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畫中之畫
伴隨著副本簡介結(jié)束,蘇淮眼前的畫面迅速變暗,直至完全漆黑,但在幾秒后又恢復(fù)了光亮。
“早上好啊,我的朋友們?!?p> “早上好,羅夏。”看著陽光下欣長優(yōu)雅,一身黑色西服的男人,蘇淮眼睛一亮。
‘好帥’
“早上好……”就在蘇淮觀察羅夏的時候,珈百璃垂著腦袋無力道。
“她?”
“可能是昨晚沒睡好吧…”略微思索,蘇淮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對有些關(guān)懷的羅夏解釋道。
“這樣嗎?那我們進(jìn)去看看吧。”沒有再詢問什么,羅夏對兩人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走上前用力推開了面前的大門。
“好。”蘇淮淡淡應(yīng)了一句,拉著珈百璃也踏入了這棟府邸。
下一秒,系統(tǒng)的語音提示同時在兩人耳邊響起:【主線任務(wù)已觸發(fā)】
【探索府邸】
望著前方金碧輝煌的大廳,以及天花板上水晶般清澈的吊燈,蘇淮有些咋舌,“真有錢?!?p> 在大廳正前方是一條陽光明亮的畫廊。走廊很寬闊,足以容納多個人并排前行。地面鋪著毛毯,兩側(cè)則沒有任何裝飾。
“珈百璃?羅夏?不對……他們兩個人呢。唔……”
突然發(fā)覺僅剩自己一人的蘇淮感受著身體傳來的疼痛,緩緩低下了頭。
她那精致的禮服已被鮮血染紅。
“啊,受傷了嗎。是什么時候的事呢?”蘇淮平靜的掀開上衣,指尖輕輕在那被劃開皮膚表層的腹部比量著。
從出血量來看,這應(yīng)該是在幾分鐘前受的傷,可是幾分鐘前,她們還在室外。
“也就是說,如果不是在外面受的傷的話,我已經(jīng)進(jìn)入二周目或者三周目了嗎?有點(diǎn)意思,讓人稍微提起興趣了呢?!?p> 扯下衣袖迅速將傷口包扎住,蘇淮緩步朝畫廊走了過去。
“畫的真棒?!?p> 注視著畫廊兩側(cè)的畫框,蘇淮贊嘆不已。
“可惜我有點(diǎn)欣賞不來呢?!?p> 下一秒,一聲無比清晰的槍聲響徹府邸。
與此同時——
和蘇淮、羅夏失散的珈百璃正置身于一間十分寬大的房間中。
房間的墻壁上懸掛著黑白的相片,地板上隨處堆散的書籍讓人感覺不爽。
而在這個房間的書桌上,有一封被墨水瓶子壓著的信封。
“不知道蘇白那家伙怎么樣呢?”
搖了搖頭甩掉腦海中的想法,珈百璃拿起墨水瓶,抽出了書桌上的信封。
無視掉已經(jīng)風(fēng)干的墨跡,珈百璃輕輕的撣掉灰塵,而后將其拆開,抽出信紙開始看。
這封信并不完整,很多地方被墨跡遮住,剩余的部份也有多處模糊不清。信的開頭和落款都看不見,但從可見的內(nèi)容來推測,此信應(yīng)該是這個府邸主人寫給他的朋友的。
寫信人說他很痛苦,他意識到,畫紙內(nèi)記錄的不過是虛假的倒影,再如何描繪也不會成為真實(shí)。他渴望自己最好的朋友能來這住一段時間,也許這樣可以使他好受一點(diǎn)。
信中的文字很扭曲,讓人不難感覺到寫信人因信仰崩潰而承受的痛苦。
“沒有頭緒呢?!睂⑿暖B好收在身上,珈百璃最后掃視了一圈房間,轉(zhuǎn)身離開了。
……
……
‘這是……在誘惑我回頭嗎?’
聽著背后傳來的槍響,蘇淮眉頭微挑。但她沒有理會,只是徑直向前走去。
很快,她走出了畫廊。
畫廊之外,是一個客廳。
客廳的墻上也掛了好幾幅畫,大部分都像精神病人的作品,畫中幻象叢生、晦澀不明。但唯有一幅,顯得并不那么抽象。
那是一個標(biāo)識,由齒輪組合起來的標(biāo)識。
“機(jī)械之神,還是——破碎之神呢?”
