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聲控?zé)?/h1>
“囡囡,我就先走了?!彼屏送蒲坨R,站起身來,沉默了一會兒,才猶豫著開口,“錢不夠了——”和我說。
“不用了?!?p>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要說出口的話,就被徐芷以這樣冷硬的態(tài)度全部打回肚子里。徐祐無奈苦笑,轉(zhuǎn)身離開。
唉,自己造的孽,怎么都得心甘情愿地受著。
他一步三回頭地走了,踏出門,經(jīng)過窗,消失不見,余下一片正一點一點蠶食著璀璨燈火的黑暗。
徐芷眼睛里的寒冰也一寸一寸融化,蕩起復(fù)雜糾結(jié)的粼粼波光,她盯著窗外看了許久。
叮咚——
一道消息提示音拉回了她的目光,低頭一看,是魏攔英給她發(fā)來的消息——回來吃嗎?
猶豫幾秒,她打了兩個字發(fā)出去:“不了。”
關(guān)上屏幕,手機拿在手里轉(zhuǎn)了兩圈,她又打開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嘟地一聲,電話被接聽,她聲音低沉:“去喝一杯嗎?”
轟隆的發(fā)動機歇火,車燈也跟著滅了。
車庫里的燈是聲控的,車子進來的時候就亮起來了。冷白的光照亮了車內(nèi)的兩個人。
徐頌拔下車鑰匙,遞給旁邊的顧南川,笑盈盈道:“喏,給你。”
那笑里帶著不加掩飾的玩味。
頌頌要做什么?
顧南川覺得有些古怪,清澈的杏眼定定地看了她好幾秒,才試探性地伸出手。
就在要碰到車鑰匙時,徐頌忽地合上手,背到身后,另一只手飛快地擒住了顧南川還愣著的手,把人往自己這邊一帶。
顧南川只覺一陣眩暈,再看清時,人已經(jīng)撲進了徐頌的懷里,他抬頭,茫然的杏眼里印著她的頑劣笑顏。
只見她低頭,那張完美精致的臉不斷放大。
撲通撲通……
耳邊像是在打雷,顧南川聽到自己的心跳得響極了。
突然,車庫里的聲控?zé)魷缌?,瞬間陷入黑暗,視覺失靈,什么也看不見了。
當(dāng)一種感官微弱時,其他的感官會更加敏感,比如鼻子,比如皮膚……
顧南川能清晰地感覺到徐頌呼出的熱氣噴灑在自己的臉上,眼上,留下一片灼熱,他還能感受到她的體溫,聞到她身上沐浴露的芬芳,是淡淡的茉莉香。
徐頌的呼吸在他臉上停留了許久,他咽了口口水,緩緩地閉上了眼。
然而,就在此時,她的氣息微動,從臉前,移到了耳邊。
灼熱的呼吸吹拂到他的耳尖,即便是看不到,感覺著從臉頰,眼睛,耳朵傳來的熱度,顧南川也知道,自己已經(jīng)紅透了,快要熟了。
氣氛升溫,曖昧抬頭,欲望的野獸在叫囂著掙扎束縛著它的牢籠,顧南川握緊拳頭,克制著那些帶顏色的想法,不讓理智被情欲吞噬。
發(fā)乎情,止乎禮。
色即是空,空即是……
是個屁!
再也忍不下去,黑暗中,顧南川的手覆上了徐頌的腰,他明顯感覺到身下的人僵了下,呼吸都停滯了半秒。
就在他要進行下一步時,突然聽到她沙啞嬌軟的聲音:“別動,”吐出的氣在耳邊一噴一灑,癢極了,“你肩膀上有片樹葉?!?p> “……”什么旖旎心思都在此刻退了個一干二凈,顧南川默默松開了鉗制住徐頌纖纖細腰的大掌。
拿個葉子這么大陣仗,差點沒頂住……
“是嗎咳咳咳……”他啞聲開口,一口氣卡在喉嚨沒上來:“咳咳咳……”
咳聲打開了聲控?zé)簦浒椎墓馑查g亮起,刺得兩人連忙扭頭避開,卻同時愣住了,顧南川的咳聲也忽然銷聲匿跡。
燈光下,兩個人的唇緊緊相貼。
在理智完全失控之前,顧南川率先急急忙忙爬了起來,在副駕駛上坐好。
“咳咳咳……”一不小心動作太猛,他用拳頭捂著嘴咳了幾聲。
徐頌也呆呆地調(diào)整好坐姿,手里還拿著一片葉子,她訥訥地把葉子遞過去,聲音有些虛:“咳咳,給你車鑰匙?!?p> 一想到剛剛摸上她腰的手,她就頭皮發(fā)麻,大腦一片空白。
看著那竟然還有些綠色的葉子,顧南川挑了挑眉,嘴角悄悄上揚,但他沒伸手,也沒開口提醒她。
見顧南川許久沒接過車鑰匙,徐頌皺眉,低頭一看,一片綠色葉子安安靜靜地躺在她掌心,瞬間嘴角微微抽動了下,尷尬住了。
“……”都秋天了,還有綠葉子,就離譜。
她合上手,想把這片葉子好好“疼愛”一番,來平復(fù)她尷尬的內(nèi)心,卻被顧南川攔住。
“怎么了?”她看著顧南川從她手中把葉子抽出去,疑惑道。
他輕撫樹葉,低聲回應(yīng):“這片葉子很適合做書簽?!?p> 徐頌把目光移向樹葉,仔細端詳了一會兒,然后沉默了。
“……”那邊緣要多不規(guī)則有多不規(guī)則,還有一部分葉肉有些爛掉了,哪里適合做書簽了?
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他的品味這么獨特?
罷了罷了,他開心就好。
徐頌頂著一臉的“我不理解”搖了搖頭,最后決定打不過就加入,在心里暗示自己這片葉子很美,很適合做書簽……
顧南川把葉子小心翼翼收進口袋,看了眼正懷疑人生的徐頌,彎唇笑了笑,他開口,聲音溫潤:“車鑰匙呢?”
“……”這是個好問題。
車鑰匙呢?
當(dāng)然是找不到了,剛才她懷疑人生的同時在車上摸索了一圈,沒有找到。
“找不到了。”
實話實說,是中華民族的優(yōu)良傳統(tǒng),作為炎黃子孫,龍的傳人,徐頌完美地做到了這一點,并且毫不愧疚、好不心虛,反而聽起來還有幾分理直氣壯。
“那怎么辦?”顧南川皺眉,似乎很是苦惱,“車鑰匙上還掛著我家的鑰匙。”
如果找不到,顧南川豈不是回不了家了?
這可怎么辦啊,徐頌也跟這犯起了愁,帶他回自己家嗎?
桃花眼閃過幽光,她嘴角翹起,頗有躍躍欲試的意思。
也不是不可以。
“能怎么辦,”她笑了聲,語氣輕松,“去我家唄。”
顧南川抿了抿唇,神色糾結(jié):“真的可以嗎?”默默從兜里抽出了碰到車鑰匙的手。
可能是剛才不小心滑進來的,他一摸兜就摸到了。
“當(dāng)然?!?p> 于是乎,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徐頌就這樣把顧南川給拐回了家。
人還沒追到呢,就先拐回家了,人還是心甘情愿跟著去的,普天之下獨一份啊。
“你先在沙發(fā)上坐會兒,我去給你倒杯水?!?p> 玄關(guān),徐頌一邊換鞋一邊對顧南川說,卻發(fā)現(xiàn)他站著不動,問:“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