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底抹油的功夫倒是挺厲害,有本事不要走?!?p> 十虎提斧大喝一聲,見圓寬并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后,身形一動,便要上前去追。
“施主,止步于此吧,不要再追了。”
只見那身材清瘦的僧人手持禪杖,橫向一揮,在逼退了十虎后,沖著對方頷首施了一禮。
豈料對面并不吃這一套,名為鐘鷺的白衣男子趁著對方低頭的瞬間當(dāng)即抽出腰間的兩把短刃,一個踏步便來到了清瘦僧人的面前。
在圍觀的眾人看來,白衣男子雖然步法詭異,招式狠辣,但眼前這個大和尚始終神情自若,應(yīng)對的游刃有余,所以在他們心目中兩人實力早已高下立判。
“十虎,你就打算這樣看下去么?”
“可是,我若去幫忙的話就算贏了也是以多欺少,勝之不武,再說這和尚那么瘦,肯定經(jīng)不住我?guī)赘??!?p> 紅衣女子聞言,微微一笑,伸出如蔥白一般的纖細(xì)玉手指著前方說道:“話是不錯,可你仔細(xì)看,對面那個和尚站在那里可曾動過一下?”
十虎聞言,抬頭望去,雖然鐘鷺攻勢猛烈,可只不過是在做無用功罷了,而那名僧人自始至終都未出手,而是在一味地被動防御。
“如果你在這樣看下去,恐怕剛才逃走的大和尚就要把游離帶走了,若果真如此,你想想回去后該怎么交差,到時,冥帝若要餓你十天半個月的話,我可不會幫你說話?!?p> “這就一說,那我就明白了?!?p> 十虎聞言,提斧向前大步走去,與此同時,他手中那柄巨斧突然發(fā)出了滲人的紅色光芒,那種感覺看起來就像是惡虎在撕咬完獵物后,嘴角邊流淌下的鮮血。
隨后,十虎右手舉起巨斧,直接使出了一記豎劈,剎那間,一道兩尺多寬的裂縫開始快速向前蔓延而去,僧人見狀,雖然用禪杖及時化解了迎面而來的罡風(fēng),但仍是被股蠻橫的力道給硬生生推出了一段距離。
見此駭人情形,街道上看熱鬧的人們早已是四散奔逃,而那些原本站在二樓張望的食客們也趕緊縮回了腦袋,躲在自己的座位上開始瑟瑟發(fā)抖。
“施主如此神力,相信定可與我?guī)煹芷椒智锷?,只是貧僧還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告辭?!?p> “這群和尚,動起手來不行,跑的倒是比誰都快?!?p> 說罷,十虎轉(zhuǎn)身看了紅衣女子一眼,見對方同鐘鷺身形一閃不見了蹤影,自己則也是化作一道流光追了上去。
“...”
城外,十里坡。
“你們這兩個臭和尚怎么不跑了,丑話說在前面,現(xiàn)在求饒可來不及了?!?p> “你以為貧僧是怕你么,要不是背著這個鐵籠,早就把你打趴下了。”
說著,圓寬取下肩上的背帶,將籠子隨手放在了一旁。
從鐵籠落地時發(fā)出的悶響以及揚(yáng)起的浮土可以看出,這個鐵籠的重量即使是三四個普通的成年人也未必能抬得起來。
在扭動了一下脖子,活動周身筋骨直至發(fā)出一陣噼啪聲響之后,圓寬隨即褪下僧衣,綁于腰間,指著十虎說道:“待會誰求饒還不一定呢,你要是輸了,我的籠子可裝不下你?!?p> “笑話,不妨告訴你,我十虎乃是逆生殿開山堂堂主,能死在我的斧下也算是你三生有幸,你是華露寺什么輩分的和尚,報上名來聽聽。”