注視了那畫面五秒左右,蘇淮感覺自己的目光仿佛被定格了一般,一種未知的力量使她無法說話和移動。下一秒,她眼前就被黑暗遮蔽,什么都看不見了。
就在這時,一雙手按在蘇淮的肩膀上搖晃了起來,“蘇淮…醒醒,蘇淮…醒醒!”
“唔?!?p> 眼睛中的黑暗逐漸消退,蘇淮看著眼前的人眨了眨眼,“羅…夏?”
“呼,終于醒了?!绷_夏輕舒一口氣,松開了放在蘇淮肩膀上的手,“真是嚇?biāo)牢伊?。你從剛進(jìn)入這里就一動不動,沒事吧?”
“我沒事,那個…你有見到珈百璃嗎?“蘇淮搖了搖頭詢問道。
“珈百璃?那是誰呀?”羅夏疑惑的看了蘇淮一眼,“這里一直都只有我們兩個人啊?!?p> “是么?!碧K淮喃喃著低下頭朝羅夏伸出了手,“羅夏,把你的左輪槍給我。”
“嗯,好?!彪m然不知道蘇淮是怎么知道自己有左輪槍的,但羅夏還是將黑色的左輪槍遞到了蘇淮的手上。
【名稱:羅夏·赫爾伍茲的左輪槍】
【類型:武器】
【品質(zhì):傳說】
【攻擊力:無】
【屬性:無】
【特效:必殺】
【裝備條件:無】
【可否帶出劇本:否】
【備注:該槍是由作家羅夏·赫爾伍茲花費(fèi)大價錢訂購的武器,在附加了某些特殊的東西之后,該槍獲得了一擊必殺的能力。當(dāng)然,做為一把常見的左輪槍,它的缺點(diǎn)很明顯,那就是——它的槍膛只有六發(fā)子彈,目前彈藥剩余:5】
“有點(diǎn)像永恒之槍(Gungnir)呢?!睂⒆筝啒寣?zhǔn)羅夏,蘇淮舔抵著嘴唇輕輕扣動了扳機(jī),“還?!陌l(fā)子彈。”
“蘇……”
砰——
槍響聲傳出,滿臉不解的羅夏剛張開嘴就瞬間化為白光消散了。
“羅夏,一會見?!?p> 蘇淮心中默念,眼中的景象開始重疊。
幾秒后,她又回到了那個掛著仿佛精神病人畫作的客廳。
在她面前,那副唯一的、并不抽象的畫作中央,則多了一枚子彈。
……
……
隨著時間的推移,另一邊的珈百璃在離開房間之后就找不到離開二樓的路了……
每一條走廊,每一個房間,以及那些墻上的畫、壁燈、裝飾物,都讓珈百璃感到陌生、卻又似曾相識。
終于,在一條走廊的盡頭,珈百璃看到了一扇破舊木門。
沒有任何猶豫,她推開了門。
然后,她回到了剛進(jìn)府邸時的那個金碧輝煌的大廳。
仿佛——
她又回到了原點(diǎn)一樣。
“啊哈……現(xiàn)在有點(diǎn)讓人有通關(guān)的欲望了呢…哈哈…哈哈哈……”看著這本應(yīng)出現(xiàn)在驚悚電影中的一幕,珈百璃的嘴角忍不住上揚(yáng)。
走進(jìn)大廳,順手帶上破舊的木門。
咔噠咔噠——
珈百璃邁著輕快的步子,穿過大廳,然后進(jìn)入了畫廊。
畫廊中的畫,與珈百璃第一次經(jīng)過時看到的不同。
它們現(xiàn)在、全部、都變成了完全一樣肖像畫。
金發(fā)黑瞳。
那是珈百璃的面容。
“真好看?!?p> 欣賞著自己的畫像,她卻絲毫沒有想要停留駐足的念頭。
咔噠咔噠——
踏入客廳,一個骨骼扭曲,面容驚恐的的女人出現(xiàn)在了珈百璃的眼中。
那個女人被無數(shù)鐵釘釘死在了地板上。
“真可怕呢?!泵鏌o表情的看著這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女人,珈百璃突然聽到了獨(dú)屬于自己的低笑聲。
“呵呵呵呵……”
“是誰?”
