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解圍

　　一個(gè)籮筐很快就見了底，燦雪忙的不亦樂乎。

　　許氏母子趕到集市的時(shí)候，燦雪的攤位前面還排了一條長長的隊(duì)。

　　許氏趕緊擠了進(jìn)去，“小雪，我，我能做什么？”

　　“哦，姨母，我收錢，你盛魚給大家?！痹S氏干活利索，燦雪一下子輕松很多。

　　“姨母，盛滿一點(diǎn)，加多一點(diǎn)?！睜N雪吩咐道。

　　“這不是希言嗎？是用那松子油炸的魚？”一個(gè)興奮地聲音傳過來，燦雪一看，是族長夫人。

　　“誒，您今兒也趕集來了?！痹S氏尷尬一笑，手里并沒有停下。

　　“你們那油臭的很，可不要吃死人嘍?！弊彘L夫人撇了一眼籮筐里的魚一臉嫌棄地說道。

　　“什么油，松子油？”人群里沸騰了。

　　“哦，怪不得這么便宜呢，我就知道不是菜油炸的?！币粋€(gè)聲音高亢地想起來。

　　“退錢，我不要了，什么松子油，聽都沒聽說過?！庇腥送鶖偽磺皵D，一個(gè)布袋甩在燦雪面前的籮筐上，打翻了盛給她們試吃的碗。

　　“大家聽我說，大家聽我說?！睜N雪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松子油比普通菜油更有營養(yǎng)，更養(yǎng)人呢?！?p>　　“你胡說，既然那么好，為什么會(huì)賣這么便宜。”一個(gè)尖利的聲音像刀一般劃過來。

　　“請大家相信我，如果吃了對身體有害，我們是決不敢拿到這里賣的，你們看，這魚我自己也吃了好幾碗了?！闭f完，燦雪又拿了兩只魚塞進(jìn)嘴里，以最快的速度嚼碎吞下。

　　“是的呢，我們自己也吃了很多，味道好，對人體也沒有壞處。很多地方都在吃松子油，賣的很貴，咱們自己榨的才這么便宜?！痹S氏記著燦雪對她說的話，也支支吾吾跟著解釋道。

　　“退錢，好吃我也不要了，給我退錢。”后面已經(jīng)買了的人拼命往攤子前面擠。

　　“好，大家不用著急，不想吃我給你們退，不要擠，傷到人就不好了。”燦雪幾乎是哽咽著說出來的。

　　“給我來一碗。”一個(gè)洪亮的聲音響起來，燦雪順著聲音一看，奪眶而出的淚水都來不及擦掉，是族長，而一旁的族長夫人滿臉委屈的躲開燦雪的目光。

　　“松子油確實(shí)是對人體有很多好處，來，給我也來一碗。”不用看，是白先生的聲音。

　　“愣著做什么，不賣給咱們老年人？”白先生朗聲笑著問道，人群里噓聲一片。

　　“好，好，您要多少呢？”燦雪回過神，抬起衣袖擦了一把臉帶著哭腔問道。

　　“一起四碗，他的那份算我請的?！弊彘L遞過來兩個(gè)袋子，四十枚銅錢往燦雪面前遞。

　　“算了吧，不用了，您和白先生的算我請客，不收不收?！痹S氏迅速往袋子里面裝，每個(gè)袋子多盛了一碗。

　　族長又加了二十文催促燦雪，“這是辛苦錢，你們不該賣這么便宜的，賣貴一點(diǎn)，不然別人以為你們用的是差的油炸的，真是實(shí)心眼?？焓障?，不收的話下次就不買了?！?p>　　人群里沒人再說話，燦雪借過錢，白先生和族長說說笑笑地離開了。

　　“這是誰的袋子，退您兩碗的錢是吧？”燦雪提起這個(gè)被扔到自己面前的袋子說道。

　　“不了，給我吧，我不退了?！币粋€(gè)中年男子走上前，拿起袋子很快就走開了。

　　“那是我的袋子，給我，我不退了?！庇质悄莻€(gè)尖利的聲音，一個(gè)高顴骨的瘦個(gè)子女人紅著臉自己抓起袋子一溜煙消失了。

　　“來，我要兩碗，給我裝一下?！币粋€(gè)小丫頭奶聲奶氣地將袋子遞給許氏，又從衣兜里往外掏錢，“十八、十九、二十個(gè)，給你，姐姐?！?p>　　不到半盞茶的時(shí)間，另一籮筐也很快賣完。燦雪手中一個(gè)布袋里面裝滿了銅板，沉甸甸的她都要提不動(dòng)了。