“啰里啰嗦,華露寺圓寬,前來渡你?!?p> 說罷,圓寬側(cè)身一轉(zhuǎn),以腰發(fā)力,先是一躍騰至數(shù)丈多高,隨即一記直拳朝十虎砸下。
那拳勁在融合自身的靈力之后,剛一出手,威力便已擴(kuò)大數(shù)倍,猶如天降隕石般,伴隨著“轟隆隆”的聲響從天而降。
“三腳貓的功夫,也敢拿來丟人現(xiàn)眼?!?p> 十虎手持巨斧,僅僅朝著拳勢飛來的方向揮了一下,就以一道半月形的罡風(fēng)輕松化解了圓寬的招數(shù)。
“鐘鷺施主,我觀閣下早已躍躍欲試,在下華露寺圓空,前來討教?!?p> 說罷,身材清瘦的僧人將左手所持佛珠拋向上空,口中念念有詞,不一會兒,佛珠就在空中四散開來,呈現(xiàn)出一個勻速旋轉(zhuǎn)的圓形。
緊接著,其中四顆佛珠毫無征兆的激射而出,宛如離弦之箭般朝著鐘鷺直飛而去。
見此情形,鐘鷺急忙射出銀針進(jìn)行反擊,趁著四顆佛珠被暫時止住攻勢的間隙,一路左突右閃不斷變換著身形,目的就是為了為了最大限度的發(fā)揮自己近戰(zhàn)的優(yōu)勢。
通過之前的交手,鐘鷺清楚的知道,眼前的圓空絕不是個一般的角色。
方才在城內(nèi),數(shù)百根銀針從手中射出到飛至圓空面前幾乎就是轉(zhuǎn)瞬之間,如果對方是和自己一樣的明靈期高手,他自信對方絕不會那般泰然自若的應(yīng)對。
在與圓空目光交匯之時,他基本可以斷定,對方必定擁有著飛靈期以上的實力。
“既然你有意藏拙,我偏偏要讓你顯出真面目?!?p> 在鐘鷺看來,目前自己這邊的陣營中還有一人尚未出手,圓空之所以會有所保留,應(yīng)當(dāng)就是為了以防萬一,而這恰恰給自己提供了絕佳的機(jī)會,只要做到悍不畏死,便能幫助十虎創(chuàng)造出營救游離的機(jī)會。
念及至此,已全無保留的鐘鷺開始不斷嘗試著接近圓空,繼而開始了猛烈的攻勢。
通過數(shù)十個回合后的交手,他發(fā)現(xiàn),只要圓空手中的禪杖接觸到地面,對方身前就會出現(xiàn)一道由靈力結(jié)成的屏障,雖然屏障無法用肉眼看見,但通過判斷及數(shù)次試探所得出的結(jié)果,屏障的范圍應(yīng)該沒有超過其五步之外。
當(dāng)下,最麻煩的還是那四顆步步緊逼的佛珠,雖然鐘鷺也曾嘗試過以其之矛,攻其之盾的方法,可是每當(dāng)佛珠在快要接觸到屏障的前一刻便會止住前行攻勢,繼而調(diào)轉(zhuǎn)矛頭,再次對自己緊追不舍起來。
而另一邊,十虎與圓空的戰(zhàn)斗看起來則是更為猛烈,兩人所到之處,皆是樹斷石裂,泥土飛濺。
近身接觸之時,拳與斧相互碰撞后所爆發(fā)出的巨大氣浪,讓二人腳下的青草盡數(shù)伏貼著地面,那樣子看起來好似是阿諛奉承之人在俯首帖耳,以示尊敬。
“十虎這家伙,一打起來就上頭,最后還得要我出手?!?p> 只見紅衣女子右手呈捏花狀輕輕一彈,腕上的絲線登時便從她那如蔥白一般的玉臂上悄然飛出,瞬間纏住了圓寬的右腳。
隨著女子手腕稍稍用力,十分輕松的便讓立于半空的圓寬失去了平衡,朝著地面重重的摔落下來。
“十虎,還不快去?!?p> 見紅衣女子沖自己使了個眼色之后,十虎當(dāng)即會意,身形一閃便朝著鐵籠飛去。
此時,正與鐘鷺周旋的圓空見此情形,趕忙操縱著四顆佛珠緊跟十虎身后。
“圓空,你的對手是我,難不成當(dāng)我不存在么?”