她隨口問了一句,站在原地等待了片刻。
“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我就走了?!?p> 沒有任何回應(yīng)。
就這樣,在尸體的目送下,珈百璃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再次踏上了通往二樓的樓梯。
時間撥回半小時前——
“蘇白?珈百璃?”
叫喊著不知道何時與自己失散的蘇淮二人,羅夏眉頭微皺,“得趕快找到她們?!?p> ……
“蘇白?珈百璃?”
喊著二人的名字,羅夏在不知不覺間就抵達(dá)了第三層的走廊。
他腳下的地板嘎吱作響,晃晃悠悠。仿佛隨時可能一腳踏空、掉落下去。
但在羅夏走過走廊的中線之后,一切突然改變了。
只見他腳下那原本腐朽的地板,正如時光倒流一般逐漸復(fù)原。
“時間沒有改變。”手指在半空中律動,羅夏眼神微凝,“是……對稱之類的規(guī)則嗎?”
“沒錯,這里的規(guī)則是——鏡像。當(dāng)然,你也可以稱呼它為畫中之畫?!?p> “你是誰?”盯著出現(xiàn)在走廊另一端的女人,羅夏將黑色的左輪槍握在了手中。
“我?我叫機(jī)械,是這里的主人。”掃了一眼對準(zhǔn)自己的左輪槍,女人笑容逐漸收斂,“羅夏,難道沒人告訴過你,將槍對準(zhǔn)他人是一件很不禮貌……”
砰——
機(jī)械的話語戛然而止。
在她的眉中央,一枚子彈悄然浮現(xiàn)。
“話真多?!贝嘶癁榘坠庀?,羅夏皺著眉打開了槍膛,“還剩四發(fā)子彈嗎?果然——不對,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p> 搖了搖頭,羅夏注視著對稱的走廊,試探性的向前走去。
噠噠噠——
清脆的腳步聲在走廊中回響,羅夏很快就走到走廊的盡頭。下一秒,所有的一切都重置了。
沒有任何征兆,沒有任何波動。
回過頭看著走廊深處的那扇門,羅夏陷入了沉思。
他——又回到了起點(diǎn)。
“有趣,用畫和鏡像做出了莫比烏斯之環(huán)?!弊谧呃戎芯€,羅夏從懷中取出了自己的筆記本,“讓人靈感迸發(fā)呢?!?p> 與此同時——
蘇淮在大廳的左側(cè)墻壁上,看到了一幅畫。
“世界樹?”
看著畫中漆黑的樹,蘇淮腦中突然出現(xiàn)一個念頭。
將畫順時針轉(zhuǎn)動。
“思維被某種存在干擾了嗎?”
嘴里念叨著,蘇淮將畫順時針轉(zhuǎn)動了起來。
咔啦啦——
伴著鎖鏈摩擦的聲音響起,畫框旁邊的一小段墻壁開始向內(nèi)彎折,露出了一條狹窄的、筆直的短走廊。
與大廳中那個光明的畫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個短走廊沒有任何光亮。唯有盡頭的門后閃著點(diǎn)點(diǎn)微光,仿佛在吸引著蘇淮走過去。
“隱藏通道嗎?”
緩步推開盡頭的門,一條旋轉(zhuǎn)的向下的樓梯吸引了蘇淮的注意力。
扶著扶梯在樓梯上緩慢向下挪動,蘇淮突然感到了奇怪的滑膩觸感。
“這是…顏料?”走下樓梯,將手指上沾染的不明液體放在鼻下輕嗅,蘇淮皺了皺眉。
突然,她看到了,在不遠(yuǎn)的前方,有一處唯一沒有黑暗的地方。
蘇淮不假思索的靠了過去。
然后她瞪大了眼睛。
那是一幅畫。
畫中的主人公正坐在腐朽的地板上,用一只羽毛筆寫作。
羅夏·赫爾伍茲。
呆呆的看著這個人,蘇淮突然感到腹部一陣疼痛。
“什么時候……”
來不及思考,蘇淮就看到了畫中的羅夏死死的盯著她,用血紅的羽毛筆在半空中寫下了八個字。
「不要妨礙、我的寫作」
下一瞬、蘇淮失去了意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