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太紅是易容術(shù)的傳人之一,雖技藝比不上她師父當(dāng)年風(fēng)采的十分之一。
此刻她單手轉(zhuǎn)著一張面皮,百無聊賴的坐在朱紅色的座椅上,花船正在湖面上平穩(wěn)的行駛。
兩個侍女正站在兩旁給她扇著折扇。
一個人闖了進來,打擾了她游湖的雅興。
“回主子,易眉師兄被抓了?!?p> “然后呢?”易太紅濃妝艷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擔(dān)心的神情。
“錢文初似乎養(yǎng)好傷了,在宮中四處走動?!?p> “這么快就養(yǎng)好了?”易太紅對這件事倒是十分在意。
她直起身子,酥胸都快從領(lǐng)子口跑出來了,一身火紅的絲綢長袍更顯得她慵懶傲慢。
“待我再去會會他?!闭f罷輕輕笑了笑,眉眼里都是興奮。
已近黃昏,祿太后剛從青鸞殿出來,前段時日,姬茹燕跟她約定好,等最近的事情忙完了,就一起學(xué)刺繡。
張閔閔站在姬茹燕背后目送著祿太后起駕回宮,小聲在她耳邊嘟囔:“你一回來這祿太后就跟打了雞血一樣經(jīng)常往我們這兒跑,她真的好閑啊。”
“怎么能這么說人家祿太后,歲數(shù)大了,在宮里又沒個能掏心窩的人,也能理解?!?p> “就你菩薩心腸好吧?”張閔閔陰陽怪氣道。
“我心腸好嗎?”姬茹燕不解的看向張閔閔,仿佛用眼神在說你對心腸好有什么誤解。
張閔閔給她做了個鬼臉,無語得坐到石凳上開始吃祿太后送來的糕點。
有人在張閔閔才會收斂些,但是對著姬茹燕本性就暴露無遺。
“這祿太后難得的不會對宮內(nèi)指手畫腳,也對錢文初很尊重?!?p> “又開始了,你現(xiàn)在一天不提錢文初就憋得慌?”
“閔閔,你怎么從西域回來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張閔閔一聽這話就來氣:“姐,我只是他一個下屬,說白了,要不是他開工資,我壓根不把他放在眼里?!睆堥h閔頓了頓,還是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姐,我以前吧,總覺得,錢文初是真在乎你,所以才想盡辦法把你保護在他能力范圍內(nèi),可現(xiàn)在看來,不過還是他一己私欲罷了,還屢次把你推進火坑里?!?p> “閔閔,你在說些什么???”姬茹燕不安得站直了身子,這樣的張閔閔,她覺得很陌生,這些話,不像會從張閔閔的嘴里講出來,平時表面上對錢文初嗤之以鼻,可每次還不是巴不得把錢文初的好一股腦全灌進姬茹燕腦子里,本質(zhì)上從來都是偏向錢文初。
“什么我在說些什么?難道你感覺不出來嗎?”張閔閔真誠的眼神把姬茹燕看蒙了。
她思索了片刻,眼睛沒有從張閔閔身上移開。
從西域回來,張閔閔就沒穿那套黑色的緊身衣,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張閔閔,沒有扎著雙馬尾,而是獨辮,眼睛,鼻子,嘴巴,都是那個張閔閔沒有絲毫問題。
但是耳朵和脖子,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特別脖子與臉的銜接處,總覺得這個脖子的寬度和臉的形狀有些不自然。
姬茹燕沒有當(dāng)場質(zhì)疑,而是敷衍了兩句:“你這樣說我還真的沒覺得?!?p> “姐,你心也太大了吧?!?p> 直到深夜,錢文初回殿,脫下外袍,第一句就是:“祿太后又來找你了?”
“是啊,叫我教她刺繡。”
“她會啊,她從小就學(xué)這個,還跟你撒這種謊?!卞X文初哭笑不得。
姬茹燕還沉浸在今早張閔閔異常的事,在想著怎么和錢文初開口。
想著想著又覺得當(dāng)前有件事得先問清楚:“錢文初,你是真的不打算雨露均沾嗎?”
“什么意思?”錢文初脫褲子的手一頓,坐在床邊看著姬茹燕,一臉的無辜。
“侍寢啊侍寢!”姬茹燕還是有點不好意思提這個詞。
“這怎么了?”
“不是,你就沒什么想對我交代的嗎?”這下輪到姬茹燕費解了。
“交代什么?天天在你這睡覺?”姬茹燕無語了,轉(zhuǎn)身蓋上被子,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睡覺。
錢文初唇角微勾,一臉得逞的表情。
姬茹燕雖然氣不過還是把頭露了出來,瞪著錢文初。
“我要是說...”錢文初刻意停頓了一下。
姬茹燕的胃口被他吊得,眼巴巴瞅著他繼續(xù)開口。
“除了你,我沒有跟任何妃子睡過,你信嗎?”
此話一出,姬茹燕懵了,她沒設(shè)想過一個男人,還是皇上,沒跟其他女人睡過,誰信?”
“你是在我面前演什么癡情角色嗎?”
錢文初噗嗤笑了出來:“你還真信???”
這話真把姬茹燕氣到了,她直接坐了起來,抱起被子,打算去書房的長椅上睡。
錢文初一把把她拽到懷里,笑得渾身都在亂顫。
“你再笑!”姬茹燕狠狠掐了他的腰一把。
“嘶,疼!”
“其實,我和長孫嬋確實有過感情,那是在我決定放棄你那段時間,但后來發(fā)現(xiàn),還是不合適?!?p> 一邊嬌嗔,一邊十分誠懇的跟姬茹燕解釋。
這樣直率的錢文初,比起說一萬句情話的他,搞得姬茹燕毫無招架之力。
“所以你才想著和她反將一軍,順便放過她?”
“其實,我應(yīng)該殺了她的。”錢文初說這句話時,語氣里似乎沒有感情,但是姬茹燕仰頭,還是看見了他眼睛里的不舍。
“哦,對了?!奔阊嘞氲竭€有件更重要的事。
“張閔閔...”剛說完這三個字,錢文初突然捂住了她的嘴。
錢文初指了指門外,對著姬茹燕搖了搖頭。
姬茹燕頓時心領(lǐng)神會,點了點頭。
錢文初松開她的瞬間,姬茹燕第一次主動的抱住了錢文初,把臉埋進了他寬闊的胸膛。
只聽見姬茹燕小小聲的悶悶地說了兩個字:“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