人,但幸運的是夢想之門卻仍然敞開著。

  粼粼湖光之上,一個身著白色西服外套的模糊身影引起了小逸的注意,他繞了半個湖岸,消失在奧爾夫音樂廳的門廊……

  .

  奧爾夫音樂廳的后臺有幾間侯場室,供排練的學生臨時存放物品。戴教授從門口走過的時候,可見屋內到處是四敞大開的樂器盒,樂譜和零食混在一起隨意地攤在桌上,凌亂不堪。

  戴教授抽動了一下嘴角,嗤笑這幫學生竟然和自己當年一樣邋遢,哪有半點藝術家的影子?可是,誰又敢說這些常人眼中的普通孩子,將來不會出幾個帕格尼尼、大衛(wèi)·波佩爾,或者是默麗斯·安德烈呢?正是學生們身上這種與生俱來的未知的東西,讓他深深地著迷。

  戴教授繼續(xù)穿過后臺走廊,墻壁上掛著的那些音樂大師的肖像仿佛都在注視著他------是的,戴炳國今天心里有事情,要鄭重地和蔣達雄談一談。

  蔣達雄,51歲,藝術大學音樂學院西樂指揮與作曲系教授,藝大學生交響樂團副團長,同時負責器樂類的招生錄取工作。

  蔣達雄乍一見到戴炳國站在舞臺的側面,還有些意外。想當初,他的這個老同學為了加強附中的西樂教育,毫不猶豫地把一手帶大的藝大學生交響樂團拋給他就走,到現在他都已經快要徹底變成附中的人了,今天突然回來這是有何貴干?

  指揮棒明晃晃地在空中劃了一個圈,樂團的同學便全部停止了演奏,大家都好奇地看著他們的蔣指揮大步走下臺去會他的客人。

  “哎呀,老戴!今天這是什么風把你給吹來了?你現在不是都成了附中的人了么,回來做什么?”蔣達雄張開雙臂。

  “呵呵呵,蔣大指揮,我這還沒離開指揮作曲系呢就不歡迎我回來了???啊哈哈哈……“

  兩個年紀相仿的老頭兒熱情地握了手,他們平時若無要緊的事也并不多見。寒暄過后,蔣達雄清了清嗓子:“說吧,老戴!你在排練的時間跑來找我,肯定是有事?!?p>  “沒事,我就不能回來看看你?還有我的樂團?”

  蔣達雄笑道:“老戴你可真逗。你老辛辛苦苦給藝大培養(yǎng)了這個樂團,自己卻跑了,現在又忙著給附中培養(yǎng)校樂團,還在附中代課,忙得都快成附中的人了,還有時間關心自己的樂團???干脆把樂團徹底給我算了,咱也名正言順地當個團長!”

  “沒門!我就是一年回來一趟,這樂團也是我的!”

  戴教授拍著胸脯笑道,轉念又一本正經起來,問道:“老蔣,今年從附中給你選的那幾個學生怎么樣?跟得上么?”

  “不錯!今年的生源整體水平比較好,”蔣達雄很滿意這屆學生的專業(yè)素質,他向戴教授豎起大拇指,說:“還是老戴你有眼光!”

  戴教授擺擺手,示意客套的話就不必說了,他索性開門見山:“連芳怎么樣?”

  “連芳?不錯啊,”

  蔣達雄有點不解老戴為何要這樣問,是懷疑這個學生的實力?還是和她有什么私人關系,需要照顧一下?

  “說實話,我都不想讓她繼續(xù)坐后備了,讓她先在二提里手(注1)跟一段時間,應該很快就能成為二提的主力?!?p>  憑蔣達雄的感覺,實話實說應該不會有錯。

  戴教授聽到他要把連芳安排到二提琴聲部,臉上并沒有像蔣達雄期待的那樣露出笑容。要知道,藝大學生交響樂團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

  高中部的學生一般只會被安排在后備席實習,除非需要時才會作為替補隊員臨時參加一下演出和比賽。只有特別優(yōu)秀的才會補充到正式團員里,但那也必須是從末席開始。對于小提琴專業(yè)來說,就是先安排到三聲部或者中提琴聲部幫忙。

  把連芳直接安排到二聲部,這已經是對她的巨大肯定了!

  可戴教授看起來好像仍然不滿意,他想了想,湊到蔣達雄的耳邊小聲說道:

  “老蔣啊,你可能不知道,連芳的阿姆是科蒂斯的訪問學者,也是咱們學校校友會的榮譽會員,她家里呢,還給附中的藝教基金贊助過一些錢……這次藝大交響樂團去參加比賽,據說她阿姆正好回國,會來看的!我的意思是啊,讓她坐一提,最好是外手,然后呢,排一首相對來說比較有把握的協(xié)奏曲,讓她亮個相……你說呢?”