　　“哎，丫頭，你們這魚味道真好?！币粋€(gè)阿婆手中拿著魚仔津津有味地吃著。

　　“您喜歡吃就好，明天咱們再過來賣，到時(shí)候給您盛多一點(diǎn)?！睜N雪心里一股暖意，前一小會(huì)，那些質(zhì)疑聲真是讓她難過。

　　“我怕魚刺，就想問問，你們炸魚賣都這么便宜，那可不可以賣我一點(diǎn)兒油啊，這油香的很啊，白神仙都說好哇。”阿婆有點(diǎn)不好意思地說道。

　　“您要多少，我明兒給您帶過來，油是三十文一碗。”這個(gè)價(jià)格是之前就已經(jīng)和許氏商量好的。

　　“那好，那感情好，明兒我?guī)в蛪剡^來，給我弄個(gè)三碗吧，九十文的?！卑⑵畔渤鐾獾卣f道，邊說邊從褲兜里掏錢往燦雪手里塞，“說好了啊，我姓張，記得我啊，我給錢了。”

　　“阿婆，明天給您油的時(shí)候您再付錢，現(xiàn)在不用給。”燦雪不肯收。

　　“不行，萬一你們明天漲價(jià)了怎么辦，今天收了就按今天說的價(jià)?！卑⑵殴虉?zhí)地將錢塞回給燦雪，燦雪無奈地收下了。

　　“好多錢啊，可以買好多東西了吧?！庇痫w撥弄著袋子里的銅板。

　　許氏喜悅地點(diǎn)著頭，不時(shí)看看燦雪，燦雪收拾著馬車。

　　“小雪，咱們今天回去找唐木匠給你打一張床吧?！痹S氏拉過燦雪的手，似乎有一點(diǎn)點(diǎn)傷感，“天天擠一張床上，都沒睡個(gè)安穩(wěn)覺吧?！?p>　　“哪里，是我給您添麻煩了呢?！睜N雪點(diǎn)點(diǎn)頭，安撫許氏道。

　　“你先走，這馬車小了坐不下，回去就先睡一會(huì)哈，我們回來就去找唐木匠?！痹S氏將鑰匙遞給燦雪。

　　燦雪坐上馬車，答應(yīng)了一聲，一揚(yáng)馬鞭，馬兒飛奔起來。

　　看著漸行漸遠(yuǎn)的小馬車，夏從毅歪著嘴不屑地笑了一笑，“這丫頭片子還真是厲害，這么點(diǎn)年紀(jì)成天就想著掙錢，掉錢眼里去了？光天化日之下還扯著嗓子吆五喝六，賣魚收錢？這街上哪有一個(gè)年輕女子當(dāng)街叫賣的，真是敗壞風(fēng)氣?！?p>　　“換你去賣還不一定賣的出一文錢，我看剛剛白先生買回的魚仔你吃的不少呢?！比~明景坐在街邊的二樓雅座上眼也沒抬。

　　“你是沒看見她那樣子，咦，要你看你還不看?！毕膹囊阌悬c(diǎn)惱羞成怒，敲了敲窗邊又接著說，“你說著丫頭會(huì)不會(huì)真的就是那陸燦雪？聽老曹說了，她的名字也是這三個(gè)字?！?p>　　“不可能?！比~明景回答的還是和上次一樣斬釘截鐵，“她根本不懂醫(yī)術(shù)，別的我不知道，這個(gè)我敢肯定?！?p>　　“那你倒是給點(diǎn)線索啊，不然茫茫人海，你要我去哪里找，大海撈針？”夏從毅攤手表示無可奈何。

　　“我看你是八卦消息打聽的太多了，都忘了你的本分了?！比~明景將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摔，起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