鐘鷺趁此機(jī)會,將自身的靈力盡數(shù)集中于手中雙刃之上,只見原先比匕首稍長些的短刃忽的伸長了一節(jié),變成了猶如能夠刺穿魚腹的鷺喙一般。
圓空見狀,向后一躍,原本在天上旋轉(zhuǎn)的其余佛珠也盡數(shù)回到了身前。
在被對方一揮衣袖彈開身形之后,鐘鷺仍不死心,再次猛沖上前。
“十虎那家伙,怎么這么慢?!?p> 雖然鐘鷺并不畏死,可圓空顯然已經(jīng)不想和他在多做糾纏。
只見對方手持禪杖輕輕一揮,便將鐘鷺打飛了足有十余丈遠(yuǎn)。
“十虎,好兄弟,快放我出去?!?p> 籠子里一個身材矮小,面相丑陋的男子正用雙手抓著鐵籠不停地晃動著,眼里滿是焦急與渴望。
“著急什么,這不是來了么,你把手松開,退到一旁?!?p> “呀?!?p> 只聽十虎大喝一聲,僅僅一斧,那看起來足有千斤之重的鐵籠便瞬間被一分為二。
重獲自由后的游離在地上接連翻了幾個著跟斗,仰天大笑道:“老子終于出來了?!?p> 隨即,他整個人像地鼠般快速遁入地中,一下便不見了蹤影,等到再見到他時,身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紅衣女子的身旁。
“游離不才,勞煩熒姬親自搭救,他日,若是您看上了哪家的公子,盡管開口,無論對方身處何地,三日之內(nèi)我必定帶到?!?p> 被稱為熒姬的紅衣女子聞言,輕哼一聲道:“天下間只有跪倒在我腳下的男人,從來都沒有我想要而卻得不到的,還需要你將其擄來?倒是你狗改不了吃屎,不知此次辦事又被路上哪個姑娘迷的神魂顛倒,這才被對面的大和尚抓了去,好好想想,回去該怎么和冥帝交差吧?!?p> “是我的錯,是我的錯,還望熒姬到時能替我美言兩句?!?p> 對于紅衣女子毫不客氣的言語,游離聽后并未動怒,而是在旁一個勁的賠笑道歉。
“十虎、鐘鷺,回來吧?!?p> 待二人回到身邊,熒姬笑著看向遠(yuǎn)方問道:“對面的公子們既然已經(jīng)到了,為何遲遲不肯現(xiàn)身,又不是見不得人的姑娘,難道...,還會害羞么?”
話音落下,只見樂心及白凌浩一行四人瞬間便出現(xiàn)在了眾人的眼前。
“師兄,你不是說藏的很隱蔽,不會被發(fā)現(xiàn)么?”
熒姬聞言,右手輕輕在空中一挑,收回了纏在圓寬小腿上的絲線。
“我也是無意中感覺到有一種像小老鼠般微弱的靈力呢,應(yīng)該就是小弟弟你無意間發(fā)出的吧?!?p> 見對方將目光停留在了自己身上,秋子夜有些迷茫的問道:“漂亮姐姐,你是在說我么?”
“哦,這位小弟弟不僅人長的可愛,而且很會討女孩子歡心呢。”
看著對方被逗樂的表情,再回頭看看這個一臉呆萌的師弟,白凌浩輕嘆一聲后以手遮面,無奈地說道:“笨蛋...,你以為還會是誰?”
“啊,那為什么知軒就不會被發(fā)現(xiàn)?”
武知軒看著秋子夜瞪大的眼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腦勺,解釋道:“可能是因為當(dāng)時我太緊張,所以屏住呼吸,沒敢出聲的緣故吧?!?p> 就在幾人小聲探討之際,圓空與圓寬來到樂心一行人身前,微微頷首道:“在下華露寺圓空,身旁是我?guī)煹軋A寬,我二人本想處理完寺中瑣事后再去約定之處與諸位相會,沒想到中途出了些許變故,耽擱了時間,還請諸位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