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志在千里
有一句話叫“山雨欲來風滿樓”。
有些注定要發(fā)生的事情，在他發(fā)生之前，所謂的“氣氛”就會變得與眾不同，而聰明人就會發(fā)現(xiàn)一絲絲端倪。湊巧，又或者說不巧的是，曹魏的聰明人有很多。
“光武應該要出兵了吧。”許昌的某個書房內，曹操看著身旁的眾謀士，苦笑道。
盡管那位荀令君由于眾所周知的理由只負責許昌的政務而不在此處，但是以荀攸、郭嘉、賈詡為首的曹魏謀士團已經(jīng)足以應對絕大多數(shù)情況。
“毫無疑問。光武只要出兵，我們就必然是第一目標。那些流言蜚語有或者沒有都沒有什么區(qū)別。”郭嘉少有的沒喝酒，將手里的折扇拍了拍地圖。
“想看到這一場仗的人不在少數(shù)吧?！辈懿夙樦蔚纳茸涌戳诉^去，“陳留、汝南……這都是想趁著我軍與光武大戰(zhàn)的時候想要伺機奪取許昌的宵小之輩。洛陽的唐怎么說？”
“唐并不想踏入這渾水。”前段時間出使洛陽的荀攸開口了，“他們似乎并不打算出虎牢關，而是有著其他的計劃?！?p> “不想出虎牢關，難道是想兵出長安？也不對……他們到底在想什么？”
“雖然臣愚鈍，也沒能搞明白這唐國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是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避髫锹詭驹G的眼神中忽然放射出了一道光芒，“他們想要‘評估’?！?p> “評估……評估的是光武吧?！辈懿倏嘈Φ?，“通過這一場注定的戰(zhàn)斗，來評估古人的實際戰(zhàn)力嗎？還真是個自信的做法?！?p> “畢竟唐國是一個事實上不遜色于大漢的勢力，有這種想法是理所當然的?！惫蔚?，“畢竟史書上不會記載戰(zhàn)爭的過程，只會記載戰(zhàn)爭的結果。”
“總而言之，依然只有我們來獨自面對光武么？”
“畢竟光武強而我們弱，哪怕光武輸?shù)袅诉@一場也頂多是傷筋動骨而不是土崩瓦解，而我們一旦輸了，文若……”郭嘉嘆了一口氣，“文若言出必踐啊……”
“畢竟我們之前已經(jīng)約好了，也不怪文若?！辈懿僭谶@件事情上看的很開，“能讓我安心地與光武戰(zhàn)上一場，這已經(jīng)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了?！?p> “曹公，其實就算和文若做好了約定，我們也可以……”郭嘉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曹操打斷。
“奉孝可是在小看孤？”
“并非如此，只是……畢竟那是光武……”
“正因為是光武，孤才要去試一試！”曹操的語氣異常堅定，“奉孝覺得，光武比高祖如何？”
“光武自然是不如高祖?！?p> “那奉孝覺得，后漢比前漢何如？”
“后漢亦不如前漢多矣?！?p> “那便是了！光武既然不如高祖，后漢又不如前漢。那如果孤在面對光武的時候都要依托堅城，據(jù)險而守，又當如何與高祖爭霸天下？”
“沒想到曹公依然有這番心思。”
“只靠守城，或許能夠贏得光武一時，但是只有在野戰(zhàn)中戰(zhàn)勝光武，才能讓我們贏得天下！”曹操的雙眼中神光四射，“更何況，就算我們真的堅壁清野，就一定能守得住么？陳留和汝南愿意給我們這個機會和時間么？”
“不想曹公居然看的如此長遠?！?p> “這可不像你啊，奉孝。當初分析我和本初之間十勝十敗的那個你哪去了？”
“如果此時此刻對面依然是袁本初，嘉自然是會再這么說一次。只是，將袁本初與光武帝相比，嘉實在是不知曉這算是高看了袁本初還是小看了光武帝?！?p> “哈哈哈哈哈哈……”曹操大笑起來，“奉孝此言有理，也確實是孤思慮不周?！?p> “主公既然想和光武公平?jīng)Q勝，想來戰(zhàn)場定然不會是許昌城下?！避髫鋈坏溃澳茏屛臆姾秃鬂h的軍隊擺開陣勢的地方，其實只有一處。”
“長社。當年孤跟隨著皇甫將軍剿滅黃巾的時候，那一場火可是讓孤印象深刻啊。”曹操看著地圖，“也不知道孤這一次出征，還能不能見到皇甫將軍。”
“會見到的?！背聊嗽S久的賈詡忽然開口，“如果光武有意的話，主公或許能夠看見許多熟人。”
“文和可是收到了什么消息？不妨直接說出來。”曹操看著賈詡，“光武麾下有哪些孤認識的熟人？”
“也不知道對方是否是故意的?！辟Z詡道，“陛下確實應該認識不少人。”
“哦，都有誰？”曹操頓時來了興趣。
“皇甫義真、盧子干、公孫伯珪……還有袁本初，呂奉先。”
“孤怎么聽到了好幾個奇怪的名字？”曹操眉頭挑了挑，“這群家伙和孤有什么區(qū)別？光武居然連這幾個人都敢用？”
“大概，這就是光武的氣魄吧，相信自己能夠折服他們?！?p> “應該說，不愧是光武嗎？”
“曹公可是想降了？”郭嘉笑嘻嘻地問道，“現(xiàn)在曹公如果投降，光武或許能讓您當個丞相也說不定。”
“奉孝，戲弄孤很有意思嗎？”
“報——”門外忽然有人高聲通報，“來自宛城的緊急消息！”
“進來?！贝藭r書房內再無之前輕松的氣氛。
“啟稟陛下，宛城急報！”一個傳令兵飛奔進來，“宛城出兵五萬，目標……許昌！”
“終于來了……”曹操若有若無地舒了一口氣?！澳敲次覀円矐摮霰?。”
“不知曹公作何打算？”
“光武出兵五萬，真不知道應該說是看不起我們，還是應該說把握住了我們的心態(tài)？要知道許昌城里的兵力就不止五萬。”
“大概就是光武在告訴孤，他想見證孤的實力?！辈懿俚溃凹热蝗绱?，那孤就讓光武好好看看！”
“傳我命令，留文若、元讓、子孝、子桓帶一萬五千人守把許昌，其余人隨孤去長社，與光武一決雌雄！”
“曹公，我也留下來吧?！背剃胖鲃诱埨t，“我們要面對的不止一個野心家，文若可能分心乏術，我留在許昌也能為文若分憂?！?p> “好，那就交給你們了。”
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