  “什么!讓連芳坐一提?還外手?還給她個獨奏?”

  蔣達雄一聽戴教授的意思,驚訝得把嗓門提高了一個八度:“老戴,還從來沒有學生從后備席直接坐到一提去的!更別說讓后備席的學生在這么重要的比賽中擔任獨奏!……老戴啊,你是知道的,尤其是小提琴這個專業(yè),僧多粥少,好多學生排到畢業(yè)也沒有排上一次獨奏演出的機會,這樣恐怕其它學生會有意見的!”

  戴教授使勁比劃著“小點聲”的手勢,“喊什么喊什么!正是因為這次比賽是個比較重要的場合,連芳她阿姆才會來看。聽我的,你就這樣安排吧,沒問題!附中的邱副校長特意讓我來說這個事,你就當給老同學個面子,好吧?……”

  因為指揮遲遲沒有回來,臺上的學生早有些坐不住了,他們四處張望,想弄清楚蔣大指揮到底干什么去了。

  打擊樂聲部的后備席距離舞臺側門最近,而坐在那個位置的恰巧又是連芳3班的同學,他們抻長了耳朵聽著門后戴教授和蔣達雄的談話,然后興奮地隔著木管聲部的兩排座位小聲喊道:

  “連芳!連芳!他們在說比賽的事,你要坐到一提琴聲部去啦!而且還要讓你獨奏呢!”

  當著這么多學長學姐的面,連芳可不好意思做出任何回應,只得假裝沒聽到。她看上去還在低著頭給琴弓上著松香,但實際上心里早已樂開了花:

  竟然有這種好事?上次新生音樂會有缺憾,這次可一定要好好把握!這是證明自己的最佳機會,必須全力以赴,一舉成名!讓全校都看看,我連芳才不是跟7班一樣的賁碎(垃圾)。

  “老戴,你今天來就是專程告訴我這個情況?”

  蔣達雄覺得這個戴炳國自從去附中幫忙明顯變得比原來“接地氣”多了,而且既然邱副校長都發(fā)了話,他也沒什么可說的了,“好吧,我安排就是了?!?p>  “哎等等!還有一個事……”

  蔣達雄剛要回去,戴教授拉住了他,“關于附中校樂團二隊的事,你考慮得怎樣了?”

  蔣達雄瞪大了眼珠子:“老戴,你真的要搞啊?附中到底給了你多少錢,讓你這么賣命?”

  “嘖嘖!蔣大藝術家,你什么時候也變得這么俗了?”

  戴教授半開玩笑地露出了一臉的“鄙夷”,說道:“你我各有一個樂團要負責,很難抽出身來再接一個團,這就是為什么我要請你這個老同學幫忙。咱倆啊,共同管理這個團,我忙的時候,你就幫我盯兩天;你忙的時候呢,我再幫你盯兩天。”

  蔣達雄抱怨道:“老戴啊,看看咱都什么歲數了,圖什么呢這是?”

  “圖什么?”戴教授面露慍色,“你是沒見到那些學生眼中的渴望啊,老蔣!

  我心里清楚,他們中的許多人也許以后并不會走音樂這條道路,所以在附中的學習生涯就是他們此生距離音樂夢想最近的一段路,我不想讓他們留下遺憾。

  比如今年這屆有一個學生,叫查小逸,因為在新生考核中發(fā)揮有點失常所以沒能被樂隊錄取,可是這絲毫沒有打擊她對于音樂夢想的那份執(zhí)著,我很感動。

  我了解她,是個非常優(yōu)秀的學生,可是每當這樣的學生被關在排練廳門外的時候,我的心里就備受折磨。

  要我說,去它的考核擇優(yōu)制度吧!每個喜愛音樂的孩子都應該身臨其境地去感受它的美。

  你要是不幫我,我就算一個人累死在指揮臺上也會把二隊組建起來!”

  蔣達雄知道他這個老同學的倔脾氣,只要是他認為對的事情,九頭牛也牽不回他的想法,更何況戴炳國說的每一個字也都敲打在蔣達雄的心坎上:他們年輕的時候也曾以為上天把自己的夢想扔進了垃圾桶,正是這種執(zhí)著才讓他們有了今天的成就。

  將心比心,蔣達雄覺得于情于理他都必須支持老戴的決定……

  .

  “喂,連芳,你留一下!”

