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西域殘主
大家默默走著,氣氛略顯壓抑。
田小生來到沙爾夏身邊,小聲問道:“問了嗎?”
沙爾夏道:“問了。我們家的小焚焚沒成親呢?!?p> “我讓你問的是這個嗎???”
原來上來之前,田小生曾叮囑沙爾夏。
找個合適的時候,向夏木焚探聽些時空之門的事。
沙爾夏是公主,由她來問,既有立場,又有力度。
夏木焚為了和沙之國合作,肯定會說些什么。
可偏偏沙爾夏花癡病犯了,把他的話都丟到九霄云外。
田小生肺都?xì)庹恕?p> 說話間,眾人到了門口。
夏木焚等人讓開,請沙爾夏和田小生先進(jìn)。
沙爾夏向夏木焚拋個媚眼,走了進(jìn)去。
田小生緊隨其后。
屋子里的空間更大。
正前方,掛著一個畫像。
上面畫著個溫文爾雅的年輕人。
他左手拿著一株草藥,右手正在給人把脈。
在他周圍,躺著很多裹著繃帶的傷者。
叫田小生驚訝的是。
這些傷者一個個面目猙獰,惡狠狠地看向那位年輕人。
這不是一副讓人賞心悅目的畫,更像是某種警示。
田小生將視線拉回來。
畫的前方站著一個男人。
他背對著眾人,看著畫里的人出神。
西城博雄拉緊田小生的衣角,往里躲了一下。
很明顯,他在害怕。
多諷刺??!
一個面對敵人充滿勇氣的孩子。
回到了自己的家,反而害怕了。
田小生心想,面前的這個男人。
應(yīng)該是西城家的當(dāng)家人,也是西城博雄害怕的根源——西城殘!
果然,田小生估計的沒錯。
“殘主,公子回來了?!毕哪痉俜A道。
西城殘轉(zhuǎn)過身,面向眾人。
田小生“啊”的一聲,腦子里頓時嗡嗡作響。
這個男人,除了年紀(jì)稍大些以外。
長相和他的第四位客人——西城慈,幾乎是一模一樣。
田小生幾乎要脫口而出喊出他的名字,但還是忍住了。
因為他明白過來。
這個人只是和西城慈長得很像,但絕不是他。
西城慈活到現(xiàn)在,也得一百多歲了。
面前的這個男人,頂多三十出頭。
但是.....
田小生抬了一下眼,這也和西城慈長得太像了。
這時,西城殘的目光也向田小生投來。
那目光,冷酷中隱藏著殘忍。
一個有里向外散發(fā)著絕情味道的人。
田小生更加確定,自己認(rèn)錯人了。
田小生僵硬地笑了一聲,掩飾道:“剛才肚子有點痛,不過現(xiàn)在好了?!?p> 他低著頭,感覺自己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他在心虛什么?
有點可笑。
西城殘的目光在田小生的身上停了一下,然后落在沙爾夏身上。
夏木焚說道:“殘主,這位是沙之國的公主殿下。還有這位小兄弟,他救了咱們的公子。”
“聽說,”西城殘拉長了聲音,那種壓迫感讓人恨不得趕快說完,“沙之國的公主貌美如花,是大陸上的第二美女,可你的相貌卻缺少足夠的說服力。我?guī)缀跞滩蛔∫Q呼您為‘王子’了?!?p> 沙爾夏的臉一下子就黑了。
西城水袖趕緊說道:“殘主,她真的是公主!那把不費力寶劍可以證明!”
西城殘問道:“劍呢?”
沙爾夏氣呼呼地從發(fā)袋里取出寶劍,丟給西城殘。
“這是我爹爹在我十四歲生日時送我的禮物!天下聞名的寶物,就怕你識貨!”沙爾夏氣得臉都快變形了。
西城殘打開寶劍一看,說道:“嗯,我曾見過不費力寶劍,這把確實是真的。”
西城殘收起寶劍,卻將它丟給了西城水袖。
眾人不解其意。
西城殘對西城水袖道:“現(xiàn)在你拿著這把寶劍,我也可以說你是公主殿下。以物識人,最要不得。但這也不能怪你,畢竟太年輕了?!?p> 沙爾夏再也忍不住,對田小生道:“小生,咱們走!”
“且慢!”
夏木焚攔住沙爾夏。
沙爾夏臉色一紅,喜道:“你舍不得我走嗎?”
夏木焚并未答話,而是來到西城殘身邊。
“殘主,多諾已經(jīng)暴露。他臨死時告訴公主和小生,枉死城正計劃攻打咱們。這個時候,爭取沙之國才是當(dāng)務(wù)之急,不然我們有亡族之危,請殘主三思。”
“哦?你就這么確定,她是公主?”
“是的,我確定?!?p> 西城殘盯著夏木焚,夏木焚的目光絲毫不避讓。
空氣一時間仿佛停滯了。
其實,田小生覺得。
西城殘作為一族之長,不輕信是他該有的態(tài)度。
反倒是夏木焚,對于沙爾夏的身份從始至終,都沒有半點懷疑。
雖然他知道沙爾夏是真的公主。
但是夏木焚的信任來的也太快了。
不過,令田小生感到怪異的是。
從他們進(jìn)來,到夏木焚說出沙爾夏的身份。
西城殘表現(xiàn)的都很淡定。
他的語氣,他的態(tài)度,他的眼神。
都在表達(dá)這樣的一個事實。
那就是,對于他們的到來,西城殘早就知道了。
如果他知道,是誰提前告訴他的?
田小生絞盡腦汁想的,就是這個問題。
西城殘冷笑了一聲,說道:“我的夏木焚大人還真是忠心耿耿啊?!?p> 典型的反諷腔調(diào)。
反著聽的話,就是西城殘對夏木焚的忠心產(chǎn)生了嚴(yán)重的懷疑。
這個表述夏木焚聽懂了。
田小生聽懂了。
西城兄妹也聽懂了。
夏木焚沒有說話,反倒是西城水袖沉不住氣,說道:“殘主,您是什么意思?”
西城殘沒有理會西城水袖,而是轉(zhuǎn)身來到畫像前。
他看著畫像,問道:“木焚,你知道上面畫的是誰嗎?”
夏木焚道:“是我木之國的開國君主——慈木君。”
田小生看向畫像上的人。
他忽然有種感覺,這個人和西城慈有幾分神似。
這個慈木君,難道就是西城慈!?
那個羞澀、善良,卻優(yōu)柔寡斷的西城慈,竟然開創(chuàng)了一個國家???
會嗎?
有這個可能!
怪不得西城殘和西城慈長得如此相像。
事情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田小生有點激動。
西城殘聽了夏木焚的話,嘆氣道:“是啊,慈木君以‘慈’聞名天下。他開創(chuàng)木之國,成為五大霸主之一。西城家也成為大陸上最顯赫的望族。”
他的眼睛有些散漫,想象著當(dāng)年家族顯赫的畫面。
那一定很美好。
可惜他沒有經(jīng)歷過。
因為一聲巨響,神木降臨。
一切都變了。
西城殘成了“我祖上也闊過”的一代。
這是幾乎是他不能容忍的。
他發(fā)誓,一定要重振西城家的榮耀。
就算犧牲一切,也在所不辭。
所以,他把名字改為“殘”,自稱“西域殘主”。
他們一族被“慈”這個字害了。
他不能再重蹈覆轍。