  連芳剛剛把琴擦拭得干干凈凈放回琴盒,正準備要回去,蔣達雄叫住了她。

  連芳嘴角微翹,蔣指揮找自己會有什么事情,她的心里已猜得個十之八九。

  “你們先走吧,毋等我了。”她努力掩飾著內心的歡喜,向3班的男生們揮揮手。

  “我找你吧,是這么回事……”

  蔣達雄整理著厚厚一摞總譜,他還從來沒在學生的教育問題上干過“給個面子”這種事情,這讓他還覺得有些別扭,“這個……我覺得你的琴拉得不錯,坐后備席有點可惜……”

  “沒關系的蔣指揮,我坐哪里都可以。”

  蔣達雄從花鏡上方看了她一眼,連芳的話讓他覺得蹊蹺,可是仔細一想,這話好像也沒什么不對,于是他又繼續(xù)說道:“從下次排練開始,你就坐到一提聲部去,跟王燕學外手的弓法?!?p>  “好的?!?p>  “還有,《思鄉(xiāng)曲》練過嗎?”蔣達雄找出了一份譜子,遞給連芳。

  “練過?!?p>  “準備一下,從下次開始,樂隊會加排這首曲子,比賽的時候由你來獨奏?!?p>  “好的?!?p>  蔣達雄納悶,一般的學生聽到獨奏這種好消息都會高興得不行,而這個連芳難道就一點都不感到驚喜嗎?

  算了,也許真是因為她出身于音樂世家,見過大世面呢!

  “好好準備,給其他同學做個榜樣!”蔣達雄說。

  .

  按照蔣指揮的安排,周日下午的排練果真增加了一首《思鄉(xiāng)曲》。

  樂隊的學長們起初還有些詫異,看來傳言是真的,這個高一的學妹果然有些來頭,不然昨天還坐在后備席的她如何一下子搖身一變,成了獨奏?

  坐在小提琴首席位置的那個學姐在排練這首曲子時一直臉色陰沉,這讓第一次在樂團正式拋頭露面的連芳更加拘謹。

  有些事情心照不宣,作為新生,連芳覺得還是低調一些的好,她緊盯著譜子上的各種標記,演奏得中規(guī)中矩。

  “好吧,今天的排練就先到這里吧,大家回去先都熟悉一下譜子。連芳,你過來一下?!?p>  看得出來,蔣達雄有些不太滿意。

  蔣指揮把連芳叫到跟前,說她演奏得倒是沒有錯誤,可就是怎么聽都像是在考級呢?(注2)換句話說,完全聽不出樂曲的情緒。

  他說,《思鄉(xiāng)曲》是作者親歷了戰(zhàn)亂年代的流離失所、見證了那么多家庭的妻離子散才寫出的一首感情濃郁的作品,可整部作品里既沒有哀怨也沒有悲苦,只有對烈火焚贏過的大地上萌發(fā)出新綠的無盡贊美。

  這部作品雖然難度不高,卻勝在感情,大愛憂國憂民,小愛想家思鄉(xiāng)。和平年代的學生不懂戰(zhàn)火紛飛的災難,但至少要把作者的濃濃鄉(xiāng)愁表現出來吧?雖說整首曲子娓娓道來,是應該有種“波瀾不驚”的大氣,但那跟“死水一潭”可完全是兩碼事……

  蔣達雄還在喋喋不休,樂團的學長學姐從連芳身邊走過時都投來了好奇的目光,他們嘀嘀咕咕的一定是在說:“高一的學生果然還是有很多差強人意的地方嘛……”

  連芳這樣想,臉上未免就顯得有些尷尬了。

  .

  耿旭皓覺得他的機會來了。他從剛才排練就一直在臺下看著連芳的一舉一動,她心里的興奮、緊張、擔心出錯又急于想證明自己的種種情緒,他都看在了眼里。

  現在,他又跟著她走到了后臺,眼疾手快,他迅速地伸手將門一擋,尾隨著連芳進了第二候場室------其他同學早已經收拾好東西回去了。

  “你又跟著我做什么?”

  連芳看了耿旭皓一眼,一下一下往琴弓上抹著松香------學小提琴的同學可能都是這樣,心情很好或者不好的時候,松香抹起來就沒完沒了的。

  “沒什么,祝賀你一下?!惫⑿耩┹p描淡寫地說。

  “祝賀?我有什么可祝賀的……”

  “當然是祝賀你都到大學部的樂團擔當獨奏了!”

  連芳沒有說話,但耿旭皓知道她現在需要的是什么------慷慨地表達出對她的欣賞和肯定,她一定會往心里去。

  他抻了抻衣領,不緊不慢地說道:

  “《思鄉(xiāng)曲》這首曲子雖然沒有那些華麗的技巧,但往往越是這樣在外人看起來比較簡單的曲目,越是需要更扎實的基本功才能駕馭。這就好比說,一個能演奏《野蜂飛舞》的人,卻不一定能把《雪絨花》演奏好,因為觀眾有足夠的時間來聽清楚每一個音的破綻。而你剛剛的演奏,我從技術上聽不出瑕疵?!?p>  “呵呵,”連芳冷笑一聲,抬起了她傲慢的頭,“耿旭皓,我記得你的專業(yè)是電吉他和流行作曲吧,什么時候你也研究起古典音樂來了?”

  “有很多東西都是相通的,你慢慢會感受到的。而我就是這樣的人:喜歡,就要讓人知道我喜歡?!?p>  耿旭皓說著,從褲兜里摸出來一個仿古的木制小盒子,“說好的,這是送給你的?!?p>  連芳本想繼續(xù)保持著冷冷的距離感,但強烈的好奇心還是驅使她放下了琴弓,上前一步伸手接過了小盒。

  打開一看,里面是一個拳頭大小的小提琴模型,做工精巧,涂裝細膩,就連四根琴弦都做得栩栩如生,仿佛輕輕一碰就能發(fā)出正確的音階;琴頭串著一個鍍金的鑰匙扣,又掛上了錦絲編織的五彩穗子,琴背用正楷體刻著三個漢字:“瓜奈利”。

  這精美的小提琴掛飾原本已讓連芳眼前一亮,成功地勾起了她的興趣,可琴背上刻著的這三個字簡直讓她又氣又笑,道:“耿旭皓,你開玩笑的吧?。 ?p>  “阿妹,你才開玩笑的吧!”

  耿旭皓似乎早就知道連芳會是這種反應,他悶哼一聲,十分認真地說:“我查了資料,你上次說的瓜奈利,意大利著名制琴大師,他在18世紀初期制作的小提琴連魔鬼帕格尼尼都贊不絕口,現在存世僅47把,每把價值都在數百萬美元……而你要我買一把送你做生日禮物?”

  耿旭皓認真的樣子倒是讓連芳有點忍俊不禁,她把頭側向一旁,雖然面上還是冷冰冰的一團,但心里在笑這個耿旭皓真是傻得有點可愛了。

  “再說,如果我真的(買)給你……你,敢要嗎……”

  連芳心里一驚,突然發(fā)現耿旭皓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踱到了身邊,正伏在自己的耳側溫情耳語。

  他呼出的溫熱氣息輕柔地撫摩著自己的耳后、頸邊,這讓連芳的心跳在加快、呼吸在變淺、思緒漸漸變得難以控制……

  耿旭皓看著連芳的眼睛,他的眼神也像是有了魔力一樣。連芳能感到他透過自己的瞳孔正在貪婪地吸取著自己的意志,可是不管如何左右回避,自己竟像個落入狼口的獵物,一時間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連芳,你今天終于逃到死角了吧!只需一吻,你內心剛硬的鎧甲便會徹底破碎,你便會甘心向征服者俯首、恭順地叫一聲“師兄”了!

  耿旭皓已經舉起了雙手,準備環(huán)住連芳的額頭。

  突然,身后傳來一陣輕微的異響,候場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虎頭虎腦的初中男生出現在門口,眼前的景象驚得他眼鏡都差點掉在了地上。

  “哦……對不起……我找……我在找……”

  “滾------!!”

  耿旭皓氣得鼻子都歪了,他一聲咆哮回蕩在樓道里,嚇得那小男生從地上抓起眼鏡,連滾帶爬地逃出了奧爾夫音樂廳。

  連芳覺得自己剛剛就像是中了迷魂散一樣,現在她回過了神,有點驚慌,有點難堪。

  她狠狠地瞪了耿旭皓一眼,提起琴盒匆匆地離開了候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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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

  交響樂團中弦樂聲部均以兩列為一個聲部,坐在內側靠近舞臺中間的一列稱為“里手”,坐在外側靠近指揮和觀眾席的一列稱為“外手”。

  一般而言,一二三提琴聲部之間,一提琴聲部的演奏者技術最好,每對里外手之間,外手的技術更好。不同提琴聲部、里外手的弓法可以不同,但一般保持每一列是相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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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2:考級是指業(yè)余音樂生參加的由專業(yè)院校定期組織的專業(yè)考試,通過了則可以獲得相應的專業(yè)水平證書。由于考生大多是普通學校的非音樂專業(yè)生,所以水平參差不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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